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刀宗的刀法精妙,堪為天下第一,可謂是名不虛傳。
不知這中年男子得了碎星刀宗的幾分真傳,將刀法練到這般程度,精妙絕倫。
只是可惜,他碰上的是冷飛瓊。
冷飛瓊不愧是天海劍派的掌門,當真了不得,先前還是有點兒小瞧了她的。
原本覺得她應該不如李鶯。
李鶯驚才絕艷,對劍法的領悟超卓,是未來能將魔宗六道合六為一的魔尊,數百年來的第一人。
可現在看,冷飛瓊也有獨特的資質,甚至不遜色于李鶯。
尤其是她能看一遍便堪破其劍法,找到破解之法,簡直駭人聽聞,讓人絕望。
這中年男子栽就栽在這一點上。
冷飛瓊這獨特的資質,也只有她親近之人知道,并沒外傳,顯然碎星刀宗的秘諜不知道這秘密。
否則,這中年男子應該有所提防,施展別的刀法,不會落至這般下場。
頂尖高手對招,一招不慎,滿盤皆輸,輸掉了性命。
冷飛瓊看一眼中年男子的尸首,扭頭看向法空:“現在有辦法讓他們知道這消息嗎?他們魂魄在天上能看到嗎?”
法空搖頭:“現在估計已然進入輪回,轉世投胎去了,有胎中之謎無法打破,徹底與我們沒了關系。”
“實在可惜。”冷飛瓊蹙眉,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把他埋到他們身旁,也算告慰。”
“是。”
冷飛瓊瞥一眼法空。
兩人再次回到了大廳之內。
“多謝了。”坐下來之后,冷飛瓊再次道謝。
法空微笑道:“冷掌門先前已經道過謝,不必再說的,況且殺他也是冷掌門親自所為。”
冷飛瓊道:“沒有你告知,他一定會逃之夭夭,我會一直生悶氣不得解脫。”
她知道自己的脾氣,不能殺了這家伙,自己一定會跟自己鬧別扭,一直不舒坦,郁結于心。
即使進宮也很難徹底通達,總是別別扭扭的。
這樣也會影響皇上,可能導致兩人感情有隙,甚至導致自己的命運改變。
所以法空其實是幫了自己的大忙。
法空笑道:“我即使不出手,其他人也未必追不到他,他只是暫時隱藏而已。”
冷飛瓊白他一眼。
這話過份謙虛了,顯得虛偽,他們真能追得到這家伙,早就追到了。
現在追不到,那就甭想追得到。
她起身負手踱步。
法空看向她。
冷飛瓊緩緩道:“他能躲開眾人追蹤,那其他人呢?神京之內是不是還有碎星刀宗的高手?”
法空搖頭。
冷飛瓊道:“沒有?”
“不知。”
“想必是有的,都找出來如何?”
“要繼續殺?”
“我不殺他們,他們難道就不殺我?”冷飛瓊淡淡道:“他們怎么可能不報仇!”
法空起身跨出前廳,來到臺階上,雙眼忽然變得深邃,目光掃向前庭的幾人。
片刻后他轉回,重新坐到原本的太師椅中,搖頭道:“神京不再有碎星刀宗高手,至少沒再次動手。”
“古怪。”冷飛瓊不解。
她預料之中,碎星刀宗不可能只有一個高手在神京,至少有兩三個,也好有個照應。
一個人呆在神京,便如同瞎子聾子,很容易撞上麻煩泄露了行藏。
不至于如此大膽才對。
法空笑了笑:“冷掌門你身懷奇寶,遮擋住我的天眼通,所以沒辦法看清冷掌門你的未來,如果實在想知道,可以取下奇寶,容我一觀。”
“不必了。”冷飛瓊淡淡道。
比起找到碎星刀宗的高手,法空和尚更應該戒備,讓他看清楚了自己的未來,麻煩無窮。
她現在已經深信法空身懷神通了,先有大光明咒,再有找到碎星刀宗的高手,無一不證明他的神通殊異,超乎想象。
如果被他看透,不知會有多少秘密被他洞徹,對整個天海劍派的損失太大。
天海劍派有諸多秘密,絕不能被外人所知,更不能被法空所知。
法空起身:“那便告辭了。”
“請——!”冷飛瓊道。
她親自送法空來到大門口,目送法空離開。
——
金剛別院
四個黑袍男子緩步來到金剛別院的大門前,抬頭打量著額匾上的四個金字。
兩個黑袍中年盯著四個大字看。
兩個黑袍青年看了兩眼便移開目光,打量四周,發現大門敞開著,卻并沒有香客。
絲絲縷縷的檀香飄出來,在鼻前繚繞,沁人心脾。
誦經聲隱隱約約傳來,似是女子聲音,悅耳悠揚。
木魚聲一下又一下,敲得不急不緩,帶著獨特的韻律,聽了幾下便心靜神寧。
他們對視一眼,皆露出好奇神色。
不說別的,僅是這誦經聲與木魚聲,便顯示出這金剛別院并非尋常的寺院。
“聽說都是女子,偏偏是寺院而不是庵堂,很古怪。”
谷</span>“金剛別院,據說是大乾大雪山金剛寺的別院,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來我們云京開寺建廟!”
