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棋的聲音繼續從電話中傳出,慢悠悠的說道:“是不是只有等到利刃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才懂得認命兩個字怎么寫?”

    陳六合嗤笑的說道:“就憑你們這幫烏合之眾嗎?想讓我認命,你們這輩子也沒那個本事!”

    “并且這話從你的口中說出來,就更加顯得可笑了!你難道忘了當初在江北的時候?那一晚,要不是我放了你一馬,你早就被我一腳踩斷了脖頸!”陳六合譏諷的說道。

    “那一晚你沒殺我,可能是你這輩子所做過最大的一件錯事!因為,你會為此丟了性命!”李觀棋的聲音變得陰沉了一些,很顯然,那一晚的事情,在他心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對他來說是人生中最大的污點,是羞辱,是陰影!

    “別特么在我面前吹牛比!有什么本事拿出來就是了!你爺爺統統接著!”陳六合冷笑著:“不是我瞧不起你,連對付王金彪都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李觀棋也就那樣了,我本以為你多少還有那么一點英雄氣節的意思,現在一看,你就是個笑話。”

    “所謂兵不厭詐,能最簡單最迅捷的解決問題,何必要過于麻煩呢?這個世上,只講究成王敗寇的,沒人會在意過程。”

    李觀棋淡淡的說道。

    “屁話不要太多!我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陳六合冷哼一聲,就要掛斷電話,心中怒火躁動,恨不得把李觀棋的脖子給生生的擰下來!

    就在陳六合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李觀棋忽然又道:“陳六合,不要強撐了,王金彪都不一定能熬得過今晚,你強撐著還有什么意義?你手中無牌可打了,你敗了!相信我,用不了很長時間,一切就會結束,龍殿只會屬于我李觀棋一個人!”

    “是嗎?只要我陳六合還沒死,咱們就還有得玩!”陳六合獰聲說道。

    聽到這話,李觀棋發出了譏諷的笑聲,異常嘲弄:“你?陳六合,你告訴我,你怎么玩?在龍殿這塊棋盤上,你有資格跟我下棋嗎?沒了王金彪這枚棋子,你連入局的資格都沒有!”

    “好歹王金彪是龍殿的人,是兩大龍王力挺的新秀,他再怎么樣,也算是龍殿的一部分,我和他,是內斗!”

    李觀棋說道:“而你呢?你算什么東西?你會加入龍殿嗎?你不會加入龍殿!因為加入龍殿后,你就徹底毀了,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穿回那身戎裝!孰輕孰重你能分的很清楚!”

    “在你不會加入龍殿的情況下,這個局,你踩都踩不進來,名不正言不順的,你認為龍殿有人會支持你?所以,你告訴我,這盤棋你怎么下?陳六合,你已經被踢出局了,你已經輸了!“李觀棋冷笑連連的說道。

    聞言,陳六合沉悶了下來,目光中陰戾閃閃,李觀棋說的話一針見血,說到了關鍵所在,讓陳六合難以反駁!

    因為這席話,說的都是正確的,情況就是這么一個情況,王金彪只要一死,龍殿這盤棋,就真的沒得玩了,必定以失敗而告終!

    陳六合是不可能加入龍殿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他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在扶持一個王金彪出來!

    別說他自己沒這么大的本事,就算有,唐望山和紀天褚也不可能允許了!

    “輸不輸,不是你說了算的!時間會證明這一切,我們拭目以待就是了!”陳六合陰沉沉的說道:“不過,李觀棋,你最好祈禱王金彪抗不過這一劫,只要他死不了,我保證,最后死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你!”

    “有必要嗎?事已至此,再掙扎已經失去了意義!就算王金彪不死,他也難扛大勢,目前的龍殿,已經大勢所趨了,沒有人能斗得過我的!會呈現一面倒的局勢。”李觀棋自信滿滿的說道。

    “不是聲音大就有用的!王金彪是我兄弟,我這個兄弟啊,最大的特點就是命夠硬、心夠狠、人夠穩!我相信他不會讓我們大家失望的。”陳六合說道。

    “陳六合,到此為止吧,不管王金彪是死是活,讓他滾出炎京,從此不得再踏入龍殿半步!我給他一條生路!”李觀棋忽然說道。

    陳六合明顯沒想到李觀棋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眉頭一凝,眼中瞬間出現了思忖之色,在想著李觀棋的心思。

    很快,他便明白,道:“你真是狼子野心啊,你就這么著急上位龍主嗎?嘖嘖,好一個仁義寬容,好一個同門放生啊!在建立自己仁義威望的同時,還要以此來制衡唐望山和紀天褚吧?讓他們不得不支持你坐上龍主之位?”

    “這就叫做廢物利用,輸都輸了,有些事情又何必太過在意呢?這個位置,遲早都是我的,沒人能夠阻攔。”李觀棋道。

    “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盤要打空了!在你心中,你覺得我陳六合是個容易妥協的人嗎?別說是我了,只要是王金彪還留著一口氣在,他也不會允許我這么做!”

    陳六合凝聲說道:“不然你以為,王金彪擔著九死一生的風險,離開了汴洲來到炎京,是為了什么?金彪北上之后,跟我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一役,要么生要么死,沒有第三種可能!但即便是死,也要死在炎京!不吃下龍殿,他絕不茍活!”

    這席話,是何等的霸氣,悲壯之中又透露出了王金彪的決心和野心!早在北上的那一刻開始,王金彪就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只要他僥幸還能吊著一口氣,他就絕不會后退哪怕半步!

    電話另一頭的李觀棋,都禁不住呼吸一滯,心臟顫顛了那么一瞬間!

    他嗤笑道:“大話空話誰都會說!說不定這一次,我就如他所愿了呢?他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那你可要跪在佛像前,虔誠一點的叩拜祈禱了!就算不能愿望成真,那至少也能欺騙自己,不是嗎?”陳六合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