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北派盜墓筆記 > 第112章 銀幣的背后
  現在康定這里還是天長夜短,到晚上七點半,派出所才亮起了燈牌。

  “情況怎么樣?都怎么說的。”

  小真上車先深呼吸了幾口,看我問她了她才說:“他們說高度重視,會馬上展開調查,還告誡我近期不要出遠門,還需要我配合。”

  “干的好!”我攥緊了拳頭。

  “峰.....峰哥,你.....你說還給我錢的.....”小真很小聲的說道。

  “你不要這么急,我答應給你了就一定給你,不會食言,但那要等我收到貨以后。”

  “哦......那....那行。”

  今晚注定不會安靜。

  10點半,莫霍村一家民宿,包括康定縣城周遭的幾家旅館,全都被派去所查了,人指名道姓,找某某某,出來!

  在這些販子們隨身帶的東西中,派出所搜到了或多或少的銀幣,有的有一兩枚,有的有二三十枚。

  搜到了這東西,那就是鐵證,連例行問話都省了,直接推上警車抓走。

  唯一沒被搜出銀幣的就是元四筆,因為全在我包里。

  我沒在第一現場,但我聽人說了當時場景。

  跟開董事會一樣,二十多名鏟地皮販子,帶著銀手鐲蹲在派出所大廳地上聊天,好幾個人都光著膀子,穿著拖鞋。

  “你來了?”

  “臥槽,你怎么也來了!”

  “不知道啊,你被搜出來幾枚?”

  “我6枚,你多少?”

  “那你多,我總共收到兩枚!這他媽要是在康定被判了刑,我都沒臉回新鄉!”

  “誰說不是,哎!這次咋們真載了!快想辦法怎么自保吧。”

  這時,元四筆咬牙切齒的大聲道:“你們怎么還沒看出來!這擺明是哪個狗東西把咱們賣了!”

  “對!肯定行里人干的!媽的,這狗東西是誰!讓我知道了,肯定沒他好果子吃!”

  其實除了我沒人知道,元四筆把自己的名字,也寫在了信里。

  他“出事兒”后,我開車回了我們旅館。

  聽我講了這兩天發生的事兒,把頭欣慰笑道:“不錯云峰,干的好。”

  “這樣一來,不但本地販子對你沒了威脅,外地很多販子近期恐怕也不敢來康定。”

  我點頭:“把頭我定好了,村里有家人會配合我,明天半夜一點鐘,我提錢去收貨,現在村里人只能賣我,因為他們沒得選擇。”

  “你打算多少一枚收。”

  我想了想說:“八百一枚。”

  把頭彈了彈煙灰,咳嗽了一聲道:“不行,你一下降三千,落差太大,這樣一來,有些不缺這八百塊的人寧愿爛在自己手里,也不會賣給你。”

  “那多少合適?”

  把頭說道:“單枚兩千五,兩枚以上,多一枚你給加一百,封頂還是你們開的原價3500,這樣你不但能省一筆錢,還能收到更多的貨。”

  “云峰,你不要老想著撿便宜,這個價格我們怎么都是賺,你可知道。那些銀幣的背景?”

  我說知道,是崇州沙崇國的銀幣。

  “然后呢?”把頭問我:“那你說說,誰鑄造的?當時為什么要造這些百花圖案的銀幣?是獻給某個人的,還是賞賜流通用的?最后又為什么埋在了棺材里?”

  “這個......”我撓頭說不上來。

  把頭笑道:“云峰,你這兩天在忙,我也沒閑著,我已經解開這個秘密了。”

  把頭從抽屜里掏出一本破書,扔在了桌子上。

  我看這破書是明代天啟元年,“新修成都府志”的老影印本,簡單點說就是縣志。

  這里有兩個說法,一種說是成都無縣志,另一種說法是成都最早的縣志是晚晴道光元年那一本。

  這兩種說法都錯了,最早的縣志,就是把頭手上這本,原書在四川博物館,編寫人是明代人李敏。

  把頭翻開破書,其中有一頁內容折疊了。

  這部分內容是卷三,包括風俗志、建置志兩部分,其中在建筑志中又詳細記載了各地區的私塾,學堂、城郭、公署、祠廟、宮室、關梁、寺觀、陵墓、古跡等。

  把頭指著其中兩行記載問我:“你看這兩句話。”

  我默念道:“成都北郊約7公里,磨盤山南麓,有一陵,當為孟知祥陵墓。”

  我頓時驚訝道:“把頭,這個孟知祥是五代十國蜀國的蜀王?!”

  難道.....我臉色大變!

  把頭抿了一口茶說:“云峰你很聰明,很多事情一點就透,昨天我得到消息,石棺那座古墓的墓主人,身份應該是五代十國時期的一名“尚輦奉御”。

  “這是什么官兒?”我問。

  把頭說:“管馬匹的,類似于現在我們的運輸部部長。”

  我低頭想了幾分鐘,明白了。

  這種銀幣不是我憑空捏造的,它大有來頭,并且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和見過,你們不可能見過。

  沙坨國處在五代十國時期,而崇州這個地方,當時包含在后蜀國的領地內。

  蜀王孟知祥的墓,就在縣志中記載的那個地方,現在成了旅游景點,內部不對游客開放,因為墓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早八百年就被盜了。

  我們按照常識分析,一個掌權者,他不會允許自己的領土范圍內出現另一個小國家,對吧?

  但這種情況確實出現了。

  崇州離成都不過幾個小時車程,古代人腿腳快,步行過去也用不了兩天。

  我分析,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孟知詳早年雖然是漢族官史出身,但他祖先其實是沙陀部眾,都是突厥人的后裔。

  他墓里能看出來,他那個墓的墓頂,是中原地區十分罕見的圓錐形結構,就像草原上蒙古包的房頂。

  同是突厥后裔,所以他當時才沒忍心滅掉自己領土境內的崇州沙坨國,因為說到底是一脈相生,同根同源。

  沙坨國國王一看老大哥不弄自己,還讓自己獨立當國王,這肯定是要討好孝敬的啊,于是便鑄了一批銀幣,孝敬給蜀王孟知祥。

  當時可能鑄了不少銀幣。

  石棺墓的墓主人是沙坨國的尚輦奉御,管著交通運輸,所以便貪污了其中部分銀幣,藏在了自己棺材里,他死后帶進了墳墓。

  銀幣正面的古突厥文,我們不用去研究什么意思,死文字了,也研究不出來。

  看背后刻的圖案就行。

  全是花,其中還有“芙蓉花”。

  這有何含義?

  正史上記載,孟知祥特別喜歡花。

  他曾動員蜀國全國上下,老老少少,在成都境內種滿了花,等到九月份花開了,成都境內一片錦銹。

  所以,現在成都的外號之所以叫“蓉城”,真實原因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