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鋒點點頭。
王亮深吸口氣，“為什么要隔一層紙？肖鋒，這可不是你的性格，你一向敢想敢干。
你和林丹妮又很合適，把這張紙捅破，對你來說并不難。
難道是因為雙方的身份？
以前你倆是有差距，可現在你也是老總了，以后還能干得更好，差距只會越來越小，憑林丹妮的聰明，這不應該是你倆現在的障礙。”
肖鋒又點點頭。
王亮敲敲腦殼，“不是這個原因，那就是林丹妮的大小姐脾氣，你有點接受不了。
肖老弟，你如果因為這個心里犯堵，那我就得給你解釋清楚。
女人嗎，都有點大小姐脾氣，何況林丹妮從小家境優越，各方面條件都不差，有些大小姐脾氣太正常了。
你嫂子普通人家出身，在我面前還總耍脾氣呢。
娶老婆，這些都不重要，關鍵她是不是對你好，愿不愿意真心和你在一起。
只要這兩條符合，這女人就可以娶，而且必須娶。
當哥的說句心里話，這世界女人有的是，但真心對一個男人好的，無論遇到什么情況，都愿意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這輩子也只能遇到一個。
遇到了就得珍惜，錯過就再沒有了。
肖鋒，你認為林丹妮符合這兩條嗎？”
肖鋒還未回應。
王亮已自問自答，“我認為符合，否則小琴也不會已把林丹妮當作嫂子。
小琴能當學霸，絕對聰明，也絕對能看出林丹妮是不是對你真好。”
肖鋒笑笑。
王亮沒笑，“肖鋒，你笑就說明我說對了，既如此，你為什么還要留著那層紙?
捅破了，大家都自在，不好嗎？”
肖鋒沉默片刻，“王哥，還有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王亮撓撓頭，一拍大腿，“肯定是林丹妮那個小姨從中阻撓，覺得你以前就是保安，現在雖然當了老總，但還是配不上林家。
這好辦，我讓你嫂子和她談談，你嫂子在這方面絕對擅長，肯定能把她說得啞口無言。”
肖鋒搖搖頭，不是。
“不是？”王亮更楞，“那是？”
肖鋒道，“王哥，你就別猜了，等有機會我會告訴你，我覺得現在狀態挺好，沒必要改變。
多些心思用在經營日升和照顧小琴身上，才是我應該首先考慮的。”
“這？”王亮感覺自己說了半天，說了個寂寞，還多了層疑惑，還想再說，肖鋒一踩油門，車速加快，王亮明白肖鋒已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王亮也就悻悻偃旗息鼓。
車很快到了王亮家樓下，王亮剛下車，兩束雪亮的車燈照來。
王亮下意識用手一遮燈光。
肖鋒也迅疾下了車。
孫濤從對面走過來，身后跟著兩個男子。
王亮和肖鋒互看眼。
王亮道，“肖鋒，你先別管，我來處理。”
肖鋒點點頭。
孫濤到了近前停下，“王亮，回來了？我可等你半天了。”
王亮哼聲，“孫濤，你不陪著你的貴客，來這等我干嘛，還想找揍？”
孫濤也哼聲，“王亮，我今兒不是來動手的，我是要告訴你，我孫濤的打從不白挨，咱倆的梁子又結下了。”
王亮不屑冷笑，“結下又怎樣？上次你挨打，是自找的，我以為幾年過去，你長了記性。
沒想到你還是沒長記性，這次又自找挨打。
我王亮敢動你，就不怕和你結下梁子。
不服，你現在就可以放馬過來。”
王亮握握拳頭。
孫濤也握握拳頭。
雙方怒目相對。
空氣窒息般地靜了一會兒。
孫濤突然一笑，“混混就是混混，當了老總也變不了混混的成色。
我剛才說了不動手，我今天就不會動手。
我有招制你，這顆牙早晚有一天，你得給我補上。”
孫濤伸出手，被肖鋒在明月樓打掉的牙齒出現在手里。
王亮也笑了，“這狗牙還留著呢，那就繼續留著吧，等有一天，我再打掉你一顆牙，正好湊一對。”
“我。”孫濤勃然變色，剛想上前，又停住，咬咬牙，“行，王亮，咱們走著瞧。”
王亮道，“我等著你。”
孫濤狠狠看眼王亮，又看向肖鋒，“姓肖的，今兒我也記住你了。
你和王亮一個也跑不了。”
“我覺得你現在就跑不了。”肖鋒往前稍一邁步，孫濤立刻退后兩步，“咱們走著瞧，走著瞧。”
孫濤帶著兩男子回身上了車。
車從肖鋒兩人身邊急速開過。
肖鋒兩人互看眼，王亮道，“肖鋒，看來你沒說錯，這小子確實在馮海遠面前也崴了，活兒沒接到，才過來放狠話泄憤。”
肖鋒點點頭，“你倆以前就有梁子？”
王亮應聲是，“他也是干裝修的，剛起步時，我倆還沒什么仇怨，各干各的，后來都做大了，難免生意上就有些磕磕碰碰，但也沒鬧什么大矛盾。
畢竟都在一個圈子，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愿意徹底撕破臉，給自己多個仇人。
真正結了梁子，是因為一個項目，孫濤在項目施工上造假，被甲方發現了，甲方就把項目收回，給了我。
當時我接這個項目的時候，也有點猶豫，知道孫濤心眼小，怕引起他誤會。
可甲方很有誠意，孫濤造假的事也不是我捅的，日升當時也確實需要一個好項目。
反復斟酌后，我還是決定接。
接之前，我還特意請孫濤吃飯，想在飯桌上把事說清楚。
可剛一張口，他就把桌子掀了，說我在背后算計他，罵的很難聽，我一急動了手。
梁子就這么結下了。
后來，他把公司交給他弟弟，自己去了外地。
雙方再無交集。
幾年了，剛才在明月樓碰見，他還挺熱情，我以為事已經過去。
沒想到這小子還記著仇，給我下套。
舊仇未去，新仇又來。
以后日升在海城多了一個敵手。”
說到最后，王亮掏出煙，點了一次，沒點著。
肖鋒拿過火，給王亮點上，“王哥，做生意不容易。”
王亮抽口煙，“是，都看到賊吃肉，沒看到賊挨打，老板不是好當的，想人前風光就得背后受罪。
馬海遠嫌我當初當過混混，我當初也不想打打殺殺，可我當初若不打打殺殺，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早被人窩囊死了，哪有現在的日升。
馮海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一縷煙霧從王亮面前飄過，王亮說得是心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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