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北派盜墓筆記 > 第80章 怪鼠
    []

    “咋們村怎么來了這么多人?干啥這是要。”

    “誰知道,可能是來看我們鬼崽嶺的吧,不過,我看著都不像好人。”

    “哪個?”

    “就那個,陰著臉的小平頭,你不知道?只有坐牢的勞改犯才剃這種頭。”

    村口兩個上歲數的婦女小聲說著悄悄話。

    計師傅遞給我一條煙,對我使了個眼色。

    “來,兄弟,拿包煙。”

    “接著兄弟。”

    “那邊兒的兄弟。”

    我撕開塑料紙,給人扔了幾包煙。

    他們也不客氣,拆開就散著抽。

    就這個剃著勞改犯發型的小子沖我說:“兄弟客氣,咱們就是來幫田哥干仗的,干完就走。”

    “那你知道要干誰?”我問。

    勞改犯小平頭彈了彈煙灰,罵道:“管他求是誰,田哥讓干誰就干誰。”

    “你是哪的?做什么工作的?”我閑聊著和他搭話。”

    他說:

    “我啊,我去年才從彭城監獄放出來,至于做什么工作你難道看不出來?只要錢到位,啥活咱都會。”

    我只記得這小子是河北人,外號叫鐵蛋,也是在外頭混的,天南地北哪都跑,他哥跟他一塊來的,他哥皮膚很黑,叫黑蛋。

    說著話,一陣刺耳剎車聲。

    一輛破破爛爛的黑色切諾基開過來了。

    田三久換了身運動衣,帶著口罩,下車后砰的一聲關了門。

    緊了緊臉上帶的口罩,田三久邁步走來。

    “田哥,田哥,田哥。”

    不論歲數大小,看到田三久過來都叫聲田哥。

    走到我們跟前,他開口笑著問:“王把頭,你這兩天怎么樣,說要弄死我的那伙人露面了沒。”

    把頭沉吟一聲,說:“是露面了一個人,其他人暫時不知去向,不過田把頭,還是要小心些,你搞這么大的陣仗。”

    “呵,廣東那邊兒還有十幾個人沒到,人要搞我,我怕別人等急了,就不等了吧。”

    “鐵蛋。”

    “哎,哥。”

    田三久拍了拍他腦袋,笑著說:“有一年多沒見你了,我發的紙你身上有吧。”

    “有啊,復印了,咱們人手一張。”

    小平頭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打開后看到是小賣部老板的畫像,不得不說,發型輪廓什么的都畫的很像。

    田三久又沖歲數大的那群人招了招手,很快從人群中跑來一個人。

    等人走到跟前,田三久抬頭說:“看到沒老三,那根線是村里的電話線,拿剪子給我剪了。”

    說完,他又從懷里掏出幾個黑皮小本。

    “你們幾個領頭的一人拿一本證,跟兄弟們說一聲,遇到普通的刺頭克制點,給他們看證件,能別動手就別動手。”

    田三久看了眼手機繼續說:“這個村子上午搜完,中午讓人開車統一去買飯,下午兩點集合去別的村。”

    吩咐完這些,幾十個人過了橋進到村里,烏泱泱散開了。

    有的村民正在家門口干活吃飯,這幫人也不管不顧,直接沖進了家里。

    臨近中午12點,鐵蛋滿頭汗的快步跑來說:“田哥,有發現了。”

    讓人拉過來一個的禿頭中年人,鐵蛋說:“你媽你不是認識嘛,快說!”

