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霖,我念在你年紀小,又受人攛掇蠱惑,不與你計較。可你最好記住了,這是醫術不是妖術,它應該受人尊崇,而不是遭人白眼。你若記不住,下次受傷,就最好乖乖等死,千萬別求醫問診。雖說醫者仁心,可這仁心,也不是供人糟踐的。”
冷冷的說完,夏傾歌甩開夏長霖的手。
轉頭看向眾人,她緩緩道。
“長霖所說的妖術,只不過是銀針之術,人的身體奧妙無窮,經脈穴道首當其中,想憑這點指責我為妖女,那這天下醫者,豈不是各個為妖、人人為孽了?”
話音落下,不再理會夏長霖,夏傾歌的眸光,再次落在靜仁師太的身上。
靜仁師太見狀,下意識的后退。
夏傾歌見狀,不由的勾唇。
“師太,你躲什么?你這是在怕我?你在怕什么?你剛剛說我是妖星妖孽,勢必當誅的義正言辭去哪了?你指責我性情大變,醫術詭譎時候的理直氣壯又去哪了?”
“大小姐你別……”
“我別如何?”向靜仁師太靠近兩分,夏傾歌咄咄逼人,“我是不應該繼續說下去嗎?可惜,有些事本小姐不能如你的愿……”
話音落下,夏傾歌沖著正廳外看了看。
“小貴子。”
小貴子聞言,快速小跑了進來,“請大小姐吩咐。”
“讓你找的人,可到了?”
“是。”
小貴子機靈,話音落下,也不用夏傾歌多費口舌,他快速跑了出去。不過須臾,他便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這人,安樂侯府的人都不陌生。
車夫梁七。
見到梁七,靜仁師太的臉色,也瞬間多了幾分慘白。
夏傾歌看著,緩緩開口,“梁七,你說。”
“是,大小姐。”
梁七低著頭,雙眸不敢亂看,他只恭恭敬敬的開口會用。
“日前,二小姐讓奴才趕車,帶著她貼身的許嬤嬤去了甘霖庵,接了靜仁師太來皇城,因著許嬤嬤身子差,路上耽擱了些時候,一直到昨日午后,才到皇城。
到皇城后,許嬤嬤將靜仁師太,安置在悅來客棧的人字三號房,然后回府接了二小姐,去悅來客棧見靜仁師太。她們三人在客棧里逗留許久,才回了侯府。
只是,從悅來客棧回來后,二小姐便不肯讓奴才入府,她給了奴才二十兩銀子,讓奴才離開安樂侯府,離開皇城,并要將去過甘霖庵,接靜仁師太來皇城的事,全都爛在肚子里,決不能對其他人提起。”
梁七的話并不算多,可是效果顯著。
這其中貓膩,眾人心思了然。
靜仁師太是夏婉怡接來皇城的,她熟識太子、王爺,識人辨人對答如流,外加上她對夏傾歌大鬧尚書府、在侯府內與姐妹、姨娘發生沖突之事了如指掌……這些,自然也少不了夏婉怡的交代。
想來,靜仁師太今日來安樂侯府,一口咬定夏傾歌是煞星、妖孽,也少不了夏婉怡從中籌謀。
皇城的府宅之內,從來都不缺姐妹爭斗的丑事。
大家見怪不怪。
只是,夏傾歌想憑借這一點翻身,扭轉乾坤,顯然不容易。
只聽夜天放淡淡開口。
“若梁七所言屬實,那靜仁師太今日出現,想來少不得二小姐安排,這其中事如何,是安樂侯府的家事,本宮與各位皇子無心過問。可是,有一點靜仁師太問的好,那就是夏大小姐,你這一手醫術從何而來?如果你解釋不清,這妖孽之說,你依舊擺脫不掉。”
宛若早知道夜天放會從中作梗,夏傾歌一點都不懼。
對上夜天放的眸子,她回應的凜然。
“從何而來?自然是日日苦學,不斷鉆研得來的,我到甘霖庵之前,就曾隨著我娘熟讀醫典,后來到了甘霖庵,日子孤苦又寂寥,為了打發時間,我時常進山采藥,有時一去兩三日,甘霖庵人人皆知。我雖不曾出手,大張旗鼓的為甘霖庵的人看病,可誰偶爾有個頭疼腦熱的,沒少從我這里拿藥材,就是靜仁師太,也沒少用我的藥吧?”
聲音微頓,夏傾歌看向靜仁師太,眼底勾起一抹邪笑。
那笑容里,透著濃濃的危險。
半晌,她才緩緩繼續。
“怎么……聽了其他人的編排,收了其他人的好處,你就要顛倒黑白,否認一切了嗎?靜仁師太,你之前也說了,出家人不打誑語,可你現在卻謊話連篇,你就不怕佛祖罰你,讓你吃下去的藥,腐蝕五臟侵吞六腑,露出心肝來看看,那是什么顏色?”
聽著夏傾歌的話,靜仁師太身子不禁發軟。
她捂著心口,跌坐在地上。
許是陰謀被戳破她心慌,也許是夏傾歌所說的懲罰,讓她惶恐……
這一刻靜仁師太六神無主,早就忘了,夏傾歌在甘霖庵的確時常進山采藥,可那些多半只是普通藥材,就算是不懂醫術的她們,也能認得一二。而夏傾歌采藥,為的也不是研習醫術,而是拿去山下買,填補些銀子花銷。
至于她所說的,偶爾有人有頭疼腦熱的,也去她那拿藥,更是無稽之談。那些人的頭疼腦熱,不過是裝腔作勢,她們只是為了借個由頭,搶夏傾歌的藥材罷了。
將這也當做她在甘霖庵曾學醫的證據,根本就是強詞奪理、胡說八道。
可是,靜仁師太慌了。
她早忘了反駁。
當然,就算她反駁了,也未必有人會信。
畢竟,夏傾歌之前的接連質問,連帶著梁七的話,已經做足了鋪墊。現在,不論靜仁師太說什么,只要與夏婉怡扯上關系,搭上“謀害”二字,就全都變成了假的。
看著靜仁師太的樣子,夏傾歌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
這一關,大約算是過了。
雖然驚險,雖然有些疏漏,雖然有些事,根本經不起推敲……
但好歹算應付過去了。
只要今日過去了,那日后就算有人舊事重提,就算有人去甘霖庵調查,她也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總歸會有辦法應付的。
當下要緊的,是解決眼前的麻煩。
她不由自主的看了靜仁師太一眼。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她不想給自己留后患。
心里尋思著,夏傾歌緩緩看向夜天放、夜天絕,她低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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