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談，就談了快一整日，才終于弄出了一個較為詳細的章程來。
徐瑤瑤看著天色，想著要回去把事情安排下去，婉拒了沈半夏的留膳，帶著兩名管事匆匆忙忙離開了。
沈半夏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之后，轉頭就去找嚴鳴：“你那幾個兄弟姐妹今年估計就是在祖籍那邊過年了，玉容閣這次弄的活動有些意思，你看要不要給你那些庶妹姨娘送一套過去？”
沈半夏是老板之一，自然可以走后門，直接弄幾套圖鑒來。
嚴鳴知道她下午一直在跟徐瑤瑤談生意上的事，聞言也不意外，只思索片刻，才道：“之前她們離開的時候，你已經送了不少東西了，這才過去多久，再送是不是有些破費？”
沈半夏道：“我自己是老板，可以直接成本價拿貨。”
她倒也沒打算薅羊毛，還是會給錢的。
不過肯定比那些客人要便宜，成本價。
嚴鳴道：“夫人想的話，倒也不無不可。不過這錢也不用夫人出，既然是我弟妹，自然是我來出這筆錢。”
“不過我那幾個姨娘還是不必了。”
沈半夏眨眨眼，看著他。
嚴鳴簡單解釋了一句：“之前那邊傳來消息，我那幾個庶母回去后不久，都想另嫁他人。”
沈半夏：“……”
沉默了幾息，沈半夏才感慨道：“你爹，人緣可真差啊。”
雖然離開之前，是嚴鳴主動與那些人說，不會強留她們在家里為嚴文秉守寡，但……
嚴文秉去世這一年都不到，人就都想跑了。
嚴鳴似乎也覺得有些好笑，扯了扯唇角，淺笑著說道：“我讓人按照每人五十兩的標準給她們準備了嫁妝，只等著她們相看好人家，讓嚴家這邊客客氣氣把人送出門便是。”
如今嚴家上上下下唯一的指望就是嚴鳴了，因著種種原因，無論是還停留在上京的嚴家族人還是嚴家祖籍那邊的族人，對于他的話倒還算聽從，這也讓嚴鳴的決定推行下去十分順暢。
他說讓那些姨娘嫁出去，便是私底下有人嘀咕，但明面上卻沒人反對。
嚴鳴：“玉容閣里的東西，價格不低，若是她們要繼續留在嚴家，有嚴家庇護，用這些東西倒也無妨。可既然要嫁人，以她們如今的身份，多半嫁的還是平頭百姓。”
剩下的話，他不必說出口，沈半夏也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
沈半夏開了一句玩笑：“怪我太奢侈。”
嚴鳴輕笑，撫了撫她的鬢角：“怎么能說夫人奢侈呢？只是為了讓她們及時清醒罷了。”
既然如此，沈半夏想了想，便打算只給嚴鳴的幾個庶妹準備禮物，這樣其實也是為了給那幾個小姑娘撐腰，防止祖宅那邊的人覺得小姑娘在那邊無親無故的，被人欺負了。
怎么說，沈半夏覺得自己這個嫂嫂還是很有威懾力的。
不過她也沒不管那幾個可能要嫁人的姨娘，讓人另外準備了合適的節禮，到時候一塊兒送過去。
翌日，莊子門口又來了新的客人，是師清夏。
師清夏這次來，還帶了兩車東西。
沈半夏奇怪：“這離過年還有一段時日呢，怎么這時候就送節禮過來了？”
她跟嚴鳴守孝，這幾年除了親近的人家，跟其他人之間的人情來往是削減了大半的。
沈半夏這邊是熱孝不上門打擾，人家也是同樣不過來打擾他們守孝的清靜。
但師家是親近的人家，便是不過節都要時不時送點吃的用的過來，過節的時候更不會少。
師清夏解釋道：“不是家里的，是大哥讓人提前送回來的節禮，有一車是專門給你帶的，還有一車說是當地百姓給你準備的。”
沈半夏愣住：“啊？”
師清夏：“之前你不是讓人給大哥送過去幾張方子還有一些藥材么？好像是救了不少人，大哥說是當地百姓感念你的恩德，準備了一些東西，特意求到大哥面前，一起送過來的。”
沈半夏頓了頓，倒也沒費多少時間，想起了這事。
這事說來也不算是大事，至少在沈半夏看來不是。
兩個月前，沈半夏收到師璟的來信，信中關心了一下她的生活，然后夸了她之前送過去的那些藥見效快，之后便提到了他到了地方之后，對當地的一些了解。
其中師璟對于當地的一種常見病癥一筆帶過，并未細說，但沈半夏作為大夫對于疾病的直覺比旁人更高一些，轉頭就托人查了查有關師璟如今所在地域的一些記載。
然后發現，師璟一筆帶過的那個病，有八成可能是瘧疾。
沈半夏：……
沈半夏花了一段時間翻閱目前她能找到的醫術相關書籍，然后發現……嗯，至少在當下，瘧疾是絕癥。
她也不知道方大夫能不能治。
但她怕師璟不小心就染上了，然后一腔抱負都來不及施展，直接倒下。
于是以防萬一，沈半夏把自己知道的防治法子全寫了，把用得上的藥材也一起送過去，就是怕一不小心師璟這個大哥中招倒地。
現在看來，師璟沒出事，她倒是陰差陽錯救了一些人。
只可惜，這天高地遠的，那邊具體是個什么情況，師璟不在現場也問不著，師清夏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不是壞事。
沈半夏：“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竟然真救了不少人么？”
師清夏：“自然，妹妹妙手回春，想來那些百姓也是真心實意感激你。”
沈半夏：“哎，隔著這么遠，我也沒做什么。便是真有人出了事，想來也是大哥想法子救回來的，怎么卻把功勞推到了我頭上。”
師清夏：“如果沒有你送的藥材跟方子，大哥恐怕也未必能救下這么多人，肯定還是你的功勞更大一些。”
沈半夏：……
哦，忘了，她這個姐姐對自己濾鏡老厚老厚，跟她說這些沒用。
于是沈半夏笑：“罷了，不說這些，等大哥回來之后我再與大哥說說吧。咱們也別在這站著了，進去說，正好我又讓人做了一些新鮮玩意，姐姐也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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