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靜把自己的頭發都給抓亂了，也沒想出個四五六來。
李飛那邊也是一樣的，他坐在電腦前，緊盯著畫面中的咨詢師，眉毛擰到一起。
梁志潔看著他們搖了搖頭，用手輕輕在小黑板上拍了兩下。
“首先，這個案子一定是謀殺案！咱們局長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倘若這個案子只是牽扯到盛達集團，他是不會單拎到我們刑警隊的，更不會在案情分析會上把何媛整形這事兒拉出來單說。這個老狐貍是有嗅覺的，只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方便明說。”
“不能明說這事兒我清楚，畢竟牽扯到了賈啟盛。”欒靜舉手。
“何媛的死一定是跟賈啟盛有關的，但賈啟盛跟何媛的死有沒有關系是我們接下來要去查的。”梁志潔在小黑板上拉出幾條線：“第一，何媛的死是否與她跟賈啟盛的婚外情有關。第二，何媛的死是否跟佳美醫院的醫療事故有關。何媛的精神狀態不是假的，她的假體和鼻子出了問題也是真的。佳美醫院這邊必須要查，尤其是葉錦鴻，吳英紅以及何媛之間的關系。第三、何媛的真正死因是什么？我們都知道，人是不可能被輕易嚇死的，在嚇死這個結果前，一定會有一些相關的東西，比如自身性疾病，潛在性疾病，藥物或者是能夠刺激到死者精神狀態的東西。”
“這么多東西，我們要從哪里查起？”欒靜趴在桌子上：“我覺得我的腦子都要不夠用了。”
“分頭查，我負責調查賈啟盛跟賈晴晴，他們是與何媛關系最特殊的人，由我負責接觸他們。李飛去整形醫院，欒靜負責接觸何媛的家人以及她的同學。”梁志潔在小黑板上快速寫著：“時間比較緊，爭取在兩天內查出個結果。”
“沒問題，該問的，不該問的，我保證問的清清楚楚。”欒靜看了下時間：“我先去學校。”
“那我去醫院吧。”李飛收拾自己的東西：“順道還能送欒靜一程。”
“送欒靜這事兒歸我了，你去趟榮康醫院。”梁志潔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照片：“這是何媛在榮康醫院治療時的照片，你去問一下，看看何媛是在什么時候住院的，又是在什么時候出院的。”
“榮康醫院？這是咱們江城市有名的精神病院啊。”李飛看著照片：“這何媛在精神病院住過？”
“這是局長給我的。”梁志潔點了下照片：“局長的門路比咱們都廣，但嘴巴比咱們都嚴，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他是一個字都不會說。”
“要不局長咋能是局長呢。”李飛給梁志潔使了個眼色，梁志潔扭頭，看見局長捧著保溫杯站在外頭。
“好好工作，盡快查明案情！”局長站在門口：“不光是何媛的案子，還有前面的案子。”
“知道了局長，您忙，我們也忙。”李飛滿臉笑容的將門關上。
在盛達集團，梁志潔沒有見到賈啟盛，卻見到了他的司機兼助理馬修。關于何媛的死，馬修顯得很意外，但對于賈啟盛跟何媛的關系他并未隱瞞。
“我知道您是為什么事兒來的，我來見您也是我們董事長允許的。我們董事長說了，讓我全面配合警局的工作，爭取早日查清真相。”馬修欠身，一副老實巴交很好說話的樣子，可越是這樣的人，城府越深。沒有城府是不可能成為賈啟盛的司機兼助理的。
面對馬修，梁志潔沒有絲毫放松。
“何媛是賈晴晴的同學兼閨蜜，那何媛跟賈啟盛的關系賈晴晴知道嗎？”
“不知道。”馬修道：“我們董事長就這一個女兒，疼她跟疼眼珠子似的，不愿意讓她接觸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馬修給梁志潔倒了杯茶：“不瞞您說，我們盛達集團也算是有錢的，很多企業發展不如我們的老總都把自己家的孩子送到國外去了。我們董事長也考慮過，早在晴晴讀初中的時候，就打算把她送到國外。可晴晴不愿意，說她不喜歡去國外。從初中到高中，包括到現在讀大學，我們董事長一直都是順著她的意思來。她不希望別人知道她跟盛達集團的關系，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是董事長的女兒，她希望通過她自己的努力去過她自己的人生。從初中到大學，除了一小部分人外，幾乎沒有人知道她是我們盛達集團的大小姐。”
馬修說著又欠了欠身：“我之所以說這么多，是想要告訴您，何媛她是有目的接近晴晴的。我們集團給學校提供過贊助，校長跟我們董事長拍過照片，照片就放在他們學校的宣傳室里。一般孩子不會注意這些，可這個何媛注意到了，并且記下了我們董事長的相貌，當她在晴晴的手機里看到他們父女兩個的合影時，立馬猜出了晴晴的身份。她是刻意接近晴晴，通過晴晴的關系搭上董事長的。”
“既然知道何媛的目的，賈啟盛為什么還要接近她，跟她保持那樣的關系？”
“不是您想的那樣。”馬修解釋道：“我們董事長算是潔身自好的，即便他需要女人，也不可能去招惹何媛這樣的。自打我們夫人走后，董事長就沒有想過再娶。他有女朋友，都是正常交往，正常結束的。要不是因為給晴晴過生日，要不是被那個何媛抓住了機會，要不是她趁著我們董事長酒醉跟我們董事長發生關系，我們董事長也不至于被他牽著鼻子走。”
“你的意思是……”
“是她設計糾纏我們董事長的。”馬修拿出一份錄音資料：“晴晴生日那天，她故意裝醉留在了別墅里，然后趁著半夜三更，四下無人的時候摸進我們董事長的房間里。事后，我們董事長提出用錢補償，她拒絕了，說喜歡我們董事長，崇拜我們董事長，說她喜歡的是人不是錢。如果董事長不喜歡她，就當那事兒沒有發生過。她嘴上這么說，可跟晴晴形影不離，我們董事長顧及晴晴，只能被她牽著鼻子走。”
馬修說著舉起手來：“我發誓，我說得一切都是真的，是經得住你們查的。那房子是我們董事長讓我給她租的，為的是安撫她，盡量讓她跟晴晴分開。我們董事長太在乎這個女兒了，生怕她知道自己跟何媛的那些事情，他怕晴晴多想，畢竟在晴晴心里，何媛是她的好朋友，是不會惦記她爸爸的。”
馬修邊說邊觀察梁志潔的神色：“何媛的死跟我們董事長無關，自打她那進了那精神病院，我們董事長就再沒見過她了。她每次打電話，都是我去處理的，而我每次去處理，都會用電話錄音。這姑娘的心眼兒太多了，我也怕栽到她手里去。”
馬修說著，拿出另外一份錄音資料放到桌上：“我們每次見面的錄音都在這里，梁隊想聽的話可以拿回去。何媛死了，這東西放在我這兒也就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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