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能是之前是卜服上的氣味,”景桃低頭聞了下袖子,她微微擰眉后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姐姐不用擔心。”
見她這樣說,景歲歲也沒有再說什么。
二人一同前往了祠院后方的桃花林中,在那顆百年桃木下,已經聚集了不少蒙著面紗的貴女小姐,三三兩兩圍聚在紫檀桌旁,手拿著毛筆正在討論著什么。
另一旁則是皇室貴族,沈子濯作為太子立于最前,凌厲的黑眉下瞳孔深沉,在和其他幾人交談的面容上卻掛這不及眼底的笑意。
在他身旁,是臉色陰沉的三皇子,跟在二人身后的楚蕭竹持劍而立,看不出神色。
果然……沒有阿年。
是因為輪椅不好上山,也沒有人愿意去幫助他么?
如此想著,景歲歲心中劃過酸澀,當機立斷下了一個決心。
就在此時,身后一陣清香拂過,一個大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跟前,只見人影身材曼妙,精致的長紗懸掛著各類珍珠寶石,襯著白皙的皮膚更加嬌貴,而露出的眼眸宛如星辰般璀璨。
“長公主。”她低頭行禮。
“長公主好。”相比于景歲歲的淡然,景桃顯得要慌亂些,自從她回京后便經歷了一系列的宮廷禮儀教育,不過仍然沒有和皇室相處的經驗。
不過由于在畫舫上對方救了姐姐,她心底對長公主充滿了善意。
“二位小姐不一起祈福么,以此來祈盼未來的姻緣,說不定能讓老天尋個好夫君。”赫連云秋意有所指。
在長公主來到這幾人跟前的時候,不少人都將目光圍在了這里,甚至連男賓那里也有不少人投向視線,沈子濯也略微調轉了眼眸,楚蕭竹就更不用說了。
哪怕是因為早上事臉臭了一整天的三皇子,也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誰不想知道預言之女心儀何人?
“姻……姻緣……”景桃臉頰升起微紅,她下意識看向身邊的高挑少女,“我父母雙亡,姻緣這種事情,自當是由姐姐做主。”
景歲歲也沒想到桃桃會這么回答,她眨了眨眼睛,笑道,“長公主,妹妹離及笄還遠,況且我們一心一意為青落國祈福,哪里有時間去關心姻緣婚事。”
拿國家大義來當說辭,準沒錯。
她心中清楚,如今景家半個掌權人算得上是大伯一房,若是真要管桃桃的姻緣婚事……
得想想辦法。
系統將宿主這一系列神情轉變看在眼里,它內心感嘆,覺得又有人要倒霉了。
“是么……倒是本公主狹隘了。”赫連云秋的笑意淺淺,面紗被蕩起弧度,惹人不禁想破開面紗的真容。
哪怕是在一旁的貴女小姐,也不禁被他的氣質與身姿折服,感嘆不愧為三國之中的第一美人。
若是景歲歲聽到這個稱呼,估計都能把眼睛給瞪出來,畢竟這名號誰能想到落在了一個男子頭上呢?
清風拂來,桃花樹枝隨風擺動吹落了一地花瓣,紛紛揚揚灑在他們的衣服頭發上,已經有不少小姐寫完了祈福簽,將簽用力投上樹梢,懸掛在枝頭。
景桃也很快寫好,她將祈福簽裹成一團后,迅速向上扔去,正當這時,旁邊的赫連云秋抬起自己的手,似乎也要將祈福簽向上扔去。
景歲歲心下冷哼,她對于這段劇情孤寡爛熟,早有防備。
一抬手,就將赫連云秋的動作攔下,景桃的祈福簽安安穩穩地扔出了拋物線,懸掛在了枝頭。
要知道在原劇情中,女主的祈福簽就是被男二這么攔下,祈福簽解開結,里面的內容就這么赤裸裸的展現在了大家的眼中。
而由于原本是男主救下的落水女主,女主自然在簽中寫了男主的名字,因此得來了所有貴女的仇視,以及其他皇室繼承人的不滿。
男二就是想通過這個行為來讓女主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絲毫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哎呀,抱歉抱歉,都是我的手一抬,才讓長公主的祈福簽沒有扔出去,”景歲歲裝模作樣地開始俯身道歉,她望向灑落在地上的空白紙張,好奇問道,“不過長公主的祈福簽上是空白的誒,是忘了填東西上去么?”
“是啊,多虧了景小姐,不然本公主這空簽扔上去,這次祈福的機會就白費了。”
赫連云秋皮笑肉不笑。
他如今深刻懷疑,眼前這個女子就是天生來克他的!
