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青璇有些吃驚。
沒想到大周竟然有這種奇怪的制度,難怪那日她說升官發財,夜景煜會突然惱怒。
夜景煜敢于破除先祖的制度,廣邀天下賢士,堪稱明君,可為何又會對殷家如此憎惡。
難道殷家真的起了謀逆之心?
原主從小在殷家長大,若是父兄懷有異心,她又豈會察覺不到?
最簡單的道理,殷重若真有心謀反,必然會扶持夜景耀上位,根本不會被貶去邊關。
再想到那老將軍言語之間對殷重的信任,不由皺了皺眉。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思量間,就聽夜景煜道:“朕知道你有些聰明,但是練兵之事卻并非兒戲,朕可傳授你一些基本練兵之法,你切要記牢。”
殷青璇隨口應道:“是。”
然而,夜景煜說了什么,她根本沒聽。
滿腦子想的都是殷家的事。
原主臨死前的一口怨氣仿佛還在胸口,她唯一的念想就是想幫父兄正名,而自己一心想做個逃兵,豈不是與她的想法相悖了。
想到這,殷青璇無聲一嘆。
做人確實不該太自私,正好有此機會,索性找那老元帥問一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正想的入神,幾滴水彈到了殷青璇的臉上,殷青璇嚇了一跳,瞬間回神。
卻見夜景煜側眸睨著她,淡聲問道:“朕說的,你可都記住了?”
殷青璇心說壞了,啥也沒聽著。
嘴上卻一臉恭敬的說道:“奴才記住了。”
“那朕便等著十五日后,你給朕的驚喜!”
夜景煜說完就嘩啦一聲從水里站了起來,飛起的水珠濺了殷青璇一身。
“啊!”殷青璇慌忙低頭,耳根子火燒火燎的。
難道古代的帝王都沒有一點羞恥之心?
就這么赤條條的站在別人的面前,就不覺得不好意思?
再想到他的變態嗜好,又覺得皇家都是奇葩,實在不能以常人的心思而論。
趕緊對身后的太監丫鬟喊道:“來人,馬上給皇上更衣,免得著涼。”
幾人趕緊跑了過來,將一件軟緞薄衫披在了夜景煜的身上。
看到拖在地上的白緞,殷青璇這才敢抬頭。
夜景煜心中想著事,并沒有留意殷青璇。
他走進了內殿,在大理石雕制的亮椅上坐下,馬上有人端上了解暑的清茶。
“你們都退下。”
夜景煜揮退了一眾太監宮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殷青璇趕緊又為他續上了半杯,趁機說道:“皇上,奴才有個不情之情。”
夜景煜挑眉問道:“又想回冷宮?”
殷青璇干笑了一聲道:“知奴才者,皇上也,奴才要去練兵,回來又要伺候皇上,恐怕有日子不能回去看看妹妹了。”
夜景煜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
“你到是挺有兄長的樣子,念在你為大周貢獻頗多,朕便準了,若你真能贏得了宋喬安,朕親自為你妹妹許個人家。”
殷青璇心頭一跳,忙道:“多謝皇上,但是奴才還是覺得包辦婚姻不好,缺乏感情的基礎,萬一遇人不淑,豈不是被坑害了一輩子,不如讓奴才的妹妹自己選個夫君,無論甘苦,皆不會抱怨他人。”
夜景煜輕哼了一聲道:“世人皆以皇上賜婚為榮,你到覺得不好。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沒有感情的婚姻,何談長久可言。”
說到這,夜景煜劍眉擰起,又想到了后宮中的一眾鶯鶯燕燕,心中忽生煩意。
這些人皆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與之相伴的唯有那個肩上有蝴蝶胎記的女子。
一轉眼,已過了這么多年,昔日的女孩可能早已嫁做人婦,自己雖是帝王卻也有求而不得之事......
回想著她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擔心看著自己的模樣,夜景煜長身而起,發出了一聲沉長的嘆息。
殷青璇不知他的情緒為何突然低落,本想求著馬上離開,此時也不敢作聲了,就默默的跟在夜景煜的身后。
轉眼間,天光已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