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活得久,睡得晚,什么鬼都能見著。
老宅那一出“半年生娃”已經夠玄幻,晚上還差點被室內綁架,現在坐在陌生的地方吃夜宵,薄司衍還給她夾了菜。
秦頌遙覺得,這些兆頭都有些不祥。
她實在想不通,聞語是何方神圣。
夜宵吃了很久,中途,聞語就困了。
“魚魚,手機還給阿衍哥哥。”聞宴道。
聞語耷拉著眼皮點頭,走之前,卻告訴薄司衍,那個聲音難聽的女人。
薄司衍順著她的話,看了一眼黑名單,卻并未有多在意的樣子。
“魚魚,晚安。”
“晚安。”
小姑娘抱著狗走了,大概還得跟狗一起睡。
聞宴很安靜,收拾了兄妹倆的碗筷,也去睡了。
秦頌遙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薄司衍,說:“今晚的事謝謝你。”
要沒有他,在韓家,她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薄司衍眉心收攏,似乎想要找煙,沒有找到,面色更加不虞,聽到她這話,忍不住輕哼。
“用不著謝我,再多管兩件閑事,你早晚還得去閻王那兒報到。”
秦頌遙料到要被他奚落,面色平靜,說:“一碼歸一碼,還是得謝你。”
薄司衍聞言,瞇了瞇眸子,審視地看著她。
秦頌遙繼續說:“我剛才路上想了想,在老宅里,你說什么生孩子,應該不是真的動了要用孩子繼承財產的念頭吧?”
當事人多,她腦子不夠用,差點就信了。
冷風吹著腦袋,看著他的側臉,她才想起來,他多倨傲一人,怎么會靠生孩子上位。
薄司衍抬眸,淡淡掃了她一眼。
“需要我夸你聰明嗎?”
“這倒不用。”
男人嘴角上揚,說:“聰明才智,收斂著點兒用。”
他起身去倒了一杯酒,活動了兩下脖子,閉著眼道:“對你來說,智商是稀缺資源,最好用在刀刃上,平時少發揮。”
秦頌遙:“……”
她本來還想再分析兩步,現在都不想說了。
她猜測,薄司衍所說的半年生子,只是一套幌子,麻痹家族成員,事實上,他大概會在半年內,把薄家內部所有毒瘤都拔除干凈。
“你禍水東引,是讓這些人對你放松戒備了,你有沒有想過,我成了活靶子了?”
別的不說,薄寧真絕對一天三趟坐胎藥的折磨她。
薄司衍回頭看了她一眼。
“嗯。”他點頭,毫無良心地道:“想到了。”
秦頌遙雙臂環胸,反而冷靜了。
“我們是有半年的契約,可現在看來,我覺得我挺虧的。”
薄司衍靠在窗邊,喝了口酒,唇瓣掀動:“想談條件?”
“當然,要不然憑什么你每次利用我,招呼都不打一聲,我找你辦事,就跟個孫子似的?”
薄司衍勾唇,放下酒杯道:“一次性說清楚。”
“恐怕一次性說不清。”
秦頌遙眼尖,瞥到茶幾上有個小本子,她拿了過來,現場攤開。
“我們一筆筆算。”
她調試好筆,說:“前面那些爛帳,我就不說了,就從今天開始,你利用我,得算一筆吧?”
“我在韓家救了你,抵銷了。”
秦頌遙早料到他要這么說,點點頭,奉上一個甜甜的笑,“不著急,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