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干凈的女校衛生間，緊閉的門，圍成一圈的丑陋面孔，絕望的尖叫和哭喊，還有漆黑的鏡頭。
全都在一瞬間，充斥在秦頌遙的大腦里。
她握緊手，任由指甲嵌進掌心皮肉，疼痛傳來，人才清醒許多。
眼前的女人，和毒蛇無異。
拍照，記錄，就是警告和威脅。
秦頌遙冷靜下來，伸出手，“二姐覺得拍得不好，我來試試。”
秦承意愣了下，隨即一笑，“好啊。”
她捋開臉邊頭發，說：“不如這樣，我把大家叫過來，我們拍幾張合照。”
秦頌遙知道她在試探，即便再不舒服，也不敢露出異樣。
那種軟肋。
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勾勾唇，背脊挺直。
“好。”
秦承意不是開玩笑，果然叫了十幾個女孩子過來，都是圈里的熟面孔。
少女時期，幾乎都欺負過秦頌遙。
現在見面，還有點擔心，生怕秦頌遙背靠薄司衍這棵大樹，再回頭找她們麻煩。
不過，看秦頌遙對秦承意都沒意見，她們也就膽子大了。
一群人找了地方坐下，讓秦頌遙和秦承意坐在中間，拍照的是專業的攝影師。
“來，看鏡頭。”
攝影師話音落下，女孩子們都露出專業微笑。
秦頌遙手心里都是汗，露出微笑的同時，只能眼神發虛，避開鏡頭。
兩張拍完，攝影師大概發現了問題，委婉地叫她，“薄太太，您得看鏡頭，再笑一笑。”
秦頌遙雙腿疊起，笑容完美，“好。”
殊不知，她眼前已經快看不清了。
周圍這些人還靠得近，全是香水味道。
再有兩分鐘，她就得暈。
不遠處，薄司衍剛和一位老總說完話，轉頭，看到了落地窗前，巨大的白色沙發上坐著十幾個人，秦頌遙坐在中間，笑容雖美，卻有些不自然。
他總覺得，她好像不舒服。
“來，大家調整一下姿勢，我們再拍一張。”
前方，攝影師的聲音響起。
秦頌遙耳邊嗡嗡嗡的，腦海里都是不堪入目的畫面，讓她覺得惡心。
忽然，胃部一抽。
她快要吐了。
“薄太太？”
攝影師又點她的名了。
她暗自深呼吸，試圖再次直面鏡頭，面前卻落下一道陰影。
她心里咯噔一下，懷疑病情加重了。
“起來。”
淡淡的男聲。
她愣了下。
薄司衍？
抬眸，視線模糊，依稀看到他的臉，但不清晰。
耳邊，是秦承意的聲音。
“衍哥，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薄司衍不留情面地打斷了她的話，“我找秦頌遙。”
周圍寂靜。
秦頌遙聽不到秦承意的聲音了。
她覺得自己表情還算完美，想開口說兩句話，男人已經俯身，扼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拍照等會兒再說，先跟我去見兩個人。”
秦頌遙機械性地回答：“……好。”
說完，她正試圖邁動沉重的步伐，薄司衍卻好像已經發現她的不對勁，手臂攬過了她的腰，將她帶離了現場。
原地，秦承意看著倆人離去的美好背影，嫉妒得咬牙，面上卻還是美好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