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宴很少失眠，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切每晚都睡在身邊，他的心安程度，是別人無法想象的，所以基本都是一夜睡到生物鐘響。
今夜卻有點小失眠，十一點了，還沒睡著。
這種情況，之前也有過。
都是因為聞語。
他是正常的成年男性，功能齊全。
聞語偶爾作出過分行為，他當然會有反應。
就好像今晚，她不明所以地在家看顏色動漫，還給他講細節，睡前又給他來那么一出，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才是真見鬼。
室內一片靜謐。
他側過身，靜靜打量著月色下熟睡的女孩。
她模樣早已長開，睡著時，嘴巴卻還嘟嘟的，一副稚氣模樣。
他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她康復了，彼此會怎么樣。
可這個美夢做了很多年，現在只剩下夢幻泡影。
他起了身，手臂撐在了她身側，目光平靜卻繾綣，一點點描摹過她的臉。
一起長大，他只有她，她也只有他。
彼此感情太復雜，復雜到，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應該如何定位她對他的意義。
只有一點，他很清楚。
她得永遠在他眼皮子底下，否則，他寢食難安。
這么想著，他低下頭，想要在女孩頭上印下一個吻。
晚安。
心里剛說完，聞語就動了一下，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角。
她夢里不知有什么好吃的，甜甜一笑，連眼角都彎了。
聞宴心中柔軟，想要退開，睡著的人似乎意識到了他這棵木樁，雙手抱住了他，把臉往他胸口埋。
他身子定住。
聞語一向喜歡抱著他睡覺，平時都是他睡著了，小丫頭才憑著本能抱過來，今天卻不一樣。
她手臂抱著他還不夠，腿也往他身上纏。
糾纏之間，他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
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他不敢再讓她抱著，試圖去拿開她的手，又怕吵醒她，只好一邊拍著她的背哄，一邊去拿下她的手臂。
幾番僵持下，他出了一身的汗。
聞語也醒了。
女孩兒睜開惺忪睡眼，眼神迷茫，“哥哥……”
聞宴喉嚨一緊。
他看著她，有種被抓包的自慚，應了她聲音的同時，他繼續拿下她的手臂。
“魚魚，自己睡覺。”
說完，他翻身從另一側下了床。
聞語揉了揉眼睛，云里霧里。
半天后，她才坐起身子。
衛生間里，一片漆黑。
聞宴站在里面，半天沒有動作。
忽然，外面傳來敲門聲。
他閉了閉眼，背對著門的方向，提高音量，“魚魚，哥哥很快就回去了，你自己睡覺。”
話音剛落，門就被拉開了。
臥室里的一點光慢慢投進來，從他的身側，將黑暗一點點驅除，最后，也將他半邊身子帶進灰暗視線中。
他轉過身去，看清了門邊的畫面。
少女穿著睡裙，站在門邊，一只手還扶著門框。
光線太暗，聞宴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想像出她懵懂的純潔模樣。
“哥哥。”她叫了他一聲。
聞宴張了張嘴。
“你要魚魚幫忙嗎？”聞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