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薄司衍忽然就領略到這句話的精髓了。
他本想趁機問問她岑寂的事，可看到她那眼淚珠子，他就沒心思問了。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這時候談岑寂太吃虧。
本來她就情緒上頭，再勾得她想想岑寂的好，那還得了？
“別哭了。”
“誰哭了！”
薄司衍被嗆了一下，看她眼睛紅的跟兔子似的，“是，你沒哭。”
說罷，把紙巾盒推向了她的方向。
秦頌遙哼了一聲。
“算了，反正咱倆都離婚了，以后再有苦，也不是我吃了。”
薄司衍一口氣堵住。
接著，又松了口氣。
因為他們沒離婚。
裴劭霆那狗腦袋，總算有點有用的東西。
“還有幾個月呢。”他說。
“幾個月而已，一晃就過去了，時間一到，我立馬走。”
“急著走，是看我不順眼，還是有別的人要見？”他余光掃了她一眼，言語試探。
秦頌遙托著腮，看向遠方，“我沒薄總你人脈廣，還有小青梅呢，我沒人要見。”
薄司衍心上一緊。
她不去見岑寂？
“你沒人要見？”
秦頌遙沒好氣地斜了他一眼，“沒有，單純看你不順眼。”
薄司衍心里狠狠一喜，快速拿起酒杯，灌了一口下去。
秦頌遙覺得他有病。
她說看他不順眼，他怎么好像還挺高興的。
傻了？
“岑寂呢，不去見岑寂？”薄司衍忽然問。
聲音剛出口，他就后悔了，本來打定主意不問的，沒想到，沒忍住。
秦頌遙瞪大眼睛，“誰？”
她反應非比尋常，薄司衍呼吸緊了一下，面上卻裝得平靜，只是又倒了一杯酒。
“岑寂。”
“你怎么知道他？”
“你那天喝醉了，提到過，說是你初戀。”
他腦子不知怎的，轉得飛快。
“瞎說！”
秦頌遙震驚，“什么時候？”
“姚園那回。”
秦頌遙想了下，她那回確實斷片了。
“不可能！”她還是不信，擺了擺手，“我腦子抽了，瞎編？”
薄司衍淡淡道：“誰知道你，你自己說的。”
秦頌遙有點不確定了，因為薄司衍也沒理由騙她。
“初次暗戀算不算？”她忽然問。
什么？
薄司衍盯著她看。
秦頌遙干笑兩聲。
“他是我鄰居家的哥哥，長得好看，我小時候暗戀過他。”
薄司衍掐住煙的兩指一緊。
“不過他婉拒我了。”秦頌遙擺了擺手，嘆了口氣，“我當時確實難過。”
“然后呢？”
他咬牙問出這一句。
“可能我比較記仇？一直記著，所以喝多了，就信口胡咧咧了，造人家黃謠。”
薄司衍：“……”
他面皮緊繃，看不出喜怒，心里已經亂七八糟的油鹽醬醋全都打翻了。
不是初戀，是初次暗戀，還念念不忘！
秦頌遙也不怕了，她靠在椅子里，看著大海，想著和岑寂的過往，說：“他和別人不一樣。”
“他有三個腦袋？”薄司衍冷哼。
秦頌遙聳聳肩，“這倒沒有，只不過，他長得比別人好，懂得也比別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