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楚硯一眾人的離開,熙熙攘攘的驛站大堂又重新歸于沉寂。
可兒站在大堂角落的陰影處,目送著眾人的離去,曾經澄澈的眼眸中,如今被嫉恨所取代。
或者說,現在應該叫她唐家的大小姐,唐可人了。
唐可人身披金繡百花斗篷,扯著手中的絲帕。
公主殿下。
為什么又是公主殿下?
為什么大家的目光永遠在云晏清身上?
今天是她認祖歸宗的日子,大家都應該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才對!
就連大哥也是這樣!
明明她才是大哥的親生妹妹不對嗎?
她的手不禁摸向了胸前的衣襟,回想起今天早上發生的一幕。
那時,她見“樂玲”和公主出去游玩,心中憋屈,便走到大街上逛了逛。
至于云晏清會不會說,她根本不在乎。
反正云晏清不是一向最體諒她們這些下人嗎?
說了正好,她也能讓其他人知道云晏清的真面目了!
沒想到,卻在街上遇上了二公主殿下。
不,應該說遇上了云芊芊。
她現在可是唐家的大小姐。
這些人有什么資格讓她叫一聲“殿下”?
回想起遇上云芊芊的場景,唐可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明明是春天里春暖花開的日子,對方游蕩在街上,卻帶著森森陰氣,令人不寒而栗。
云芊芊見到她,眼中迸射出極大的惡意,那股惡意轉瞬即逝,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現在想想,她根本就沒有看錯!
原來,在遇上自己的時候,云芊芊早就想好了要做什么!
她……
她竟然是想要毒殺云晏清!
唐可人又不安地摸了摸懷中的瓷瓶,這個小瓶子里面裝的就是云芊芊計劃的關鍵,一血封喉的毒藥!
云芊芊先是帶她去宣德樓吃午膳,然后又送她新衣服。
最后遞給她這一個小瓶子,說里面不過裝了一點能讓人臉上起紅疹子的藥。
她說她和云晏清起了一點矛盾,所以想讓云晏清在陛下的壽宴上出一點小糗。
可是她不知道,她的養父以采藥為生,她在耳濡目染之下,對藥理也有幾分熟悉。
她當時是怎么想的?
又是以何種心情接過這個瓷瓶?
是想著云晏清根本沒有把她當做親妹妹,所以給她一點教訓也好?
還是“岳鈴”不就是喜歡她那張臉嗎?她的那張臉毀了,“岳鈴”還會喜歡她嗎?
因不滿足生可怖,因妒忌生仇怨。
下午回房間后,在知道了這個小瓷瓶里,裝的是毒藥后,她本來打算直接將瓶子扔掉的。
但是……
或許,當她決定接下這個瓷瓶的時候,就已經回不了頭了……
而她也不打算回頭。
白云城郊外的某座山洞里。
樂翎抱著晏清一路疾馳到這里。
將晏清妥善放置到山洞里的一張石床上之后,他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偏過身體,轟然向一旁倒下。
原來他被眾多高手圍追堵截,并不是沒有受傷。
尤其是還要顧忌到晏清的安危,心里著急,就算是用以傷換傷的打法也在所不惜。
又抱著晏清跑了二十余里路,終于在山里面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山洞,可以躲避追殺。
現在這一口氣放松下來,他再也站不住了,立馬昏了過去。
只是在昏迷之前,他的手還緊緊抓住晏清的裙擺。
“清兒妹妹,我剛剛對越乾說的話都是騙他的,你不要相信好不好?
雖然與你才相識了幾天,但是這幾天對我來說,就像是一輩子那么漫長。
你對我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與你之間的關系,又怎么會是逢場作戲呢?”
他的語氣急切,又充滿著不安,生怕晏清誤會了自己。
這也是他沒有將晏清送回驛站的原因。
他怕將佳人送回去之后,佳人再也不肯見他一面了。
“嗯……我知道的,樂大哥……”
晏清俯下身子,靠近樂翎,用一種近乎輕柔的語調,輕輕說道:
“在那種情況下,你只有表現得越不在乎我,我才越有可能活命……”
真好……他的清兒沒有誤會他……
是啊,他的清兒這么冰雪聰明,又怎么會誤會他呢……
想到這里,樂翎一雙繾綣的桃花眼再也支撐不下去,疲憊不堪地闔上了。
【宿主,你現在準備怎么辦?我怎么感覺樂翎是中毒了呢?應該是那些刺客在刀上抹了毒藥。】
系統看著昏迷的樂翎,頭都大了。
晏清亦看著他,偽裝的溫柔從她臉上退卻,只余下冷漠。
【把他救活,再與他攤牌吧,畢竟驛站那里還有兩個可愛的夾心小餅干等著我,我也不好意思讓她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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