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沒有雪，但是陰冷起來也是要人命的。
把車停在楚憐夕大樓的停車場里，楚憐夕下車，裹緊了厚重的羊毛大衣。
脖子上圍著一條棗紅色的圍巾，把半張臉都遮了起來，頭上還戴著同色的毛線帽，頂上一個大大的黑色毛球，看起來很乖。
她右手提著食盒，左手拎著一個淺藍色的紙袋，直接到了頂樓。
莫刑沒在辦公室，小林說他還在開會，應該馬上就會結束。
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的食盒，楚憐夕失笑，讓他一塊跟著進到辦公室里。
把給他們準備的點心拿了出來，順便把一個保溫壺提出來：“我燉了山藥烏雞湯，你拿去跟大家一起喝吧。”
小林遲疑道：“那，我們喝完了，莫總呢？”
楚憐夕笑了笑，臉藏在圍巾里，眼睛彎了起來：“他的那份我已經留出來啦，你不用擔心。”
小林便放心地出去跟大家分享靚湯了。
楚憐夕坐在辦公室等了一會兒，今天太冷，她出門的時候就沒帶白球球，現在沒有東西可以玩，有點無聊吶。
出去的時候看到了小林，他應該是陪著莫刑開會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這會兒正跟大家圍在一起，拿著一個紙杯子讓楊秘書給她倒湯。
楚憐夕走過去的時候，剛好聽到他挑著眉毛，語氣格外意味深長地說：“山藥烏雞湯啊……我媽也愛燉這個，滋陰補腎，男女皆宜，嘖嘖，好湯……”
幾個女秘書小聲笑起來，小林一轉頭，就被楚憐夕瞪了一眼，立刻訕笑兩聲，喝了一口湯，裝模作樣地夸道：“太好喝了！”
楚憐夕兩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繼續瞪他：“他呢？”
“莫總還在開會，應該很快就結束了，那兒沒我什么事兒，我就先回來吃飯了。”小林道，“你回里面等著吧，他一會兒開完會就上來了。”
楚憐夕想了想，轉身朝門口走去：“我去找他好了。”
“你知道在哪個會議室嗎？”小林揚聲問了一句，見她回過頭來，一副等他告訴她的模樣，回手拍了拍小林，“陸特助，麻煩帶路啦。”
“好的。”小林連忙把杯子里剩下的湯喝干凈，抹了抹嘴小跑過來。
公司里大大小小的會議室有十幾個，楚憐夕對其他樓層又不太熟，自己的話還真找不到地方。
小林輕車熟路地把她領到位于四樓、隸屬設計部的7號會議室，一邊小聲地跟她介紹著各個會議室的用途和使用權限。
她們說著話到達了頂樓，幾步后左轉，迎面就碰上了被一群人簇擁著的莫刑，挺括利落的灰色西裝，是她昨天晚上熨好后掛在臥室里的那件。
他身后也是同樣西裝革履的幾位男士，但是跟他站在一起，卻瞬間都淪為了陪襯。
在他的氣場下，唯一沒有黯然失色的，是他身旁那位光彩照人的女士？
米色的套裝優雅又得體，掐腰設計的小西裝，將凹凸有致的曲線完美勾勒出來，收口的長褲也顯得一雙腿格外筆直修長。
相比于莫刑的沉穩和不動聲色，柳玲玲骨子里的自信從來都是張揚的，仿佛每一個站到她面前的人，都應自慚形穢。
可能內斂和張揚，有時候也是一種絕配吧。
就比如此刻，兩人都微微偏頭，正神色認真地討論著什么，步調一致，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別人難以融入的默契。
小林和楚憐夕同時停下了腳步。
他閉嘴，看著對面的人。
猶豫自己是該適時地功成身退，還是留下來陪著夫人。
他猶豫的幾秒鐘里，莫刑已經抬頭眼看過來，微微一滯，頓住，轉頭向大家說了句什么。
其他人便齊刷刷看了過來，目光里多多少少都帶了一些好奇和調笑的意味，但都是善意的。柳玲玲卻顯得很是平靜，站在原地看著莫刑朝她走來，眼神甚至沒有絲毫波動。
楚憐夕把臉又往圍巾里藏了一藏，低頭，頂上那顆大球球格外顯眼。
穩健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視線中多出一雙皮鞋的同時，頭頂也落上一只溫暖的手掌。下一秒，莫刑微啞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怎么不在上面等我？”
楚憐夕用腳尖踢了踢光可鑒人的地面，不說話，不抬頭。
莫刑就揪著她頭頂的球球把帽子往上拽了一點，露出兩只紅紅的小耳朵，“圍得這么嚴實，不熱嗎。”
公司里中央空調開得很足，他穿著西服都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