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六兩那是昨日的價格。而今天你想賣地的話只能按五兩銀子一畝。”吳老爺子老神在在地說出他以前嗤之以鼻欺負人的話。
沒有一絲心理負擔,事實證明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人!用惡人的法子去欺負惡人這感覺還真是爽!
現在他這個老頭子總算是體會到流放路上外孫媳婦教訓人的快感!
弓身彎腰的張義被這話驚得腳下一軟差點原地摔個大馬趴,“吳老爺子,昨日咱不是說好的六兩嗎?”
張義說話都開始帶著顫音,怎么京城來的人也學會鄉下娘們那蠻不講理的那一套?
“誰同你說好的?機會擺在面前誰讓你沒有抓住?今日你要不賣拖到明天那就只能再少一兩,四兩的價格。”
張義現在算是徹底看明白,吳家這老頭子就是耍自己玩,五兩銀子一畝跟白送有什么區別?
若真是按這個價格售賣那些賠償銀子還是湊不齊,難不成還要他們賣房嗎?賣了房子以后他們住在哪里?
想到這個結果張義也不再假裝和善,站直身子怒視著吳老爺子,“真沒想到這么大歲數的人毫無誠信可言,這么明目張膽地欺負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
張義余光看到有不少人在關注著他們,不由得說話大聲,想利用輿論的力量來迫使吳老爺子就范。
可惜沒人搭理他!
“呵呵,就你們張家人也配說誠信?你說六兩可有憑證?我們可有付定金?誰又能證明?”
吳老爺子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張義氣結,這些都沒有,昨日也確實只是口頭說說而已。原本他還想拿喬想讓價格上漲一些。
誰成想這些所謂的從京城來的人怎么這么反人類?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這不是將他們張氏族人往死路上逼嗎?
張義很想甩袖瀟灑地離開,可是劉員外已經明確拒絕,那里已經將路堵死行不通。如今他們只能有吳家這一個有能力全部買地的人。
張義在心中盤算著五兩銀子也能有四百兩銀子,真要等到明天搞不好真的又少幾十兩。賣地剩下的缺口只能賣房填補。
思及此,張義一咬牙一跺腳,“成,五兩就五兩,咱們現在就去衙門辦手續。”
吳老爺子摸著胡子得意地沖著沈澈挑眉,怎么樣是不是姜還是老的辣?他又給家中省下幾十兩銀子。
張義怕吳家又反悔,拿上地契催著人去衙門。如今沈家和吳家出行都是馬車代步,張義想著大家一起去衙門辦理地契。
他怎么著也能混上個馬車坐坐吧?
坐一次馬車也算給他這個千瘡百孔的心來些安慰。
哪知人家三人坐上馬車,車夫駕的一聲馬車便揚長而去,留給他的只有馬蹄子撩起的灰土!
張義偷偷扭頭往地上淬了一口,心中暗罵一聲沒人性,然后又只能小跑著跟上。他是真的怕了這兩家人。
萬一他到縣城慢一步這老吳頭子又要反悔不買,他去哪里哭?這來回幾次地往縣城跑豈不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縣衙,張義連氣都顧不上喘勻便從懷中掏出地契,呼哧呼哧地喘著大粗氣,“官爺……辦……辦地契。”
負責辦理地契的是吳文翰,見是張家人同樣沒有一個好臉色。“契稅二兩銀子,潤筆費一兩銀子,總共三兩銀子賣家承擔。先給銀子后辦契。”
吳文翰說完便抱著胳膊將后背靠在椅背上,大有一副你不出銀子官爺就不辦理的架勢。將貪官污吏那些做派拿捏得死死的。
陪同吳老爺子一同辦理地契的沈澈和藍洛洛努力憋笑,沒想到這個文翰表哥還有這么狡詐的一面。
大許朝律法規定但凡辦理地契房契者,每辦理一次便要給衙門繳納二兩銀子的契稅。至于那一兩潤筆費則是主簿的小費。
人家總不能白給你辦事吧?總得有些好處。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事情,至于這一兩銀子要不要全在那個主簿心中有沒有百姓,貪不貪財。
試問坐在主簿位置上的人,哪個不是奔著那一兩的貪墨銀子去的?
張義再次傻眼,這吳家人可真黑,明明以前買賣田地契稅都是買方承擔的,現在倒了個。
衙門沒人真是處處被人欺負!
他今日總算是深有體會!
便是再不甘張義還是咬緊牙關從懷里摸出三兩碎銀,雙手小心地捧著遞到吳文翰面前,“主簿大人,這二兩是契稅,這一兩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吳文翰面色一黑,冷眼瞧著張義,“本官有這么老?本官還能老得過你?”
張義啪啪啪的打自己嘴巴子好幾下,“不不不,是小的口誤,小的這張嘴真是該打。您不老年輕著的呢,嫩白的臉上都能掐出水。”
吳文翰冷哼一聲才接過三兩銀子,重新坐好開始辦理地契。天神老爺呦,他生平第一次貪墨一兩銀子。
咔的一聲代表官印的紅戳蓋在地契上,“地契已辦好。”
張義小心又恭敬地看向吳老爺子,“吳老,賣地的銀子現在可以給小的吧?”四百兩銀子啊,那么大一堆想想想讓人興奮。
“嗯,可以。”吳老爺子從懷中摸出四張百兩銀票直接放到吳文翰跟前,“主簿大人,張家的賠償銀子收好。”
其實他想說的是大孫子銀票給你。礙于這里是衙門又有外人在,吳老爺子便給孫子這個面子。
銀票放在那里,張義卻不敢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吳文翰將四百兩銀票收起來。“既然賣地是給百姓湊賠償銀子,那這銀票便由官府接收。
即便是給你還是要給本官,又何必再經你之手!”誰知道你們張家人拿到賣地的銀子會不會卷鋪蓋卷跑路。
這爺孫兩個連這個后路都給堵得死死的。
張義沒想到他求爺爺告奶奶賣出的田地,到頭來連那銀票一角都沒摸到更是連銀票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
就問你氣不氣!
“你們張家一共是六百兩的賠償銀子,如今還差二百兩,明日便是最后期限。二百兩湊不齊還是要將你們發賣為奴的。”
張義忽然偷偷擰自己大腿一下,他怎么就不能找到想買房的人家再一起來辦理地契房契?
一次性辦理只需三兩契稅銀子,如今還要再辦一次那就還要多花三兩銀子!
若是吳文翰能聽到張義的心聲,肯定告訴他房契地契是不同種類,就算他打算一次性辦理也要收兩次費用。
別人可以按一次收取費用,張家人不行。
想當初那張縣丞便是如此。
報應就算是晚也是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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