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上了石亭,小安子馬上命人送來了茶水。
殷青璇試了試手感,雖然沒有那把鳳儀琴好,卻也是余音裊裊,堪稱上品。
瞧著她試琴的手法頗有大家風范,夜景煜不由問道:“如何?尚可入耳?”
殷青璇笑道:“皇上的東西自然是好的,當稱天籟之音。”
夜景煜反到是嘆息了一聲。
“碧泉雖然也是名家所做,但若與有間酒樓的古琴相比,卻還是有點差距,只可惜那店家萬金不賣,朕也不好強求。”
殷青璇不太懂琴,她只傳承到了原主的指法,對此到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正能奏出曲子就行了。
至于曲譜,那都是她在現世,為了吹陶笛記的。
纖纖玉指間挑起了琴弦,幾聲前奏猶如叮咚的流水,須臾,一首剛柔并濟的曲子,便在空氣中流淌開來。
低柔處婉轉悅耳,剛烈處氣勢磅礴。
夜景煜從未聽過這種扣人心弦的曲子,端了半天的水杯,竟都忘了喝。
殷青璇也因此曲而思念起了自己的國家,想到國家的興衰榮辱,再到后世的安定與繁華,一股孺慕自豪之情從心底噴薄而出。
忍不住開口唱道:“昏睡百年,國人漸已醒。睜開眼吧,小心看吧,哪個愿臣虜自認。因為畏縮與忍讓,人家驕氣日盛,開口叫吧,高聲叫吧,這里是全國皆兵。歷來強盜要侵入,最終必送命......”
夜景煜聽得鳳眸大睜,這首歌與他往日聽到的不同。
沒有那些小情小愛的哀怨,而是一種由內而發的愛國之情。
再想到先帝一味懷柔,并不主戰,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區區江烏彈丸之地,已聯合了邊疆各部,欲攻京都。
北木達亦是野心勃勃蠢蠢欲動。
這件事他并未告訴夜湛,可即便歲寒城的城防夠堅固,若無主帥,早晚都是隱患。
若是先皇早聽勸誡,何來今日之憂。
殷青璇唱得沒錯,一味的忍讓只會助長他人之威,若非他現在登基為帝,為恐離京生亂,早就掛帥親征,滅其威風。
好在殷重即將返回京都,可前往江烏接管兵權,順便還能救回殷行云,有殷家一門三將在,大周定可無憂。
想到這些,夜景煜不由又想到了關家。
非是他多疑,而是他太了解關家了。
關瀚林府中俱是關家的心腹重將,阿獅蘭想策反談何容易,這件事若非是關瀚林親自所做,便與關嘯有關。
夜景煜思量之際,關嘯正好回府。
關瀚林正在后院練刀,老元帥雖然跛了一只腳,招式卻依然凌厲如雷霆,一把闊刀用得虎虎生風。
關嘯循聲來到了后院。
“爺爺。”
關瀚林收刀立步,竟是面不紅,氣不喘。
他看了關嘯一眼,不悅的問道:“你做什么去了,怎么一夜未歸?”
關嘯躬身說道:“昨日與兩個好友吟詩作對,驚覺已是深夜,便在此留宿一夜。”
關瀚林臉色稍緩。
“能知上進是件好事,但也不能荒廢了武功,咱們關家以武為本,如今只剩你一顆獨苗,當將武風發揚光大。”
關嘯笑著說道:“孫兒知道,孫兒定不會荒廢武藝,爺爺定是也練了一會,且回屋少做歇息,孫兒給您帶了一壇子百年佳釀,還請爺爺品嘗。”
關嘯走過去,接下了刀。
關瀚林欣慰的笑了笑,算你有心了。
他赤膊往前院走,身后的關嘯突然發難,一刀刺向了關瀚林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