    禿頭中年人看到這伙年輕人兇神惡煞,怯怯的說:“小賣部老板是老秀梅,前天我去下蔣村看到過她一次,就是不知道她準備。”

    “下蔣村”

    “呵老計,給人拿條煙。”

    打發走這人,鐵蛋又說:“去縣里買飯的兄弟估計快回來了,這馬上12點了,咱們是先吃飯還是”

    “別吃了。”

    “通知下去,分成兩路,在這兒留幾個人,防止調虎離山。”

    “其他人上大巴,跟著我的車去下蔣村。”

    上了吉普車,我搖下車玻璃說:“魚哥你看好把頭他們,那我跟著去了。”

    魚哥點頭,湊到我耳旁小聲說:“去吧,把頭說小心點,長個心眼,不管碰到什么事別往前沖。”

    我點頭說知道了。

    小賣部老板娘我們都見過,她是五丑老四藥箱子,找到這個人,就有可能找到其他人。

    我能看出來,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五丑這次不單是擋了田三久的財路,還惹怒了他。

    幾十個人圍村子剪電話線,這事在二十年前還能看到,現在不行了,國家對于這些人都是露頭就打。

    老計開車,坐在吉普車上我開口問,我說田哥,要是有人報警了咱們怎么辦?

    田三久睜開眼反問我:“你打人了?”

    我搖搖頭。

    “你偷東西了?”

    我又搖搖頭。

    “那你怕什么?”

    他這話把我問住了,你把村里電話線絞了,還沖進人家里挨家挨戶的找人。

    這合法嗎?

    這不合法。

    計師傅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小項把頭,沒事,別說永州,我們這幫人都沒湖南的,都從外地過來的,一出事都散了,沒地兒找他們去。”

    因為搞了村里往返縣里的大巴,路上不時有本地人招手想坐車,結果遠遠看到車里坐了一車滿臉兇悍的小平頭,都猶豫著沒敢上車。

    那時田廣洞村都是瓦房破房子,相反,相鄰不遠的下蔣村這年開始大搞新農村建設,政府補助,村里很多人推倒了老瓦房,蓋起了小洋樓,村口立了塊很大的石頭碑,碑上用紅筆寫著“下蔣村。”

    剛到村口,我看到停了幾輛三馬車,有十多個男的在從車上往下卸梨樹苗,跟人一打聽,說是村里補貼,今年要在山上規劃個什么千畝雪梨園,打的口號是邀請全國朋友來下蔣吃梨。

    “喂,就你,這人在你們村里,見過沒?”

    鐵蛋拿著畫像問正在卸梨樹苗的一個人。

    這人拍拍手上的土,皺眉說:“你干什么的,我憑什么告訴你。”

    “我草,”鐵蛋正要發作,一位歲數大點的男的拉住了他。

    這人笑著說:“兄弟別生氣,沒別的意思,我們找人有點事,方便的話你就告訴我們,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還是你說話好聽點,不過我也不不知道,呵呵。”

    “別廢話了,進村找吧,只要人在就跑不掉,”田三久從車上下來說。

    派人剪了電話線,一幫人分成幾波陸續進了村,這個點兒,村里人幾乎都在吃午飯,看到突然來了這么多陌生人,都紛紛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在一家人的門口前支著大鍋,在做大鍋菜,估計是做給山上種樹苗的人吃的。

    田三久突然擺手讓停一下,有人問田哥怎么了。

    “哎,你抬下頭。”

    看體型是個女的,頭壓的很低帶著帽子,正雙手拿著把鏟子,在低頭攪拌大鍋菜。

    田三久讓她抬起頭來。

    而這女的,手中動作慢慢了下來。

    突然!

    她猛的將炒菜鏟子扔過來,人轉頭就跑。

    “抓她!”

    鐵蛋看到后大喊:“人都過來!都來我這里!”

    這女的跑的很快,十幾個人在后頭緊追,有人拿著棍子鋼管,還有人拿著半截磚頭,追著這女的不放。

    我跟在鐵蛋后頭跑,我說蛋哥,你看清楚人臉了沒,我沒看清,是不是同一個人。

    他跑著回頭說:“兄弟你別叫我哥,你是田哥兄弟,你要是叫我哥那不就亂套了,你就叫我鐵蛋,或者叫蛋子。”

    “我也沒看清人臉,不過跑了就是有鬼,他媽的,這娘們竄的真快。”

