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乾元殿。
當夏傾歌帶著人到宮門口的時候,消息就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彼時,夜天絕和夏明博,都在乾元殿。
坐在龍椅上,皇上凌厲的目光,不斷在他們兩人之間徘徊。
昨兒夜里,夏明博就趁著夜色,不顧宮門已關,他急匆匆的低了話進來,見了他。夏明博說,夏傾歌會在一日之內,引出刺殺太子的兇手,并會將覬覦富安縣金礦的人,全都引出來,只希望他能看在暗處黑手浮出水面的份上,請他不要輕易責罰夜天絕,讓夜天絕蒙受不白之冤。
乍聽這話,皇上心里有懷疑。
他懷疑夏傾歌的能力,并不相信她能釣出黑手。
可是,皇上自己心里明白,比之懷疑,他心里更多的是欣喜。他欣賞夏傾歌這份膽識,更欣喜于她能為夜天絕做這一切,成與不成都是其次,這份心意才是最珍貴的。
人都說:皇家自來都是明著光耀,內里污濁。
多少人看著皇子風光,便急不可耐的拉攏親近,可一旦這皇子出了一點問題,大家便敬而遠之。
皇子黨羽最是如此。
說的好聽這叫審時度勢,說的難聽些,這就是小人之徑。
奈何放眼朝堂,如此之人,多不勝數。
偏偏夏傾歌一個女子,能在夜天絕狀況最堪憂的時候,站在他的身后,不躲不閃,傾盡所能。
皇上也是個男人。
拋開皇帝的身份,只單純的作為一個男人,他羨慕夜天絕。
作為父親,他為夜天絕高興。
大約也是因為這樣的心思,他才允了夏明博一份恩典:不論夏傾歌今日做了什么,他都不予追究。
外面沸沸揚揚的礦脈圖傳聞,皇上都知道。
只不過,他并不放在心上。
他知道這是夏傾歌的計。
只是,他并沒有對這份算計,抱太多的期待,畢竟一個個能盯著金礦,想著皇權的人,沒人心智不全。
這以身為餌的伎倆,太經不起推敲……
那群人,未必會上鉤。
可夏傾歌已經帶著人,帶著她的成果回來了。
四路人馬。
江湖人、死士、還有近似出自軍營,訓練有素的弓箭隊……
是他太低估了那群人對金銀和權勢的渴望,寧可鋌而走險,也不會作壁上觀,只為搏那小的不能再小的可能,也不愿明哲保身,便宜了旁人……
這皇帝之位,的確太讓人瘋狂了。
心里想著,皇上的眼神不禁更多了幾分凌厲和冷意。
站在下首,夏明博能清晰的感受到皇上情緒的變化,他不禁為夏傾歌捏把汗。
為了夜天絕,她把事情捅的太大了。
四路人馬,他們的背后,少不得有皇子在背后操縱,雖然皇家的孩子明爭暗斗都是常態,可皇上的心里,勢必不會好受,夏傾歌把事情捅破了,捅到了明面上,皇上很難收場。當然,這還是其次,夏明博最擔心的,是皇上的忌憚,是夏傾歌從此以后,真的會和夜天絕牢牢的綁在一起。
皇子身份,戰王之尊,強者之能,民之所向……
夜天絕有多少優勢,就有多少危險。
夏傾歌和他綁在一起,也會成為眾矢之的,雖然這些,夏明博早就心里清楚,可真當事情擺在眼前的時候,他總免不了要擔心。
夏明博想的入神。
直到皇上開口,才喚回他的思緒。
只聽皇上道,“安樂侯,你可真是養了個能干的女兒。”
聞言,夏明博臉上的笑,不禁有些僵硬。
“皇上謬贊,傾歌她……”
“你不必緊張。”
似是知道夏明博要說什么,皇上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來,之后,他才嘆息著開口。
“都道是皇家無情,可這大約也有例外,老七……”
被點了名字,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夜天絕,站了出來,他低聲應道。
“兒臣在。”
夜天絕臉色淡淡的,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似乎這一切,在他的心上激不起任何的波瀾一般,他整個身上,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凜冽之氣,讓人無法親近。
看著他那模樣,皇上不禁搖頭。
“連笑也不會,真不知道你這是哪來的好福氣,能讓那丫頭死心塌地。”
聽著皇上的話,夜天絕不禁微微勾唇,他看向皇上,剛剛還深邃如潭的眸子,瞬間流光溢彩,笑意盎然。
“回父皇,大約是因為兒臣長得好。”
“……”
看著夜天絕,皇上的嘴角不禁一陣抽搐。
這小子,可真得瑟。
正尋思著,皇上就聽到夜天絕開口,“父皇可還記得前些日子,兒臣對父皇的請求?若是父皇覺得夏大小姐不錯,而兒臣又是個有福氣的,不如早些做主,成全兒臣。”
話,夜天絕沒有說的太白。
不過,夏明博是個精明人,他站在一旁聽著夜天絕的話,大約能猜出一二,而皇上更是心知肚明。
賜婚……
想著,皇上不著痕跡的微微點頭。
夜天絕是個有本事的,也是眾皇子中,他最看好的,雖然之前因為腿傷多有損失,可他的能力卻沒有絲毫的減損,而如今看來,夏傾歌也比他預想的還要強一些……若是成全他們,或許不是一件壞事。
看向夜天絕,皇上眼神中,更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半晌,他才低聲道。
“老七,你可知道,朕的成全,意味著多少危險?”
“知道。”
夜天絕回應,沒有絲毫的猶豫。
皇上聞言,眉頭緊蹙,“你既然知道危險,那你還要這么急的將事情定下來?”
“是。”
對上皇上的眸子,夜天絕回應的篤定。在皇上面前,在夏明博面前,他倒也沒藏著掖著,他直言道。
“有些危險,是根本無法避免的,兒臣有自信能應付。”
自保,以及保護夏傾歌……
這是他要做,也必須去做的事。
因為夏傾歌值得。
看著夜天絕那模樣,聽了他的話,皇上抿了抿唇,雖然沒有開口回應,可他心里已經有了盤算。
因著富安縣的金礦,還有夜天放的事,他一時半會兒騰不出手來,為夜天絕操辦婚事。不過,等眼下的事兒解決了,等他壽誕的時候,也該將這事提上日程了。
正想著,瑞公公便走了進來。
“皇上,夏傾歌夏大小姐到了,正在殿外候著,可現在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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