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聽肆又站了會,見女鬼們唱完曲慢慢隨風隱去,才追趕秦淵他們。
此時江羽和他的鬼狐又來到廟宇內,還是熟悉的佛像前。
只不過這尊佛像完整干凈,連供案上的香火都極其旺盛。
“唔!”
鬼狐沖佛像唔嚕唔嚕的叫著,好像在說著什么。
“嗯?”
這時秦淵也走了進來,眼神不明的看著鬼狐,拍了拍老金的感嘆號說:“翻譯一下。”
【注解:……】
【注解:你現在不把我當地圖,把我當翻譯器了?】
“嗯,你快點嘛~”
【注解:!!!】
【注解:我翻譯!你好好說話!別整那賤聲!】
秦淵:“……你禮貌嗎?”
老金咳嗽了一聲,開始干正事:【花魁、花魁,我找人來救你了,你快出來呀!】
【花魁!花魁!】
鬼狐不停的叫喚,可那佛像沒有半點東西。
【花魁…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我……】
“嗡!”
佛像輕動了一聲,透明到快看不清的女人從里面慢慢的走出來。
她身著無暇白衣,腰上掛著未繪譜的面具,表情不喜不悲,眉心點紅砂。
“這不怪你。”
女人輕輕落地,抬手摸摸了鬼狐頭:“此劫在我,你只是亂入局的小狐貍。”
【可是……】鬼狐還要說什么,女人就別過頭,看向愣神的秦淵等人。
準確的說她是在看江羽手中的羊皮卷。
慶白年,悲山遇劫。
幫合歡花宗送信的小狐貍慘死,花魁愧疚不忍,制羊皮卷保它殘魂。
不知是鬼造物受天地之限,化成鬼狐的小家伙記憶錯亂,一直以為那些人是它自己引來的,才讓悲山遇劫。
又見花魁鬼體日漸消散,尋一雨夜跑出荒山,想找鬼修來救她。
可鬼離開自己的身死地,就會變成孤魂野鬼,同江羽的副鬼凝初最開始那樣消散于世間……
花魁見怎么都攔不住它,就將羊皮卷掛在了它的脖子上,并留下回到悲山的方法。
想借物化地,讓它繼續活下去。
但她鬼力有限,只能保其形,不能保其意,隨著小狐貍離悲山越遠,它腦中關于悲山的記憶也會越混亂。
直到它連羊皮卷是什么都忘記,在深林胡亂攻擊入侵的旅人。
“既然小狐貍已經契約于你,那這東西就給你吧。”女人收回了視線,伸手指了指佛像腳邊的暗層。
江羽呆了呆的指著自己,再被小師妹推了一下后,才走過去。
他打開暗層,半臉狐貍面具在里面躺著。
“這是什么玩意?做的還挺好看!”江羽嘿嘿的把它拿了出來。
擺弄幾下,回手就給自己老婆戴上。
“嗯?”
陳悅輕輕的歪頭,面具掉了下來。
“這玩意怎么戴不上!”
這么好看的東西,竟然不能給老婆戴,我要你何用!
江羽氣的想把面具摔了,但剛抬手就聽見身后傳來拔劍聲。
回頭一看,秦淵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六師兄,你摔一個試試?”
“呃……”
女人聽見她的話,轉頭看向她,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你回去吧,那東西與你無緣。”
“嗯?”
后腳剛進來的孟聽肆和老六師兄看向秦淵:“什么東西?”
空相面!
秦淵知道她在說什么,表情一時有些僵硬:“何為有緣……”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這里太亂了,我看不透,那東西落到你手上,反而會害了你。”
“不是!你胡言亂語什么!”江羽站了出來。
對著修士摸心口說你這里亂,和指鼻子罵你不得好死沒什么區別。
因為這說的是道心!
修士有三不能:
1.什么都可以無,但道心不能無。
2.什么都可以亂,但道心不能亂。
3.什么都可以碎,但道心不能碎。
如果因為你給了我個破面具,就讓我忍你罵我小師妹,那這東西我江忘川寧愿不要!
想著他又要把鬼狐面摔了,打算跟她好好聊聊。
秦淵按住了他的手,對這女人笑道:
“我只知道命里無時要強求,是害是利,得我自己說。”
女人看她不熄的赤瞳,就如當年的自己一樣,可最后……
“這話說的好,但強求前是不是該認清自己的實力?”
念珠互相磨動聲音,周戮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他的眼神中沒有戲謔,看著秦淵仿佛在說一件特別平常的事。
“周繆華?你怎么在這兒?”孟聽肆皺了皺眉。
前者直接無視,因為那是他的手下敗將。
“你……”
“秦厭晚,紅塵仙?我們掌門讓我與你多走動,但秦家人給我些好處,你應該知道他們要我干什么?”
“秦家?”
聞言秦淵后退的一步:“所以?你要……”
“我不殺你。”周戮打斷了她的話:
“留下只胳膊,我放你們走。”
他的語氣沒什么波動,不像旁人的威脅裝狠,卻讓人聽的身心發寒!
“你們和尚宗是把自己練傻了嗎?你以為你是誰!”
江羽心里正憋著火,被周戮一點直接炸了。
無名指輕點自己的眉心,涂血完成。
殺生衣袍被鬼氣鼓的聲聲作響,陳悅與凝初立在他的身側。
“聒噪。”
周戮一拳打出,恐怖道力向江羽碾去。
躲無可躲,不如不躲!
江羽攜兩鬼拍地,漆黑漩渦混雜道力在空中成型!
輪回無路,自走幽冥,是小輪回道!
“哦?”周戮挑了挑眉,沒想到鬼修這種沒輪回的人,能悟出這個?
可有什么用?
我道為直通,差半步入道我境!小道怎能敵?
兩道相撞,拳印道力以摧垮拉朽之勢將漩渦震碎。
就當他想再出手時,身側一道刀芒將他斬開。
孟聽肆收刀入鞘:“周繆華差不多得了,浩渺什么時候摻和姓氏族的私事?你就非得為難一個小姑娘?”
“浩渺是不摻和姓氏族的私事,所以我承了秦家的情,也只讓她留只胳膊。”
周戮掃了掃自己的袖袍:
“再說…修道一途分男女嗎?分的只是強弱,欺壓者和被欺壓者。”
“如果你們實力高過我,也可以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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