    那女人顯然對村里路很熟悉,不跑大路,盡往小巷子里鉆,我們有兩次差點兒抓住她。

    村里的小巷很窄,一次最多并排走兩個人,這種地形限制了我們人數的優勢,田三久派出了一部分人來追,另外一部分人,都守在離村的主路上。

    而田三久自己,就是坐在吉普車上,搖下玻璃,抽煙看著這一切。

    緊跟著追了一路,轉過來彎就沒看到人了,眼前出現了四五間小院,鐵蛋有些惱怒的一揮手,讓七八個人分開找。

    我和他,還有另外兩個人,進了巷子最里頭的那參院子。

    門沒鎖,伸手推門,吱呀一聲開了。

    院里有兩間大屋一間小屋,我們先進大屋找了圈,一個人都沒有。

    桌上擺的錄音機正在放歌,放的是94年李麗芬唱的愛江山更愛美人,錄音機外放喇叭有點破音,讓這歌聽起來少了兩分優美,多了幾分詭異。

    扭頭看了看周圍,我看見衣服架子上晾著兩件黑色帶鏤空的兇罩。

    鐵蛋從衣架上拽下來聞了聞,隨手丟到地下說:“洗的時間不超過半天,昨天應該還穿過。”

    “這你能聞出來?”

    他點點頭,說是練出來的。

    大屋沒人又去小屋,推門后發現小屋上了鎖,鐵蛋招呼估過來另外一人一起踹,沖著小屋門猛踹了三四腳,砰的一聲踹開了。

    “看墻上有燈的開關沒,開下燈,太他媽黑了。”

    雖然是白天,但這間小屋窗戶都封死了,光線很暗,另外一個人找到開關后按了兩下,沒反應,估計燈泡壞了。

    我打開手機電筒問:“你們聞到沒,是不是有燒香味?”

    摸出手機照明,這才看清,桌子上有香爐和靈位,看樣子是不久前剛燒過香,還能在屋里聞到味。

    仔細一看,靈位上寫著:“養女宋梅之位。”

    就是這里

    沒錯,宋梅就是小賣部老板娘的女兒,養女或者親生的現在不重要,因為人已經被田三久埋了。

    鐵蛋立即掏出手機,準備找人通知田三久匯報情況。

    “蛋哥,你快過來看這東西?”

    在這間小屋的西北角,有個什么東西蒙著紅布,看紅布下透出來的大小輪廓,有點像是鳥籠子。

    扯掉紅布,發現不是鳥籠子,是一個粗陶做的黑釉小卷缸,缸上頭蓋著塊不透明磨砂玻璃。

    拿開蓋子,一股臭味撲面而來。

    非常臭,臭味中帶著一股騷味,無法形容的味道。

    “咳!”鐵蛋被熏的放下手機,捂著鼻子說:“這他媽的!不是個屎盆子吧!”

    用手機光亮照著,往卷缸里一看。

    我頓時看的頭皮發麻!

    這什么玩意!老鼠還是什么?

    十幾厘米長,皮毛灰黑色,身子像老鼠,但這東西的頭看不到有鼻子嘴巴,就是一大團帶著小觸手的爛肉。

    那觸手還來回動,就跟一朵菊花一樣一開一合,又惡心又難看,而且會往外吐一些半透明狀液體,很臭。

    “這他媽什么東西這是,惡心死人了。”

    正湊近看著。

    突然,從這東西臉上的觸手中間,滋出來一股水兒,噴到了他褲襠上。

    鐵蛋罵了一聲,忙伸手去擦。

    他邊擦褲襠邊打電話:“去車里通知田哥,就說找到那娘們的老巢了,他媽的,這兒養了一窩會噴水的老鼠,噴了老子一身。”

    “什么?”

    那頭接電話的人可能沒聽清,又問:“沒聽清楚,什么玩意?噴水老鼠?蛋哥,你說的是理發店的牛大姐吧?”

    “滾蛋!”

    “要我說幾次!”

    “是噴水老鼠!噴水老鼠!噴水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