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刀緊握，依舊沒答話。
“強子，把刀放下說話。”肖鋒道。
男子頓時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是強子？”
肖鋒笑應，“因為你沒遮住眼睛。”
刀垂下，男子摘掉口罩，果然是強子，強子苦笑聲，“肖哥，你厲害。”
“張梅怎么樣？”肖鋒問。
“不是梅姐讓我來的。”強子立刻道。
肖鋒打斷他的話，“我知道，即使她讓你來，也不會讓你用這種方式來。”
肖鋒指指強子手里的刀。
強子又聲苦笑，把刀收回，“肖哥，你還是挺了解梅姐的，我這么來沒別的原因，就是想讓你去看看她。
她從里邊出來后，知道你被保釋了，很高興，盡管她沒說，但我能看出來，她希望你能去看看她。
你也應該去看看她，其實她本來可以不上沙家兄弟的套，她是想幫你，才故意上了沙家兄弟的套。
在里邊，她也都是為你說話。
這些她不讓我告訴你。”
強子深深嘆口氣。
肖鋒拍拍他手臂，“你應該告訴我，其實出來后，我就想去看她。
可我現在還是保釋階段，這個身份不能和張梅直接接觸。
等案子結了，我一定去。
替我向她問好。”
強子點點頭。
肖鋒剛要下車，強子叫聲肖哥。
肖鋒停下，還有事？
強子道，“梅姐是真的喜歡你。”
肖鋒點點頭，知道。
強子走了。
肖鋒站在原地，目送車遠去。
王亮到了肖鋒身后，往車遠去的方向看看，“張梅的人？”
肖鋒應聲是。
王亮掏出煙，“抽嗎？”
肖鋒搖搖頭。
王亮點上支煙，“肖鋒，你能被保釋，我認為張梅的證詞也很重要。
據我所知，她是在紋身店被沙老五的人騙走的，妥妥受害者。
按她的智商，不應該輕易就被騙。”
肖鋒看向他。
王亮一笑，“我是推測，反正這個女人有時候真能豁出去，不過看是為誰。
為我，她未必會這么做。
二選一，難。”
王亮拍拍肖鋒肩膀，轉身回了燒烤店。
肖鋒又看眼車遠去的方向，車已消失在夜色中。
離開燒烤店，肖鋒兩人先去了王亮家。
這次兩人一起上樓，進了屋里，王亮老婆正等他們，把肖鋒帶到一間臥室前，王亮夫妻回了自己房間。
肖鋒輕輕推開臥室門，陳琴已經休息，被子一角掉落在床下。
肖鋒輕手輕腳到了床邊，撿起被角，為陳琴蓋好被子，看看甜睡中的陳琴，轉身剛要離開，身后傳來一聲哥。
肖鋒立刻轉回身。
陳琴已經坐下。
肖鋒道，“小琴，對不起，哥把你驚醒了。”
陳琴搖搖頭，“哥，其實我沒睡著，我感覺你會來，你坐吧，我給你搬椅子。”
陳琴剛要下床。
肖鋒道，“哥自己搬。”
肖鋒將書桌旁的椅子搬到床邊，坐下，笑問，“小琴，你怎么知道哥會來？
有人告訴你了。”
陳琴搖搖頭，“感覺。”
“感覺？”肖鋒微微一愣。
陳琴應聲是，“就是感覺，昨晚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你出事了，醒來后，我特別害怕。
一整天都心慌慌的，我都想好了，如果你今晚不來看我，明天一早我就去日升找你。
剛才你推門的時候，我的心才放下來。”
陳琴嘴角露出笑。
肖鋒不禁內心感嘆，傳聞親兄妹間會有心理感應，陳琴現在也有了這種感應，說明他們之間的感情已如同親兄妹。
“小琴，你心里害怕，為什么不給哥打電話，打一個電話，聽到哥的聲音就說明夢是假的，這樣你就不會害怕了。”
陳琴咬咬嘴唇，“我想打，可我沒打，我怕打了，如果夢是真的怎么辦？
我面對不了，我真的面對不了。
我已經失去一個哥哥了。
我接受不了失去第二個哥哥。
我不敢打。”
陳琴的聲音顫抖，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滴落。
肖鋒的心被眼淚淹沒，上前擁住陳琴，“小琴，你擔心的事永遠不會發生。
哥既然答應你了，就會一直陪著你，陪著你上完高中，上完大學，然后看著你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自己的生活。
夢就是夢，醒來之后，它就不存在了。
以后再做噩夢了，及時給哥打電話，不要自己嚇唬自己。”
肖鋒將陳琴臉上的淚拭去。
陳琴笑著道聲好，“哥，再有幾天，我們就月考了，月考完，我就搬回去。
天天能看到你，我就不會做噩夢了。”
肖鋒也笑應聲好，“到時哥來接你。”
兄妹倆都笑了，又彼此叮嚀幾句，肖鋒離開房間。
王亮將肖鋒送到樓下。
肖鋒道，“王哥，給我支煙。”
“想抽煙了？”王亮問。
肖鋒點點頭。
王亮遞給肖鋒支煙，自己也點上。
煙霧飄蕩在夜色中。
肖鋒道，“王哥，剛才你說二選一。”
王亮點點頭，對。
肖鋒一笑，“王哥，其實我就一個選擇，就是我妹妹，我來海城就是為了她。
她是我不變的選擇。
沙家兄弟的事結束后，我不想和任何人爭了，安安心心做現在的生意，只要以后我妹妹晚上不再做噩夢，讓我重新回去當保安，我也愿意。”
風飄過，吹散肖鋒面前的煙霧，眼中是濃濃親情。
王亮點點頭，“肖鋒，你說的話我信，其實王東已經告訴我了，今天白天上課的時候，陳琴就心神不安，注意力不集中，還被老師點了名。
這是她從未出現過的現象。
親情連心，一點不假。
我在外邊如果遇到不好的事，我老婆也會不由自主心慌。
咱們在外邊打拼，斗來斗去，就是為了讓家人過得好。
結果卻讓他們提心吊膽。
真不知道斗來斗去為了什么。
所以你的話我贊成，沙家兄弟事一了，咱們和誰也不斗了。
只安心做咱們自己的生意。
讓老婆孩子能天天晚上睡個好覺，比他媽什么都重要。”
王亮重重扔到手里煙。
肖鋒看向他，“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的拳頭重重碰在一起，相視而笑。
肖鋒離開王亮家，車穿行在霓虹閃爍的街道上，肖鋒的心平靜如水。
小琴，哥不會讓你再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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