“還有,她們據說是夜月宗的余孽。”
兩人互相交流著自己的消息。
說了幾句,發現有點兒異常,好像只有自己兩人說話,扭頭看去。
兩個黑袍中年仍舊在盯著額匾發呆,好像看得入了神。
“老羅!”
“老陳!”
兩人無奈的招呼他們。
這兩人也忒怪了,額匾上的四個字有什么可看的,怎么跟看美人兒似的看個不停。
兩中年男子好像沒聽到一般,仍舊直勾勾的盯著額匾上的四個大字看。
“老羅!”
“老陳!”
兩人又分別招呼同伴。
可兩個中年男子仍舊沒動,眼神仍舊直勾勾的盯著額匾。
兩青年頓時心里發毛,輕輕扯了扯兩中年男子,發現沒用,便又推了推。
“砰!”
“砰!”
兩青年頓時飛出去。
卻是猝不及防的被罡氣震飛。
罡氣來自于兩個中年男子。
罡氣一震,他們清醒過來,看向飛在空中的兩青年,愕然不解的看著他們撞到了旁邊墻壁上。
“砰砰!”兩黑袍青年重重撞到墻上,慢慢滑下,無力的坐在墻根下,惱怒的瞪大眼。
“唉,莫怪莫怪,入神了。”
“老羅,你們發什么瘋吶!”一個黑袍青年沒好氣的道:“這是入了魔?”
“我是被迷住了。”一個黑袍中年胖乎乎的臉上露出神往之色,感慨道:“這四個字還真是厲害,我現在相信法空的神僧之名了,確實不凡。”
“確實如此。”另一個黑袍中年臉龐方正,肅然點頭:“妙韻無窮。”
兩黑袍青年不解的看著他們。
羅旭陽搖頭道:“你們是境界不到,感覺不到這四個字的妙處,可惜了。”
“老羅,有什么可惜的?”
“仔細觀看這四個字,受益匪淺吶。”羅旭陽搖頭晃腦:“對境界提升大有益處。”
“你境界難道提升了,老羅?”
“有些許進益。”羅旭陽點點頭。
另一個黑袍中年也點頭:“確實有所進益,當真是高人,佩服!”
他們原本是漫不經心,聽到差遣,只是過來看看熱鬧,并沒在意。
現在卻一改漫不經心,變得好奇與端正。
兩個黑袍青年艱難的爬起來,甩開老羅與老秦攙扶的手,倔強的自己起身。
即使艱難,還是慢慢的撐起自己,然后抬頭看向額匾。
四個金字在陽光下閃光,能看得出是剛剛寫成不久,額匾剛剛制成不久,沒有斑駁之色。
可除此之外,再沒什么收獲,感覺不到玄妙,只不過是有點兒火候的四個字罷了。
“沒用的。”羅旭陽道:“境界不到,感受不到的,所以說可惜。”
“沒關系啊,現在看不到,待我們境界到了便能看到。”
“到那個時候,未必還有這額匾嘍……”羅旭陽搖頭打量一眼這寺院:“你覺得它能繼續開下去?”
“不是有十二殿下撐著嗎?”
“壓力小的時候,十二殿下能撐住,可一旦各方壓力紛紛涌過來的時候,十二殿下難道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韙?”羅旭陽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雖然十二殿下是公主,人們不會懷疑她私通大乾,可是畢竟金剛寺是大乾的宗門。
大家真要一齊反對,十二殿下還是要顧忌一下民心的。
一個曼妙女尼輕盈出來,合什一禮:“四位施主是奉天殿的吧?”
她面如芙蓉,嫵媚溫柔,露出楚楚風姿,合什道:“請隨貧僧來。”
四人不由的合什一禮,隨著她進入了寺內,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四個黑衣人。
他們的衣裳與奉天殿的四人都是黑色,可奉天殿的黑袍是獨特的黑,一看便知道不是一路。
他們四人先查看了死者的傷勢,又盤問了一番事情的經過,再把四具尸首帶走。
待他們出了金剛別院,兩個青年一手提一具尸首,輕松自如,好像提兩根棍子一般,面不改色。
他們沒有進入青云大道,而是繞了一個圈,回到一座寬大的府邸。
正是奉天殿的東殿。
奉天殿分為東西南北四殿,他們隸屬東殿,金剛別院所在位置便是東殿范圍。
他們進了東殿府邸,繞過前庭,穿過兩道月亮門,來到一個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張長長的寒玉床,約有兩米寬,三十米長,一米高,從院子南頭到北頭,貼著東墻。
院子中央有一個圓石桌。
桌上擺了棋盤。
兩個老者正盯著棋盤,神情肅穆。
四人進入院中之后,把四具尸首放到寒玉床上,揚聲道:“老范,好事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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