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大雨滂沱。
雨水像不要錢似的從烏云上方灑落,砸到瓦片、樹葉上,發出“乒鈴乓啷”的聲響。
韋王氏跪在泥濘當中,嘴唇打著哆嗦,牙齒的上排、下排相互碰撞,“咯吱咯吱”作響。
這不僅是因為她被雨淋了,身體受著寒氣的侵襲,更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
“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我……”
司徒白淡然地說道,看不出眉間什么神色。
他亦站在雨水當中,只是雨滴打在他的身上,仿佛碰到了一層無形的屏障,被彈開了。
一旁的半斤,內力就沒有那么好了,撐著一把畫著翠竹的油紙傘,安靜地站著,不敢出聲。
這個韋王氏明顯不對勁啊,看見他們,怎么會如此害怕?
“我……我……”
韋王氏心里斟酌著,該怎么說。
司徒白卻已經沒有耐心等下去了,直接發動“天心幻境”。
悠揚婉轉的笛聲在雨夜當中如泣如訴。
“我……我……你小的時候,父親剛亡,你母親帶著你來府中投靠,韋嬪就吩咐我們暗中刁難你的母親……
因為你母親曾今是韋府的嫡女,韋嬪只是韋府的庶女,一直被你母親壓一頭……
我也不想府中多一個吃白飯的家伙,還帶著一個拖油瓶……
于是就暗暗派了很多仆役的活計給你母親做……
可笑的是,你母親身子都累垮了,還不肯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讓你以為,我們侯府一直是你的恩人……
……
你剛進府的那一天,韋嬪告訴昭陽公主,你是一個克父的不祥之人……
不知怎么的,激起了昭陽公主的興趣,于是,她命令府里面的那些公子哥往死了欺負你……
后來,你摔到假山下,昭陽公主怕鬧出人命,遭到陛下的責罰,所以喊府醫救治了你……
再后來,昭陽公主怕事跡敗露,命令我消滅證據……
……
那個臉上長了疤的小姑娘,我是真的沒有遇見過……
或許,她在府里面找到了什么蛛絲馬跡,找昭陽公主當面對質去了……”
韋王氏斷斷續續地說完,隨后迷茫地看了看四周。
被大雨打斷的樹枝,籠罩在水汽當中的池塘……
一直到……司徒白……
知道自己說了什么之后。
她頹然地跌坐在泥濘當中,臉上被暮氣和死氣包圍。
她完了……
“不管你信不信,當初我是真的不想為難你母親,都是韋嬪……”
心中的不甘,讓她開始最后的掙扎。
轟!
一道紫紅色的閃電,伴隨著一片刺目的白芒從空中閃過。
一顆頭顱被高高拋起,隨后跌落在地面上,滾了幾圈。
頭顱上的一雙眼睛,在雨水當中大大的睜開,幾乎撕裂了眼角。
不難看出,韋王氏死的時候,應該帶著極度的不可置信。
司徒白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臉頰、身體上。
半斤站在一旁不敢出言打擾。
如果是他將仇人認作了恩人,心里肯定悔恨得無處發泄。
不知道過了多久,司徒白仰起臉龐,雨水順著他的下頜流淌下去,滴落在他早已經濕透的白衣上。
“韋府欠我的……我要一樣一樣討回來……”
他森冷地說道,泛著血絲的雙眼中透著一股可怕的執念。
那種憤懣與暴怒,所有深沉的痛苦都化作了沉重的仇恨。
就如同晏清曾經對系統說的那樣,唯有恨才是這個世間最深刻的感情,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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