醫務室里，醫生在給余知柚揉腳，她疼得皺眉，緊緊抓著床單。
林凡注意到她的表情，跟醫生商量，“老師，能不能稍微輕點？”
校醫一副看穿了的表情，“哎呦，心疼女朋友了？”
“不是……”
“她要是現在不疼，以后得持續疼好幾天。”
余知柚連忙說，“醫生你下手吧，我不疼。”
“看看，人家小姑娘哪有那么嬌氣？”
林凡拿出紙巾替她擦了擦額角的汗，“還好吧？”
余知柚點點頭，“沒事。”
校醫終于結束了“酷刑”，又拿出幾種藥膏囑咐她回去涂。
余知柚拿著三管藥膏有點懵，問醫生，“這個有先后順序嗎？”
“紅色的那管……”
林凡走過去，“老師您跟我說，我寫下來吧，要不然你現在一起說，我們也記不住。”
校醫點頭，“也是，那我說你寫。”
林凡在那跟醫生說話，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余知柚一抬頭就看到方姝滿頭大汗地跑過來。
“柚柚，你沒事吧？”
她跑到床邊，拎起余知柚的兩只胳膊看，樣子緊張壞了。
余知柚被她逗笑，“是腳，不是手。”
方姝剛要去碰，她趕緊抓住她，“別碰，剛處理完，很痛的。”
“你說你，怎么還能崴腳呢？”
“我也不是故意的，不過，你怎么知道受傷的？”
方姝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全校都知道你受傷了。”
“啊？”
方姝拿出手機，遞給她，“喏，八卦論壇，不止知道你受傷，還知道你多了一個男朋友。”
她說著指了指后面的林凡。
余知柚正看手機上的帖子，方姝湊過去，小聲在她耳邊問，“你真跟林凡在一起了啊？”
“當然沒有！”余知柚壓低音量在她耳邊說，“他們不知道跟著起哄就算了，你怎么還跟著摻和？”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談戀愛了，還以為你就喜歡林凡那樣的呢，畢竟他長得不差，又是學生會主席，還是學霸，這樣的人在女生眼里也算是男神了，你就一點沒心動？”
“男神多了，我哥和你哥也是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方姝來了精神，問，“所以呢，你對他們感興趣嗎？”
余知柚瞪著眼睛看著她，“方姝，你是不是傻了！林凡也就算了，我哥和你哥什么鬼？”
“什么什么鬼，我哥和你哥是男神啊，我是問你對他倆感不感興趣？”
“他們是哥哥！”
方姝更大聲地說，“不是親哥哥！”
余知柚，“……”
“那也……跟親哥哥差不多。”
余知柚小聲地說。
方姝湊近問，“所以，你只拿他們當親哥，誰都沒機會？”
她的語氣頓了一下，追問道，“我哥也就算了，淮一哥也沒機會？”
“他……他更不行了，我從小都把他當成親哥的……”
戀人的關系哪有哥哥持久啊。
和其他男生交往還可以分手。
可如果和江淮一分手，那她就相當于失去一個哥哥，爸媽失去了一個兒子。
大家再見面關系也會尷尬。
和江淮一變得尷尬，她會很難過的。
方姝正準備繼續說什么，余光瞥到醫務室門口的修長身影。
她連忙站起來，“淮一哥……”
聽到方姝的話，余知柚朝著門口看去。
只見江淮一正面色平靜地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你怎么也來了？”
江淮一穩步走過來，方姝趕緊讓了一個地方給他。
他站到床邊，看著她紅腫的腳踝，問，“上過藥了？”
余知柚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她剛剛說的話，茫然地回答，“嗯，醫生說休息幾天就好了。”
這時，林凡從后面走過來，看到床邊多了兩個人，“柚柚，他們是……”
“啊，這是我的好姐妹，方姝，她也在寧大讀書，商務系，這個是我哥，他叫……”
“江淮一學長，學校沒有人不認識，你好，很高興認識你們。”
林凡朝著江淮一伸出手。
江淮一視線淡掃過來，落到他手里的藥袋上，“給她的？”
林凡點頭，“啊，對……”
江淮一沒跟他握手，而是拽過他手里裝藥的袋子，上前一把抱起余知柚，邁步離開了。
林凡想要追上去，被方姝攔下，她笑著伸手，“你好，林凡哥，我是柚柚的好朋友，經常聽柚柚提起你，沒想到今天碰到了。”
“哦，你好。”
林凡看著她問，“江淮一和柚柚是……”
“哦，他們是兄妹。”
不等他下一句話問出口，方姝又補充道，“不是親的，是青梅竹馬。”
林凡眼底閃過一絲詫色。
***
“哥，要不你放我下來自己走吧。”
江淮一從醫務室出來，就沒跟她說過一句話。
只抱著她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帶她去哪。
她總覺得自己好像惹了什么大禍。
但是她也不是故意崴腳的，他干嗎這么兇巴巴的？
江淮一依舊不理她，直到進了停車場，將她塞到那輛黑色大g上。
“哥，我不用回家吧？要是媽媽看到會擔心的。”
