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可以治嗎？”
過了一會兒，見沈念站起身，慕天依連忙問道。
慕齊天也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情況有些糟糕，以我現在的能力，還無法醫治。”
沈念沉默片刻，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
聞言，慕天依有些失望，“還是不行嗎……”
沈念的醫術，是她見過的人里面最好的了，卻不想還是治不好父親的腿。
難不成，父親的腿，就只能這樣了嗎？
一旁，聽到沈念的回答，慕齊天的眼底，閃過一抹精芒，輕笑著說道：“無妨，這么多年，我也都習慣了，治不好就不治了。”
慕天依有些急了，“父親，您怎么能這么說？不管怎樣，我一定會找到醫治好您的辦法。”
慕齊天笑道：“你能有這份心，我就很欣慰了，你的精力應該放在集團事務上，不要為了浪費心神。”
“那個……你們誤會了，不是治不了，而是我現在的能力有限，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沈念滿臉苦笑，解釋了一句。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使得父女二人誤會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父親的腿能夠治好？”
慕天依心中一動，想到了之前沈念給自己醫治的時候，也是因為修為不夠，這才等待了一段時間。
此時的情況，莫不是和那個時候，是一樣的？
沈念點了點頭，自信道：“慕小姐，放心吧，給我一點時間，定能讓慕叔叔重新站起來的。”
“沈念，謝謝你！”
慕天依有些激動，主動上前抱住了他。
沈念有些愕然，兩只手僵在半空，竟是不知道該放在哪里。
慕齊天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幕，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
……
回到醫館，與在前堂忙碌的兩人打了聲招呼，沈念就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路上，他都心事重重。
車上，慕天依與他說話，也都走神了好幾次。
他之所以會這樣，全是因為剛剛見過的慕齊天。
從見到后者的第一眼，沈念就感覺對方沒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簡單。
隨后為其檢查雙腿，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腦海中的醫術傳承，他已經掌握了八成，可以說天底下沒有什么病癥，是他治不了的。
只要有足夠的靈藥，腦海中的各種靈丹妙藥，也都能輕松煉制。
斷肢重生，更不是一句空話！
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治不好慕齊天的雙腿？
要知道，就算是傅天明雙臂斷裂的經脈，他也有辦法接續。
究其原因，是因為慕齊天的雙腿，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
他沒有殘廢！
他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假的。
所有人，都被他給欺騙了！
他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騙過了所有人，可還是沒能瞞過沈念的醫術。
除此之外，沈念還從他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隱晦的真氣波動。
對方是一名武者。
而且，還是一位極為強大的武者，修為遠在他之上。
沈念非常不理解，究竟是什么原因，讓慕齊天裝作下半身癱瘓，在輪椅上坐了十幾年。
這件事情，他并沒有告知慕天依。
他打算找個時間，單獨和這位未來的岳父聊一下。
“你若是不想死，就別多管閑事。”
忽然，一道稚嫩的女童聲，響了起來。
“誰？”
沈念身體一震，猛地起身，目光警惕地打量著周圍。
可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真是一個傻子。”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念竟從這句話里，感受到了一絲嫌棄。
他沉著臉，四下掃視，“究竟是誰？裝神弄鬼，還不快滾出來？”
“你當姑奶奶不想出來啊？要是能出去，早就出去了！”
暗中的那人，不滿地發著牢騷。
沈念緊皺著眉頭。
他已經觀察過了，房間里并沒有其他人。
既然如此，對方是在哪里說話的呢？
嗡——
就在這時，他識海深處的銅鼎，發出震顫。
沈念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變，連忙把意識沉入識海中，目光死死地盯著識海正中央的那尊銅鼎。
“還好，還沒徹底傻透，這要是遇到一個傻子，本姑奶奶可就要哭死了！”
稚嫩的女童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沈念聽得真切，聲音就是從面前這尊銅鼎里發出來的。
銅鼎會說話？
銅鼎活了？
哪怕之前他就有過猜測，這尊銅鼎很有可能具備自己的意識，可還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藏在銅鼎里？”
沈念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
“剛剛還夸你呢，怎么這么快就又傻了？姑奶奶是補天鼎的器靈，自然在這里了！”
銅鼎散發出一圈圈綠色的光芒，女童音也隨之響起。
“器靈？”
沈念目光微亮，有些激動。
在天醫傳承里，就有關于器靈的描述，一些強大的法寶，都會誕生出器靈。
剛才他就有過這個猜測，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真是累死了，姑奶奶這一覺，睡了好久啊！小子，我問你，現在是什么時候？距離補天一戰過去多久了？”
器靈問道。
補天一戰？
沈念一怔，有些不解。
他遲疑了一下，“你所說的補天一戰是什么？”
“嗯？你不知道？你不是天醫一脈的傳人嗎？怎么連這都不知道？等等……這……末法……竟然過去了這么久嗎？難怪……”
器靈先是有些驚訝，隨即似是發現了什么，倒吸一口涼氣。
接著，她就陷入了沉默，不說話了。
等了一會，沈念問道：“你怎么不說了？補天之戰是什么？”
又是一陣沉默。
就在沈念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器靈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有些事情都忘記了，所以我也無法回答你。”
沈念有些狐疑，“那你是怎么出現在我識海中的？”
“姑奶奶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
“姑奶奶都說不記得了！我就記得之前發生了一場大戰，隨后的事情就不清了，可能是那場戰斗受損嚴重，這才缺失了部分記憶。”
對于器靈的話，沈念深表懷疑。
不過，以器靈刁蠻的性格，想來他就算是問了，也是白問。
“對了，天心咒是你給我的吧？”
沈念問出了久藏心底的困惑。
“那是姑奶奶覺得你心性太差了，怕你走火入魔而亡，若是天地誕生以來，第二個醫神體就這么死了，那可就損失大了。”
沈念沒有在意器靈的挖苦，繼續問道：“那之后我曾試著呼喚你，你怎么沒有理我？”
器靈輕哼一聲，“姑奶奶受了傷，陷入了沉睡，哪有工夫搭理你小子？若不是你這次提供了不錯的祭品，姑奶奶想要徹底蘇醒，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祭品？”
沈念愣了一下，有些茫然。
他什么時候，給銅鼎提供祭品了？
下一刻，他想到了什么，面色一變，“你說的祭品，該不會是……”
器靈咂巴著嘴，似是在回味，“那幾株靈藥，品質真不咋地，藥性弱了太多，好在那尊破鼎里，有一道殘破的器靈，要不是吞了它，姑奶奶還真醒不過來。”
“你……你把四象丹鼎也給吞了？”
沈念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那幾株靈藥，他雖然也心疼，但和四象丹鼎比起來，就不算什么了。
那可是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手的煉丹爐，還沒等使用呢，就沒了？
“那破玩意，也能稱作丹鼎？”
器靈不屑地說道。
若是有實體，她這個時候，一定是在撇嘴。
沈念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咬牙道：“你知道什么？你把丹鼎吞了，我拿什么來煉丹？”
“不就是煉丹嗎？有姑奶奶在，你怕什么？”
器靈“切”了一聲。
嗯？
沈念心中一動，“你什么意思？”
器靈輕哼一聲，傲然道：“重新做個自我介紹，姑奶奶的本體，名叫補天鼎，其中一個作用，就是能夠煉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