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翎來時,桌子上便還剩下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黃粱米糕共四塊。
因為楚硯做得太多了,他幾乎將黃粱米糕的每種味道都做了個遍,加蘇子的,不加蘇子的,撒芝麻的,不撒芝麻的,夾紅棗的,不夾紅棗的……
晏清在品嘗這些吃食時,他就在一旁默默暗記她的口味。
比如:晏清在夾紅棗和不夾紅棗的黃粱米糕里面,選擇了不夾紅棗的那塊。
楚硯就由此推算出他的清清并不喜歡紅棗這一食材,并且在心中暗中記下,下次做別的吃食時,再也不放紅棗了。
樂翎來時,注意力都被楚硯的一番慷慨陳詞吸引了。
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對口腹之欲有多大追求的人。
對他來說,能吃飽飯就行。
小時候,他在青樓長大時,一頓飽飯就是奢求,經常要吃那種餿了的泔水,甚至要和野狗搶吃食。
后來,進了祁王府后,他的衣食住行都是頂好的,雕花木桌上擺滿了珍饈。
但是他總覺得這些菜肴和整座祁王府一樣,都是陰森森的,透著一股子陰寒。
他似乎能透過這些菜肴,望進地底,望見底下的十八層地獄。
那場大火中犧牲的姐姐們就在紅彤彤的火焰中,高舉著手臂,昂著腦袋,宛若一具具陰尸,質問他:
我們都是因你而死,你怎么還能吃得下去?
那時,他就會一陣反胃,不停地干嘔,膽汁、苦水都吐了出來,一直吐到胃里面什么都不剩才罷休。
總而言之,樂翎坐在凳子上面,看見了桌子上面擺放的黃粱米糕好似沒有看到一樣。
他連吃它的欲望都沒有,他情愿啃那些干巴巴的干糧,也不愿意吃這些精美的小吃。
但是白嘯天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個豪爽,不拘小節,帶著江湖俠氣的一個吃貨。
他以為晏清讓他坐下,就是邀請他一起吃飯。
因此問話后,也不等晏清的回話,就迫不及待向瓷盤里面的黃粱米糕伸手。
他實在是太久沒有吃過這種小吃,太饞了。
誰知,他剛將手伸到瓷盤旁邊,瓷盤竟然就向后面推了一點點,讓他的手落空了。
他再伸,瓷盤再退。
這下,誰都知道有人在暗中搞鬼了。
在場幾人表情不一。
晏清作壁上觀,臉上表情恬靜閑適,悠哉悠哉的。
樂翎看了看楚硯,然后看了看白嘯天,雖然他不知道這盤吃食有什么隱情,但是不妨礙他看戲啊。
他嘴角微微勾起,眼中盡是揶揄。
至于楚硯,自然就是他動的手腳。
他給清清做的吃食怎么能進入別人的口中呢?
或者說,整個天底下,除了清清,還有誰配讓他親自動手制作膳食呢?
他清俊的眉眼寡淡至極,眼皮微闔,令人分辨不清臉上的喜怒。
有點意思啊。
白嘯天狐疑的目光在晏清三人臉上逡巡,隨后落在了楚硯身上。
在他看來,在場就這個氣勢凜然的年輕人動手的可能性最大。
護國公主?這么柔弱,顯然不可能。
護國公主的丫鬟?雖然比公主好一點,看起來能提起兩桶水,但是也絕對不可能。
白嘯天顯然沒有在女人身上吃過虧,否則就永遠不會小瞧任何一位女子,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女子。
桌面上無形的較量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他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和人比一場了。
自從當上這個什么破城主,他就天天約束自己不要動武,就怕傷到了城中的百姓,或者一不小心把城中的地痞流氓打死了。
白嘯天心中想著,一股豪情從他心底生出,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磅礴的氣機從他身體里面發出。
無形的氣機將白嘯天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他大喝一聲。
“小子,我今天非得嘗一嘗你這塊黃粱米糕嘞!你看看你能不能攔得住我?”
楚硯也被白嘯天的行為激起了些許火氣。
先是那個什么岳鈴,后面又是這個什么白云城城主,為什么他和清清兩個人總是不能獨處?
真以為他泥人捏的,沒點脾氣嗎?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帝王一怒浮尸百萬。
饒是楚硯覺得自己涵養極好,也不禁陰沉了眉目,手中輸送的內力陡然加大。
兩股無形的氣機在桌子下面碰撞。
這樣帶來的后果就是“砰”的一聲。
木制的桌子首先受不了這一股劇烈的沖擊,發出震耳的一聲,爆裂開來。
木屑四射,有幾塊甚至直直沖向晏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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