江淮一替她系好安全帶，深邃的眼睛看著她，看得她有些頭皮發涼。
他冷冰冰地問，“把自己弄成這樣，不回家你還想繼續留下來軍訓？”
“我可以呆在宿舍嘛。”
“宿舍誰能照顧你？”
余知柚被堵得啞口無言，小聲嘀咕，“我……真的不想回家。”
江淮一看了她一眼，直起身，關上了車門。
車子駛出學校大門，朝著市區的方向開。
余知柚注意到后，問道，“我們不回家嗎？”
“你不是不想回嗎？”
“那你要帶我去哪？”
“去我那。”
余知柚的心跳頻率瞬間狂飆起來。
她悄悄做呼氣吐氣，調整呼吸。
不就是去哥那嘛。
又不是沒去過。
干嘛突然緊張起來了。
都怪方姝，總是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害的她現在都不敢看江淮一的眼睛。
江淮一將車子停好，去副駕駛抱她。
她連忙搖頭拒絕，“我只是崴了腳，可以自己走的。”
“行。”
江淮一說著還真的退開，等她自己下來。
但是她要下車的時候才覺得離譜。
這車離地面也太高了。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江淮一，“哥，那個……”
“不是要自己下嗎?”
“要不你扶我一把？”
江淮一哂笑一聲，上前穿過她的膝窩，輕飄飄地將她攔腰抱起來。
她順勢摟住他的脖子，依稀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地清冽香氣。
心跳再度不爭氣地加快，她不禁收緊雙臂，將他摟得更緊。
“剛剛還要自己走，現在是不是抱得太緊了點？”
他略帶逗弄的嗓音驀然響起，她詫異地看向他的臉。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不對勁呢？
好像有點勾引的意思。
余知柚又立即否認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覺得自己肯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定是她自己不正常，所以現在看別人也不正常。
進到公寓，江淮一將她放到沙發上。
“你先在這等我，我去給你找衣服換。”
“哦。”
江淮一進了臥室，余知柚渾身無力地倒進沙發里。
口袋里的手機在響，她拿出手機接起來。
“喂？”
“喂，是柚柚嗎？”
余知柚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林凡哥？有事嗎？”
“那個今天只給你們藥了，用量的紙條還在我這里，不然這樣，我一會微信發給你吧。”
“好啊，謝謝你，林凡哥。”
“那個……”
“還有事嗎？”
“就是你和江淮一，你們……”
“哦，忘了給你介紹了，江淮一是我哥，哪天可以一塊出來吃個飯，大家可以認識一下。”
林凡那邊立刻笑了，“行啊，我一直想認識他呢，他很優秀，學校里的人都很崇拜他。”
“是啊，我哥他確實從小到大都很優秀。”
余知柚和林凡又聊了幾句，然后掛了電話。
她一抬頭，就看江淮一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臥室門口。
“哥，你干嘛在那不說話？”
“電話打完了？”
她點點頭，“打完了。”
又后知后覺地解釋道，“是林凡哥打來的，說要告訴我那些藥怎么用。”
“他倒是聽有心的。”
江淮一走到她面前，將一件黑色t恤給她，“先對付穿，明天我去給你買睡衣，再給你添點東西，你有需要的，今晚列個單子給我。”
“其實不用麻煩的，我這腳應該兩三天就沒事了。”
“余知柚。”
他輕輕開口，“你為什么突然跟我客氣上了？”
“我沒有啊。”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有什么不敢看的？”
她說著瞪著眼睛看著他。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對方，氣氛突然變得有一點不一樣。
江淮一的頭突然一點點湊過來——
余知柚的心跳狂跳著。
就在他近到快要吻上她的時候，她猛地閉上眼睛。
可是她想象的親密并沒有到來。
江淮一只是拿起了她身后沙發上的遙控器。
“你閉眼睛做什么？”
余知柚睜開眼，看著他手里的拿著的東西，臉上仿佛有開水在滾，“我……我就是突然眼睛有點痛。”
她說著真的揉揉眼睛，心里窘迫的快要死了。
江淮一像是沒發現她的羞窘，用遙控器打開電視，“你先看一會兒電影，我去洗個澡。”
“哦，好。”
她始終沒敢抬頭，所以自然沒有看到，江淮一起身同時，嘴角幾不可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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