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幾分鐘，但人在緊張的情況，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難熬。
秦頌遙覺得快被黑暗吞噬了，耳邊就竄出許多混亂的聲音，她顧不上許多，再一次抓住了薄司衍的襯衫。
男人身子略微動了下，這回倒是沒奚落她，估計是怕她真被嚇死。
室內又安靜一分鐘。
秦頌遙冷靜下來，腦子里又竄出許多恐怖設想。
什么電梯下墜啦，什么快速上升啦。
總之，都要命。
她還穿著不高不低的高跟鞋呢。
這么想著，她悄悄挪動腳，一點點把腳從鞋子里弄出來。
“你干什么？”
嗯？
他怎么發現的？
“我……把鞋脫了。”
男人嗤了一聲，嘲諷她：“電影看多了？”
“我這是生活常識，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你也靠上墻壁吧，安全一點。”
這地方距離地面已經不高，要是下墜，應該不會死。
薄司衍沒理她，命令道：“穿上。”
“干嘛？”
“我怕你腳臭。”
秦頌遙：“……！”
她閉了閉眼，耐著心道：“都這種時候了，你就不能對我友好一點？”
“什么時候，快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
他說話怎么一點忌諱都沒有！
薄司衍嫌棄她幼稚且愚蠢，避諱就能避開危險的話，他媽就不會死了。
“哎，幾分鐘了？”
他沒理她。
秦頌遙沒法子，只好自己拿出手機看看，一看才發現，竟然才不到四分鐘。
忽然！
電梯晃了一下。
秦頌遙瞪大眼睛，身體不穩的同時，薄司衍的襯衫從她手里溜走了，她慌亂中隨便一抓，攥住了薄司衍的手腕。
薄司衍這才感覺到，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怕成這樣？
電梯不動了。
下一秒，燈光亮起。
前后，也就幾分鐘功夫。
四目相對，他表情平靜，她滿臉慘白。
他視線下移，落在她的腳上。
秦頌遙回過神來，意識到電梯在正常往下，她趕緊扶住扶手，把腳往鞋子里放。
“出息。”
薄司衍淡淡一句。
秦頌遙蹲下整理鞋帶，沒有說話。
電梯落地，叮得一聲打開。
薄司衍卻沒先出門，等到秦頌遙起身，他才慢悠悠地走出去。
門口，早有人等著，一個勁兒道歉。
薄司衍沒苛責，吩咐人檢修電路，不僅是電梯，還有整個樓的電路。
秦頌遙知道，他是怕聞語遇到這種情況。
底下人離開。
他也往樓外面去。
秦頌遙已經回過神，出了門，晚風一吹，渾身打冷顫。
薄司衍在樹下抽煙，隔著薄紗一樣的燈光，他看過來一眼。
秦頌遙注意到，他小臂上有東西，不知道是不是創口貼。
彼此沒話說，她拎著東西往小區外走。
剛走出拐角，一輛車停在了她身邊。
“太太。”
秦頌遙往車里看了一眼，是個眼熟的人。
“您上車吧，我送您離開。”
“不用了。”
“薄總吩咐的，您別為難我們。”
秦頌遙愣住。
正猶豫，手機震動。
她拿出一看。
——薄家苛待你了，連車都開不起？
一貫的欠揍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