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被嚇著了?”
秦頌遙看薄司衍久久不語,有點不確定,她蹲在了他身邊,湊近他臉看,“沒事吧?”
薄司衍擰眉,呼吸略急,面色不太好地看著她。
“你說呢!”
“這……”秦頌遙露出抱歉神色,她指了指欄桿處,“你從那么遠的地方過來,不是應該看得到彈簧床嗎?怎么還被我嚇到?”
的確。
他應該看到的。
只是遠遠走近,視線一直在她身上。
真是見鬼。
他忍著頭暈目眩感,重新站起來,往下看她。
“你無不無聊!”
秦頌遙眨眼,聽出他聲音里的惱怒,她聳聳肩。
“我可不是特地嚇你。”
她站起身,往旁邊去,抱起了地上的包裹。
“我是來倉庫拿地毯,剛好路過這兒,看到你過來了,我才跟你開個玩笑。”
誰知道你這么不經嚇。
薄司衍冷臉,轉身往樓梯口走。
秦頌遙抱著毯子,跟著他后面走。
“哎,你別嚇著了,有沒有聽到聲音?”她問。
薄司衍在前面走著,沒有回應。
秦頌遙懷疑他又生氣了,這脾氣,跟小姑娘似的。
他要是跟誰談戀愛,得多難哄啊。
她吐吐舌頭。
幸好,這苦不用她吃了。
事實上,薄司衍是不舒服,頭疼,耳朵也疼。
秦頌遙倒下去那一瞬間,腦袋里感覺要炸開了。
這感覺,上一回她病發,在浴室里,他也有過,但沒這么強烈。
被她嚇著,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回她算計薄敏瑜,他也親眼看著她從樓梯上滾下來。
這回不同,可能是喝了藥的原因。
頭疼,耳朵里的聲音也不對勁。
他只想趕緊回房間,把助聽器給摘了。
一路走,后面人也沒再說話。
回到房間,他動靜不小地把門關上了。
秦頌遙探頭。
嘖。
什么狗脾氣。
貓一陣狗一陣的。
剛才在樓下還跟她好呢。
嘁。
她哼了一聲,抱著毛毯往小窩里去。
臥室里,薄司衍摘了助聽器,耳朵內部疼得厲害,就好像有神經纏死了,正在奮力拉扯。
他額頭抵著門,試圖平復呼吸。
沒了助聽器,耳邊就只有嗡嗡嗡的聲音,兩只耳朵的深處都好像蒙上了一層膜,將聲音隔絕在外。
煩躁,想要發火。
可腦海里又閃出秦頌遙從樓下跑上來,一臉關切看著他的樣子。
她不是故意的。
只是,大晚上的,她想折騰死他嗎?
先哄他喝那破藥,又這么嚇他,渾身都難受,他怎么睡覺!
手機震動。
他都不用看,肯定是秦頌遙發來的。
躁郁感已經快壓不住了,他擰死眉頭,極力克制自己,轉身去拿手機。
秦頌遙發了語音過來。
他點開了第一條。
“薄司衍,你現在開始喝中藥了,在外應酬,不要喝酒。”
一陣耳鳴聲。
他快速閉上了眼睛,控制突如其來的不適。
下一秒,卻反應過來。
聲音?
耳朵伸出的那兩張膜,不知怎么的,突然好想被扎破兩個小洞,有細微的風快速鉆了進來。
薄司衍眸色震動,有些不確定地點開了下一條語音。
“中藥配酒,容易死,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