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鬼的大哭,讓人始料未及。

    他的煞氣陡然膨脹了近一倍,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

    煞氣沖破季常剛剛下的迷魂術,辛梓萌忽然清醒,一抬頭......

    就從包間墻壁的大面鏡子上,看到了自己頭上趴著一個穿校服的男孩!

    他嘴里大口大口的吐著血,哭得太過傷心,眼底都流出兩道血淚。

    “媽呀!”辛梓萌驚叫一聲,瞬間從椅子上跌下來,桌上的杯子掉落,摔成了玻璃碴碎片。

    她一手壓在玻璃碴上,瞬間手心鮮血橫流!

    事情一下子就變得不可控制起來!

    辛梓萌的鮮血染紅懦弱鬼,懦弱鬼又哭又笑,緊緊的吸附在辛梓萌身上,開始啃她腦袋。

    辛梓萌驚恐的看著鏡子,穿著校服的男孩詭異的哭著笑著,一張嘴咬在她臉上......

    “媽呀,媽呀!”辛梓萌手腳并用,拼命的扒拉自己的臉。

    想要把頭上的惡鬼扯下來。

    可是她怎么可能觸碰到惡鬼?只有不斷的撓破自己的臉,扯下自己的頭發。

    季常雙手迅速捏訣,提起粟寶往那邊一丟——

    “去吧!皮卡粟!”

    粟寶:“埃?埃埃?”

    等等,她怎么上呀!

    她又不是皮卡丘,她不會放電呀!

    果然師父父就是最最最不靠譜的男人!

    粟寶嗖一聲飛出去,在蘇一塵的角度看來,她就是突然跳起。

    一蹦三尺高。

    嗷嗚一聲撲在辛梓萌頭上。

    季常在一邊指導:“先想辦法,讓他跟辛梓萌分開!”

    粟寶:“分開......分開!”

    她抱住懦弱鬼的一只手臂,使上吃奶的勁往后拔,跟拔蘿卜似的。

    “嘿喲!”

    粟寶一個使勁,直接把懦弱鬼一只手拔了下來。

    辛梓萌:“......”

    驚得差點暈過去。

    粟寶:“辛阿姨不要著急!”

    說完又抓著懦弱鬼的頭發,拼命的往后拔。

    啵——一聲輕響,懦弱鬼的頭被拔下來。

    懦弱鬼的身子卻還像個螞蟥一樣,緊緊的趴在辛梓萌身上。

    辛梓萌眼一翻,很干脆的暈了過去。

    粟寶:“呃!”

    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粟寶一咬牙,忽然想起季常教過的馭鬼術。

    她飛快念叨,再次抓住懦弱鬼后背,這回終于將他從辛梓萌身上扒拉了下來!

    季常眼底露出一絲贊許,悄然收回指尖的鎮魂咒。

    懦弱鬼還在狂躁大哭,粟寶一邊安慰,一邊把他的頭、手臂,給他安裝回去。

    “哥哥,你冷靜點。”粟寶道:“快點,深呼吸,冷靜!”

    “乖乖的哈!不哭了粟寶給你糖糖吃哦!”

    季常看著哄小孩一樣哄鬼的粟寶,嘴角抽搐。

    這能有用?

    鬼怎么深呼吸,鬼怎么吃糖!

    看來還是得他出馬,粟寶能獨立做到這個程度,已經不錯了!

    季常正要出手,卻見懦弱鬼‘嗝’一聲,粟寶小手手拍在他后背,仿佛帶著某種魔力,竟真的讓他漸漸冷靜下來!

    粟寶從背包里掏啊掏,掏出兩顆她偷偷藏好的糖。

    剝開糖紙,給了懦弱鬼一顆,趁機也給自己嘴里塞了一顆。

    一個鬼和一個小奶團,就這樣抻著腳坐在地上,安靜吃糖。

    季常:“???”

    這踏馬也能行?

    只聽粟寶問道:“哥哥,繼續說哦,后來發生了什么?”

    懦弱鬼沉默道:“后來......我死后,我爸媽就搬走了。”

    “那些打人者,因為沒有目擊證人,沒有監控,我平時也沒有說過,我爸媽奔走了半年,事情不了了之。”

    但這件事也鬧得人盡皆知。

    他爸媽搬走后,他們原來住的單位房,變成了兇宅。

    有半吊子的道士來驅鬼,沒把他驅走,反而把他困在了那個房間,無論如何也掙脫不掉。

    季常點頭自語:“是了,惡鬼形成條件之一,被困在死亡地點,不斷重復死亡過程。”

    懦弱鬼被困在那個房間,不斷的經歷臨死前的絕望。

    日日夜夜,重復的看著那一道門縫,重復的看著父母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