先是落水問題,然后又是今天!每次都能恰巧擾亂了他的計劃!
景歲歲終于滿意,她將自己的祈福簽也寫上去后,正欲抬手扔上樹梢,余光瞥見了身側紅衣男子的動作,立即裝作假扔虛晃一槍,見他也被假動作騙到揮手后,這才扔出去。
不出預料,祈福簽被拋出了個完美的曲線,正正當當地落在景桃寫的簽旁邊。
赫連云秋見此心底微沉,但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在其他人看來在,這就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只能暗暗記在心底。
楚蕭竹一襲錦衣落于眾人身后的死角處,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粉色衣裙的少女。
而沈子濯黑瞳掃過正和長公主周旋的景家大小姐,心底有了絲古怪。
這個花癡從前一見到他,便要不知羞恥地跑過來念著他,大到祈福日和宮宴,小到在街頭的日常相遇際會,可如今竟然絲毫不在他面前晃悠,甚至和這個不知深淺的長公主交情匪淺!
回想起昨晚在生辰宴會上對方的表現,他心底帶過好奇。
一個人真的能在忽然間有這么大的轉變嗎?
或是說,這是她新想出來欲情故縱的方法?
還有剛剛,懂點武功的人都能看出來長公主是想要攔住景桃的祈福簽的,這個在場所有皇室都心知肚明,他們都很清楚她打的什么打算,故此沒有阻攔。
在景歲歲攔住后,長公主的欲意報復也非常明顯,可竟也沒有得逞。
這太不正常了。
“哈哈哈……”赫連云秋發出輕笑,他忽而對身旁的女子發出邀請,“明日本公主將在院子內設茶花,本公主院子里的桃樹是整座祠院中開的最艷的,景小姐和景二小姐可否賞臉一來?”
賞臉一來。
換而言之,若是不來就是不賞臉了。
景歲歲扭頭看到一臉興奮的妹妹,終是忍不住答應了下來。
——
夜晚,微風徐徐,夜空中的圓月當空照明,拂找大地。
景歲歲翻墻而入,她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誰?”少年的聲音溫潤。
“是我。”
“咔嚓”一聲,房門打開,輪椅上的少年穿著單薄,雙瞳漆黑看不出情緒,他蹙眉,“景小姐——”
話語被打斷,少女利落地從袖中掏出了個祈福簽放到了他的跟前,“給你,我還帶了筆。”
沈有年微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
“啊,”景歲歲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她歉意的笑笑后解釋,“今日是祈福日,我在百年桃樹那里沒有見到你,就拿走了一張祈福簽來給你,等你寫完后,我可以幫你扔到樹上去。”
話落后接著補充,“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偷看的。”
“……為什么?”他問。
“因為今天是祈福日,算上之前的見面次數,如今也算是‘三面之交’,算是半個朋友了,我怎么忍心朋友在祈福日不能寫下自己的祈愿呢?”她如實回答。
“不,我的意思祈福日是你們青落國的習俗,但我是鳳穹國人。”沈有年面色平靜,一板一眼。
景歲歲:?
行。
“好吧。”她正欲縮回手,手中的祈福簽又被對方捏住,松手后被拿了去。
“你不是說不用嗎?”景歲歲也是有脾氣的,她靈動的雙眸盯著他,像是狡黠又調皮的兔子。
“既然是朋友的心愿,也沒有拒絕的道理,”沈有年嘴角勾起弧度,“等我一會。”
他手動轉動輪椅,在屋中寫完內容將簽卷好后,重新出來遞給對方。
見少女蓄勢待發的模樣,沈有年問,“你是準備現在就去送?”
“對啊,如果等到明天去送,那些人肯定覺得奇怪,指不定要傳出什么謠言,況且明天還要去赫連……長公主那里喝茶,”景歲歲揮揮手,轉身離開,“你放心啦,上山下山一來一回很快的。”
少女再次翻墻而出,轉身消失在了夜晚中。
“跟著她。”寂靜院落中傳出少年的話語后,一道黑色的身影走出消失。
她果然又和赫連云秋扯上關系了么……
不知為何,沈有年的心中無端升起危機感。
為什么是危機感?
明明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將軍府小姐,還是說,他是擔心景歲歲和赫連云秋產生關系后,預言之女的立場變化對他的局面不利?
在院中思索許久后,黑衣人出來回復,“主子,景小姐路線沒有異常,現在已經回院了。”
“把我背到山頂。”
沈有年雙眸垂下落于毫無知覺的雙腿上,雙手不知不覺攥緊。
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個雙腿殘疾的廢物,在越來越混亂的三國局勢下,能做到的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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