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卿目光下移，視線放在他纏著手帕的右手上。
手帕上，已經浸上了血。
白卿卿屏住呼吸。
薄司珩受傷了？
她驚愕地抬頭看著他。
只有在對上白卿卿的目光時，薄司珩眼里的冷意才少了許多。
白卿卿忍住想要替他看傷的沖動，撇開視線。
卻不料，就是這一回避，讓薄司珩心里的氣達到了頂點。
薄司珩一句話不說，忽然轉身大步離開了。
白卿卿余光注視著他的動作，垂下眼眸。
陸晉還站在門邊，道：“白小妹兒，你不跟我們走嗎？”
薄少榮嗤笑一聲，“陸少，卿卿是跟我來的，為什么要跟你們走？”
陸晉皺眉，“他是專門過來找你的。”
這一次，薄少榮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白卿卿。
白卿卿臉上的表情已經盡數收斂。
她回眸看向陸晉，“不用了，你們走吧。”
專門找她的又怎樣？
有她的時候才找，沒她的時候跟白詩妍在一起不是挺開心的嗎？
陸晉單手插在兜里，“行，你們想好就行。”
他言盡于此。
陸晉轉身，伸手關上包廂的門。
正要抬腳離開，看見顧寧和沈寒朝這邊走來。
他臉上的表情一滯，看著顧寧從他身旁路過。
喉嚨變得干燥起來，卡在嗓子的話遲遲發不出聲音。
沈寒停下腳步，跟他客氣地打招呼：“陸少。”
陸晉微微點頭，松開門把手，獨自離開。
這一仗還沒開打就已經定下了勝負。
自然，陸晉是敗的那一方。
沈寒用手指頂了頂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框，從容走進8806。
一直玩到天黑，他們才散場。
因為薄少榮要換藥，所以白卿卿推著他先行離開。
顧寧和沈寒走到最后。
“還不走嗎？”
沈寒見包廂里已經空了，可顧寧卻還沒有要走的意思。
顧寧沒有說話。
沈寒眼神微閃，“阿寧，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顧寧點頭，她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上，偏頭看著他：“沈寒，你可以恨我，對不起。”
沈寒蹙眉。
顧寧已經下定決心跟他坦白了。
吸了一口氣，顧寧道：“我懷孕了。一個多月。”
“什么？”沈寒瞳孔瞬間放大，平緩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心臟像是被一只手揪住一樣疼。
他滿臉的不相信，卻又是不得不信。
緩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誰的？”
“陸晉的。”
“他知道嗎？”
“不知道。”
“你沒有告訴他？”沈寒抿著唇，心里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
好像很痛苦，可他卻又不得不壓抑起來。
顧寧搖頭：“沒有。所以對不起。”
沈寒閉了閉眼。
手撐在膝上，彎腰躬身，伸手按著自己的額頭。
金絲邊框眼鏡在幽冷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格外冰涼。
半晌后，他才聲音疲憊道：“這就是你拒絕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