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頌遙從來都不知道,竟然有人能把“我窮得只剩下錢”這句話,說得如此真誠。
她一時間無法回復,深吸一口氣,才抵擋住金錢的誘惑。
“這樣吧,我們交個朋友,錢我就不收了。”
裴祁看著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但也沒有為難她。
“你不喜歡轉賬的話,下一次,我給你支票。”
秦頌遙:“……”
她笑出聲,覺得這人真有意思。
“你叫……裴……?”
“裴祁。”
“佩奇?”
青年疑惑了一陣,仰頭盯著她。
秦頌遙震驚,竟然有人不知道粉紅吹風機。
她想了下,又覺得正常。
會獨自走向死亡的人,大概都有特殊的經歷。
她掏出手機,正經問了青年名字怎么寫,得到答案后,仍舊給他備注“佩奇”。
“我們現在是朋友了,下次見面,你也別給我支票了。”
裴祁沒回答,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秦頌遙笑了笑,見他不語,只好指了指門的方向,說:“時間不早,我得下班了。”
她要走。
裴祁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黯淡。
他抬起手,想去拉住她,最終還是再半途停下。
“我們還能再見嗎?”
秦頌遙覺得他這話問得奇怪,說:“當然能,我每周三、周六,還有周末,都會在這里。”
裴祁這才放松下來。
敲門聲傳來,秦頌遙說:“是找你的人嗎?”
“嗯。”
秦頌遙走過去開了門。
果然,走進來兩個保鏢,看到裴祁好好的,仿佛如同重生,一轉頭,發現秦頌遙是生面孔,立刻目露兇光。
裴祁聲音冷下來,“她是我的朋友。”
保鏢聞言,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再看秦頌遙。
秦頌遙奇怪,她能感覺到,保鏢挺怕裴祁的。
她跟裴祁揮了揮手,“那,下次見?”
裴祁轉向她,立刻變乖,點頭。
秦頌遙這才出門。
她剛走,屋內,裴祁眼中的光就消失了。
“少爺,回家嗎?”
青年淡淡點頭,操作輪椅出門之前,忽然問保鏢:“奶奶說要給我過生日,是嗎?”
保鏢愣了下,隨即驚喜點頭,“是,老夫人讓二爺給您操辦,得您點頭。”
裴祁安靜半晌,說:“我同意了。”
“那……”
“告訴二叔,我要大辦,還要請一個朋友。”
保鏢連連點頭,護著他往外走。
畫廊外,秦頌遙剛下班,準備往律所去,手機忽然響了。
“喂?”
“請問是秦頌遙小姐嗎?”
“是我。”
電話那邊自報家門,是勝和律所的律師助理。
“您咨詢過我們律所的律師,之前汪律師沒有空,現在有了,請問您還需要幫助嗎?”
秦頌遙驚喜,沒想到時來運轉,得來全不費功夫。
“需要。”
“好的,那我們這邊為您安排,稍后給您發郵箱,您把資料發過來。”
秦頌遙連聲說好,掛掉了電話。
她站在路邊,都覺得有些夢幻。
前腳有人送錢,后腳律師上門。
老天開眼了,不打算繼續玩兒她了?
正想著,一通電話又打了進來。
她低頭一看,竟然是薄司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