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長夜螢火 > 第080章 何媛的尸體丟了(上)
  何媛的尸體丟了!

  接到殯儀館的電話時,梁志潔正準備趕往殯儀館,欒靜那邊剛出大學校門,李飛則正在跟胖胖的主治醫生握手告別。

  九月的風里還帶著一絲暑熱,聽到消息的三個人卻不約而同地感覺后背發涼。

  “梁隊,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嗎?”

  李飛握著手機看向身后那塊寫有“榮康醫院”的招牌。

  “有鬼,但鬼不在人間,而在人的心里。”梁志潔靠邊停車,目光穿過林蔭道落到田間的一處墳堆上:“欒靜去見一下那位死者的家屬吧,既然何媛見到的鬼是她,我們總得弄清楚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李飛的行動計劃不變,繼續去佳美會一會那位吳院長。”

  “你覺得這事兒跟佳美醫院有關?”李飛在小群里發語音:“何媛說的是真的,他們想要毀尸滅跡。”

  “在真相沒有浮出水面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這個可能,印證這個可能,讓這個被他們極力隱藏的真相浮出水面。”梁志潔握緊手機:“對方已經開始行動了,留給我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我們必須要抓住每一個細節。”

  殯儀館那邊,老許耷拉著腦袋蹲在門口。

  他仔細地回想著每個細節,愣是弄不明白這何媛的尸體是怎么沒的。

  沒等他把問題想清楚,梁志潔的車就到了跟前。

  館長是認識梁志潔的,見梁志潔停車立馬用腳踹了老許兩下:“趕緊起來,人梁隊長來了。”

  老許不情不愿地站起,見到梁志潔的第一句話是:“我也不知道尸體是怎么丟的,你們愿意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梁志潔一愣,目光落在了老許身上。

  “這是老許,那具尸體就是他負責的,昨個兒晚上也是他負責守夜的。”館長掛著職業性的笑容,將自己從這件事里摘得一干二凈。

  “老許是嗎?你別緊張,我就是來了解一下情況。”梁志潔將目光轉向館長:“能讓我們單獨聊聊嗎?”

  館長做了個請的姿勢,又在老許旁邊明里暗里地低估了幾句,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館長一走,老許又蹲在了地上,看得出他很懊惱。這份懊惱不是因為他丟了何媛的尸體,而是因為他攤上了事兒,他覺得自己很倒霉。梁志潔沒有急于詢問,而是學著他的樣子蹲在了他的旁邊。等他的情緒稍微穩定些才問道:“大叔是剛來這個殯儀館工作的吧?我之前來過,都沒見到您。”

  “才來的,來了不到一個月。”老許低著頭:“我以前是在建筑工地上干活的,最近出了個什么政策,說年紀大的人不能在工地上干活,我就被老板給開了。我今年六十二歲,上面還有個八十歲的老娘。我不干活兒我吃什么。這活兒是我一個朋友給找的,他兒子工作好有關系,能給我安插進來。我這活兒也沒幾個人愿意干,跟人家那些拿工資高的人不一樣,我的主要工作是守夜。這年紀小的不樂意干,三四十歲的看不上,年紀大些怕撞邪給家里沾染晦氣,我是沒辦法,我得掙錢,我得過日子。”

  話頭一旦打開,這后面的話就好說了。

  “六十二歲,那您跟我爸年紀差不多。”梁志潔看著老許臉上的皺紋,“您有孩子吧?孩子們都結婚沒?我還沒結婚,我爸急的跟什么似的。”

  “有個兒子,結婚早,孫子都十幾歲了。我命不好,兒子出車禍走了,兒媳婦改嫁了,就剩下個孫子跟我們老兩口相依為命。我掙錢是干啥的,不就為把我那小孫子養大成人嘛。他爸走的時候我不在跟前,我在工地上打工,回去的時候他已經下葬了,我連他最后一面都沒看上。人家說是他的責任,出于人道主義賠償給了我那兒媳婦幾萬塊錢,我兒媳婦同意了。人都死了,孰是孰非的還重要嗎?有幾個錢算幾個錢吧,好歹能讓孩子都上兩年學。”

  老許唉聲嘆氣,連連搖頭:“我知道我態度不好,我給您道歉。您是警察,您來調查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我就是心里難受,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攤上這事兒了。館長說這事兒我得負責,我別的都不怕,讓我死我都不怕,我就怕他們讓我賠錢。我一個看尸體的,哪有錢賠給人家啊。”

  “您別著急,我來就是查這件事兒的,您能幫情況跟我說一下嗎?”

  “咱們去里頭說吧。”老許往里頭指了指:“你只有看過了才能相信我說的話。”

  出事兒這晚不是老許第一次守夜,他跟往常一樣,坐在門外的那張椅子上。按照殯儀館里的規定,他要在晚上的十二點之前到里面巡視一圈兒。雖說都是死人,可死人跟死人不一樣,有些是壽終正寢,有些是意外橫死,還有一些是死于兇殺。

  何媛的尸體是昨個兒中午送來的,來的時候老許就覺得這具尸體不尋常,除了家屬外還有兩撥人,一波穿著西裝,看著像是電視劇里演得那種保鏢,一波穿著警服。送尸體來的人倒是沒說什么,只說這尸體牽扯到了一個案子,在案子查清楚之前不能亂動。館長還特別交代,讓他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

  所謂的安靜,其實就是偏僻點兒的地方,以免跟別的尸體混淆。

  雖說這事兒不常見,可遇到人多事急的,保不齊就出了什么錯誤。

  尸體是老許幫著放進去的,一個挺漂亮的女孩兒,就是五官有些走形。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奇怪的死者,不像是正常死亡,也不像是意外和兇殺,倒像是被什么東西給嚇死的。她的面部肌肉被定格在了嚇死的那一瞬間,初看奇怪,再看驚悚。可不管怎么說,她都曾是一條鮮活且年輕的生命,面對著一個年輕生命的流失,老許覺得有些惋惜。

  每個殯儀館都有自己的規定,這些規定既有通用的,也有根據殯儀館的特殊性單獨制定的,其中不乏一些看似迷信,卻又用科學無法解釋的條例。身為打工人,老許自打上班的那天起就嚴格遵守。

  前半夜一切正常,臨近十二點時,老許從窩著地凳子里站了起來。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后用右手握住了門把手。就在他準備推門時,一陣貓叫突然從不遠處的窗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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