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以前就來過，只是那個時候。
張叔叔還沒有確診。
江洛菡心思玲瓏。
猜到了白陌的想法。
點點頭。
從兜里把剛剛準備好的紅包給了他。
再次確認道。
“大黃不會咬人吧？”
“不會！”
黑猴很肯定的說道。
“大黃很乖的！”
這下子江洛菡就放心了。
不過摸它還是算了。
就這樣互不打擾挺好的。
白陌進了屋后。
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昂貴的西藥不是普通人能夠負擔的。
白陌也不管。
直接朝著里屋走去。
黑猴在前面開了燈。
“爸，小陌哥來看你了！”
張叔叔躺在床上。
床頭還有一碗沒吃完的肉湯。
聽到黑猴叫自己后。
這才強撐著坐了起來。
他的面色不是太好。
見到白陌后，擠出了一張笑臉。
“小陌，你來了。”
白陌嗯了一聲。
然后搭了張凳子在他面前坐下。
“張叔，您最近怎么樣了？”
因為癌變的緣故，張叔手瘦成皮包骨了。
臉頰的額骨很是突出。
在昏暗的燈光下。
格外滲人。
也難怪，剛剛姐姐一直不讓白陌進來。
可能是擔心嚇著他吧。
張叔努力的笑著。
“我覺得還行！”
“你有心了，還記得張叔叔。”
白陌一臉慚愧。
如果不是爺爺這次提醒，都快把這事給忘了。
心里暗自嘆了口氣。
“張叔叔，我帶你去市里醫院看看吧。”
黑猴和姐姐同時看向了白陌。
一時間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客套話，還是真心的。
識相的沒有多說。
等著父親的決策。
張叔叔咳嗽了一聲。
然后對著黑猴的姐姐說道。
“小雨，去幫我接杯水吧。”
張雨點點頭。
然后就出去了。
這個時候張叔叔又對著黑猴說道。
“去幫幫你姐。”
饒是黑猴再蠢，也聽出來了自己父親是在支開自己姐弟。
看了看白陌，又看了看父親。
最后還是出去了。
“小陌，讓你見笑了。”
張叔叔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白陌揮揮手。
“張叔叔，我母親就在市醫院，我可以幫您安排...”
“謝謝你！”
白陌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叔叔打斷了。
“我的情況自己很清楚，多活一天，就多遭一天的罪。”
“算了。”
確診后這段時間，張叔叔早就看開了。
唯一慶幸的是，姐弟兩個都長大了。
“小陌...張叔叔有件事，想求您幫幫忙...”
說話的瞬間。
張叔叔很是難為情。
“我也知道，這樣開口太唐突了。”
“你可以拒絕的...”
在白陌的記憶中。
張叔叔老實善良了一輩子。
哪怕媳婦走了，都沒有說過一句臟話。
一輩子，更是沒求過人。
“張叔叔，如果不是小雨姐，也不會有現在的我。”
“當初您沒責怪我，就已經讓我感恩戴德了。”
“現在說求這個字，真就是折煞我了。”
“有事，您吩咐就行。”
張叔叔露出欣慰的表情。
慢悠悠的開口道。
“張叔叔這輩子沒什么出息。”
“但是兩個孩子不一樣，不該就這么荒廢下去...”
“張叔叔想求您，帶著他們，去大城市看看...”
“黑猴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縣城，小雨更是沒離開過村子...”
說到后面，張叔叔的聲音越來越輕。
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刀，刻在白陌心口上。
如果不是臉上那道疤。
小雨應該，也會有個快樂的青春期吧...
但就是因為那個傷口。
她不敢走遠了。
別人那種異樣的目光。
時時刻刻的刺激著她本就脆弱的心。
只是一直強裝著不在乎罷了。
“張叔叔，我本來就是這么想的。”
“而且現在醫美行業發展速度很快，醫療條件也越來越好，小雨姐會有恢復的一天的！”
張叔叔也不知道白陌是在安慰自己還是說認真的。
不過知道他是一片好意。
“謝謝...”
“叔叔就這一個心愿...”
......
從張叔那里離開后，白陌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前世的自己，還急著他們。
在張叔走后，還安排了黑猴和小雨的工作。
并且幫小雨做了面容恢復。
只是后面因為一些事，漸漸的淡了聯系。
以至于白陌，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江洛菡感受到了白陌的異常。
握著他的手。
默默地安慰著。
回到外公院子的時候。
他們還在打麻將。
何伊梅坐上了之前白陌的位置。
看到白陌回來。
何伊梅問道。
“人見到了？”
見白陌點頭后，又繼續說道。
“他的病例你外公給我看過，可能...最多也就一兩個月了吧...”
“那兩個孩子很乖。”
剩下的話何伊梅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相信白陌聽得懂。
白陌說道：“我和張叔叔說好了。”
“元宵過后，就把黑猴他們接到江浙去。”
“剛好，我缺人...”
“小雨姐的傷，您幫忙問問呢，泡菜國那邊，應該又類似的手術案例吧？”
何伊梅放下手中的麻將。
桌子上的幾人，也是安靜了下來。
當初白陌撿回一條命。
全家人，都把小雨當做救命恩人。
沒少對她的事上心。
也想過給很多錢，至少保證她衣食無憂。
但張叔叔一家都很犟。
硬是沒要一分。
也正是因為如此，白陌的外公，才會說出什么讓白陌對小雨負責一輩子的話。
也就有了娃娃親這回事。
都知道是玩笑話，沒人當真。
只是在平日的時候，一直幫襯著他們家。
誰因為小雨臉上的傷就欺負她，老何家第一個站出來。
在村子，老何家還是很有聲望的。
自然沒人敢多嘴。
就連好事的孩童，都不敢拿這事開玩笑。
何伊梅也跟著嘆了口氣。
“我一直關注這方面的消息，但就目前而言，還不是太完善。”
“不過也不用灰心，再過個幾年就好了...”
“畢竟現在的科技發展速度，可以說是日新月異了。”
這一點白陌從來沒有懷疑過。
畢竟自己是見證過那個時代的人。
“行了。”
何伊梅伸了個懶腰。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回來了，那我們就走唄。”
“也該回去了。”
外公外婆有點不高興了。
埋怨道。
“這才來多久，又要走了！”
何伊梅有點無奈。
“我倒是不忙，主要是你們孫兒，忙得很！”
“門口那輛車你看到了吧？”
“百來萬！就是他自己買的！”
外公外婆開始還以為是何伊梅他們幫忙買的。
沒有多問。
現在聽說是白陌自己買的？
一臉吃驚！
可白陌卻是反駁道。
“你親眼看到我買的？”
何伊梅一下子疑惑了。
有點不明所以。
白陌努努嘴，比畫著唇語。
“蘇婉送的！”
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就連何伊梅，都有點生氣了。
“你還真就是個混蛋啊！”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