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嫁的，是裴家二公子，不是你。也就是你當時年輕，英雄主義作祟，想做她的救世主，才會被她蒙住眼睛。”
裴夫人說著，又嘆了口氣，“當然，也怪我，不該反對太激烈，反而激起你的逆反心理了。”
“她嫁不進咱們家，轉頭找別人，后來不成了，又轉頭找你。說實話，她這么干脆，我還挺欣賞她。”
裴劭霆笑了，“老太太，這話就有點虛偽了吧。”
裴夫人說：“她要是個年輕后輩，目的性這么強，又算得這么清，不是個人才是什么？可惜了，你圖的不是人才，是感情，她拿虛情假意罩著她的野心，踩著你往上爬，我能容她？”
“照你這么說，她當初要是死心塌地跟著我，你還就點頭了？”
“那也不行，你要是不娶她，她跟著你，只能沒名沒分，能是什么聰明姑娘？”
裴劭霆身子往后一靠，“說來說去，我跟她，在你這兒可沒活路啊。”
裴夫人哼笑，看了他一眼。
“你們倆沒活路，是你們倆不配。”
裴劭霆：“我也有錯？”
“你怎么沒錯？你很愛她嗎？你那么愛她，怎么當時不先斬后奏跟她領證？”
“我孝順。”
“別胡扯！你從我肚子里爬出去的，有幾個心眼子我不清楚？”
裴劭霆沉默了。
“她沒多愛你，你也沒多愛她。”
裴夫人下了結論，從餐桌邊上起來，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讓阿姨來收拾桌子。
見裴劭霆靠在椅子里出神，她眼珠轉了轉。
“不是為了章姮玲，那是為了誰？”
“沒為了誰……”
“別是因為許熙那丫頭吧？”
裴劭霆：“……”
他跟許熙之間的感情還沒弄清楚，不想再跟親媽掰扯，擺了下手。
“上樓了，頭疼。”
裴夫人心里有數，暫時也不想太逼他，先放他走了。
裴劭霆抄著手上樓，經過二樓時，鬼使神差地停了腳步。
許熙住在家里時，房間就在二樓。
正失神，裴祁從二樓盡頭那間房里走了出來，手里拿著小提琴。
叔侄倆打了個照面。
裴祁看了一眼親二叔，“來睹物思人的？”
裴劭霆：？？？
這小子是屬蛔蟲的？
他還沒說話，裴祁又說：“不是的話，我讓人把那間房間騰出來，正好，我新買的鋼琴到了。”
裴劭霆一聽，輕嘖一聲。
“這家里這么大，沒地方給你放琴是吧？”
裴祁：“別的地方都不怎么樣，就許熙那一間好。”
“她……”
“要不然二叔你也不至于半夜過去，坐到天亮。”
裴劭霆：“……”
行，現在不是這小子瘸腿的時候了，已經能拿他開涮了。
裴祁逗自家二叔逗夠了，拎著小提琴飄走了。
裴劭霆抄著口袋站在原地半晌，還是挪動了腳步，進了許熙的那間房間。
她其實已經離開裴家很久，但因為家里房間多，裴夫人也就一直沒讓人收拾了。
他躺在了她的床上，閉著眼睛，面對天花板。
想著為什么當時找了她領證，又為什么找她復婚，到底對她什么感情，還有，將來打算跟她怎么樣。
總之。
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