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庭院內,姚敬炎臉色陰晴變換,眼中劇烈掙扎,閃爍不定,陷入了艱難的思考與掙扎當中。

    陳六合也沒有去打擾他,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深思,沈清舞和雨仙兒就更加不會干預了。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之后,姚敬炎才深深的吸了口氣,道:“你想讓我怎么做?倒戈扶持王金彪嗎?”

    “說句難聽的,你有點太小看李觀棋了,就算有我支持王金彪,王金彪也不見得能斗得過李觀棋!歸根結底,王金彪在龍殿內的根基和底蘊還是太淺了,他不得人心!在很多人心目中,只有李觀棋,才是根正苗紅的龍殿新秀!”姚敬炎說道。

    陳六合回過頭,看了姚敬炎一眼,挑了挑眉角,嘴角勾起了一抹燦爛的弧度,沒有回答姚敬炎的話,而是說道:“姚老,看來你在心中已經做出了抉擇,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不然的話,怎么能在龍王這個位置上坐穩數十載呢?”

    陳六合這家伙,翻臉簡直比翻書還要快,剛剛還是一副兇狠與嘲弄,一口一個姚敬炎,現在就變成姚老了。

    姚敬炎重重的哼了一聲,內心充滿了怨怒,但他的確,不敢跟陳六合對著干,他承認,他被陳六合震懾住了,他不敢用自己的命去做賭注.......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姚敬炎面色沉冷的說道。

    陳六合道:“李觀棋不是神,你一倒戈,他就完全被孤立了起來,龍殿四大龍王,三大龍王都站在王金彪這一邊,他再有本事,也是失道一方!我相信,到那時候,贏面更大的是我們才對。”

    “三大龍王?”姚敬炎皺著眉頭,道:“紀天褚已經死了,不復存在,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紀天褚手下那幾個具有代表性號召力的心腹,早就已經被李觀棋收買了,紀天褚一死,就相當于旗下勢力被李觀棋收攏了十之七八。”

    “在這種情況下,還談什么三大龍王?李觀棋的勢力日益漸增,在龍殿,已經是一家獨大。”姚敬炎毫不避諱的說道。

    陳六合眼睛都笑得瞇起了幾分,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沒聽錯,就是三大龍王。”

    姚敬炎一楞,道:“什么意思?”

    “難道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陳六合笑容更甚:“姚老,你可能有點沒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今天讓你來,不止是為了讓你倒戈王金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讓你支持王金彪登上龍王大位!”

    “什么?”姚敬炎心房巨顫,臉色都變了,驚聲脫口,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陳六合,道:“你瘋了,這怎么可能?讓王金彪蹬位龍王?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別說姚敬炎了,就連雨仙兒這個事先已經猜到一些的人,都禁不住呼吸停滯了一下。

    不得不說,陳六合這家伙,真是太敢想太敢做了,太善于在危境之中尋找機會了。

    陳六合倒顯得異常鎮定,他笑道:“為什么不可能?紀天褚死了,龍王之位正好空缺一席,這是王金彪上位的大好時機!難不成,還想等李觀棋扶持一個傀儡出來嗎?況且,你倒戈了之后,李觀棋也扶不起來了。”

    “龍殿,畢竟是大家的龍殿,有四大龍王,死了一個,還有三個,姚老和唐老如果都支持金彪的話,這也算得上是順理成章了,就算李觀棋極力反對,也難以扭轉大勢啊。”

    陳六合輕描淡寫的說道:“退一萬步來說,李觀棋不同意,也沒關系,我們又不跟他玩,只要是你們認定的龍王,這就夠了,有名有實!”

    “可王金彪在加入龍殿多長時間?他為龍殿做出過什么貢獻?他上位龍王,這難以讓人信服。”姚敬炎疾聲說道。

    陳六合眼睛一瞇,笑容濃郁,盯著姚敬炎道:“也就是說,姚老在反對我的決定咯?”

    迎上陳六合的目光,姚敬炎心中“咯噔”了一下,道:“我只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可行罷了。”

    “沒有什么不可行的,只要你認可了王金彪,那么,王金彪就是龍殿有史以來唯一一個得到三大龍王認可的后起之秀!他就是龍殿現有的大勢!”陳六合聲音不大,但卻異常鏗鏘,有著讓人毋庸置疑的氣勢。

    不給姚敬炎說話的機會,陳六合就接著道:“姚老,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除非,你要跟我陳六合繼續站在對立面。”

    姚敬炎張了張嘴巴,最終重重的長嘆了一聲,冷笑道:“陳六合,你真是太聰明了,好一個趁火打劫,好一個絕地反擊......”

    “姚老過獎了,不過有一點我相信你一定能體會到的,當我的對手,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情,但當我的朋友,卻會是非常讓人踏實安心的一件事情。”

    陳六合笑吟吟的說道:“我不能保證你余生權柄滔天,但我至少能保證你晚年能夠安詳,死的時候,能夠善終!”

    這句話,再次讓姚敬炎身軀一震,他發現,他在這個年輕人面前,感受到了空前的可悲與壓迫,他被這個年輕人吃的死死的。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年輕人的恐怖之處,以前,他并沒有覺得陳六合有多么的可怕,今天,他感受到了!

    這是一種能給沖擊到他心靈與靈魂深處的霸道與強勢,足以讓他余生難忘......

    這次談話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前前后后加起來不到一個小時。

    姚敬炎走的時候,灰頭土臉,盡管面色沉冷,眼中有著濃濃的不甘,可他也不敢忤逆陳六合的意見。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沒有發生什么大事,一切都風平浪靜,呂申被帶到了四號樓,就跟石沉大海一般!

    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呂申所掌控的罪證,是二十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即便要翻出來,也是需要時間去挖掘與證實的!

    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可能憑借著呂申的空口白牙,就妄下定論,必然要慎重之中再慎重!

    要么不出擊,一出擊就要讓柳家連翻盤的余地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