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穿越后,我嬌養了瘋皇 > 第四百六十四章 晉家榮耀②
  此時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之中,有一個老者也正披風冒雪地趕了回來,眼前仍然是幾年前離開的那個小小的藥廬,這地方是他前半生的安身立命之所,只是因為無意之中惹上了一樁人命,才不得已從這里搬出去,沒相待再回來卻已是物是人非,這里的藥廬沒有了從前彌漫的那種藥香和和苦澀,入眼是滿目的頹廢和荒涼。

  他在這個藥廬前站了許久,身邊的藥童也不敢亂動,只是等著這個古怪的人再發出一些指令,可是這人卻是一直望著藥廬上那搖搖欲墜的橫著的匾額一動不動,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

  雪還在撲簌簌地下著,入夜以后的京郊之地更是清冷,寒風有些刺骨。在他出神的這段時間里,兩個人的身上都落滿了白花花的雪,厚厚的有一掌多深,小藥童知道這人的脾性奇怪,他不動,他也不敢亂動,直到實在是因為寒冷而打了噴嚏以后,才算是用這種方式驚動了那個愣怔出神的人。

  那個人解開放在頜間的草帽繩扣,將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滿是胡茬的、滄桑的臉孔。雖然這人看起來十分疲倦,但還是掩蓋不住,他此時能夠故地重游的喜悅。這人雖然樣貌有些蒼老,但是仔細看來,卻又覺得他的皮膚狀態看似并沒有他的身材那樣衰老,年紀應當是在四十歲左右,可是這人的眼角眉梢,全都是斜斜地向上飛揚著,看起來帶著一股邪念之氣。若不是知道此人的身份,只怕任誰見了,都只覺得這人和“懸壺濟世、救人性命”這八個字,根本一點搭不上邊。

  可是就是這么神秘兮兮的一個人,卻也只能心甘情愿地在這個大雪夜里,跋涉了這么遠的路,回到了京郊的這處,偏僻藥廬之中。

  “走吧,進去看看。”這個中年男子開口,向身邊的藥童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走在前面。藥童一邊走著,一邊渾身打顫,他實在是對這個藥廬有一些恐慌,尤其是聽說這個地方,之前因為一些緣故而令很多人喪命于此以后,藥童就對這個藥廬產生了心理陰影,此時又見這個中年男子不肯自己走在前面,讓他去做替死鬼,這就讓他忍不住想到,在來的路上,在遇到一些危險的時候,這男子是如何將帶出來的藥童一一丟出去,當做擋箭牌使用的。

  從南疆出發到京城,這一路走來,能活下來已經是不容易,他仍然記得出發的時候,這人可是帶了足足三十多個小藥童隨身隨行的,可是到了京郊,現在就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和另外那個不知是什么身份的藥童。

  他站在這個男人的身后,時長半低著頭,而這一路走來,這人頭上的草帽斗笠,也從來沒有摘下來過。就算是睡覺的時候,他也是用這張草帽,搭在下半張臉上,讓人看不清楚容貌。不過看樣子這人年紀應該不大,身量也只有成年男子的多半個人高,應當還是個孩子。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小藥童總覺得他們家這位主子,對這哥奇怪的藥童十分地寬容。

  “愣著干什么?快去啊。”他在打愣的功夫,主人便已經開始催促,藥童沒有辦法,只得往前戰戰兢兢地,推開那間藥廬的門。那扇木門“吱呀吱呀”的,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藥童趕忙從懷里掏出一只打火折,快速點燃放在手上,仿佛有這么一丁點微弱的光在,他就能安然無恙。

  舉著這一點燈火朝前走著,腳下不時踢翻了一些殘破的藥罐瓦片。好不容易摸到了里屋,又聽見周圍墻角里發出稀稀索索的聲響,一時間,很多種動物,穿梭的那種摩擦聲在四周響起,藥童渾身的汗毛都跟著炸裂了起來,暗想著,幸好現在燈光昏暗,自己沒有看清到底是什么東西跑著出去,不然此時只怕自己是要嚇死在這里。

  藥童也只好瞇縫著眼,不敢睜開眼睛,好不容易摸索著到了桌子邊緣,將桌上殘留的油燈蠟燭找到了位置,可是里面的燈油早已干涸。他點了幾次都沒有辦法,將里面的蠟油點燃,只能回身認命地再出去一趟,去外面找主人的包裹。

  他的包裹里是帶了一些照明的蠟燭的,可是就當他,好不容易快步走出那個神奇的房間之后,他卻發現了一件,令他更加膽戰心驚的事情,剛才那個中年男人和那個身材矮小的藥童,兩個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看著外面那空蕩蕩的院子,藥童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比起剛才那些老鼠蜘蛛亂爬的場景,現在的場景更讓他膽戰心驚,十分恐懼,他壯著膽子在院子里往前走了兩步,一邊試著低聲喊道,“公子,公子,你們在哪兒?”

  他想大聲呼救卻又不敢,生怕驚擾了什么似的,過了沒一會兒,只聽在黑暗中有一陣風聲的嗚咽之聲,低低的,像是有人在悄聲說話、小聲議論一樣,小藥童嚇得往后倒退兩步,一個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手上的蠟燭也跟著松手,蠟燭在地上滾了幾滾,熄滅了。有一雙蒼白到近乎透明的手,從他的身后繞上了他的脖梗之間,一陣輕輕的少女的聲音,在他的耳邊悠悠響起,像是在距離他極近的地方,喘息和說話那樣,小藥童甚至能感受到這個少女她身上那冰冷的感覺。

  “你回來,是來看我的嗎?”像是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生命力那樣,死寂般的寂靜之后,在黑暗之中,小藥童發出尖銳的尖叫聲。

  “有人嗎?有人嗎?救命啊!”

  “來了嘛?是來看我的嗎?”

  “你回來了,負心漢,薄情郎。”

  少女銀鈴似的笑聲在黑暗中響了起來,一連串的笑聲,笑的聲音高低長短,一遍又一遍,又哭又笑,竟是完全一樣,很快,在這尖叫聲和銀鈴似的笑聲里,那個童子永遠地閉上了嘴,身影很快就倒了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院子里四角卻有燈火忽然驟然點亮,照亮了整個院子,剛才那個滿臉滄桑的中年人和那個小童子,各自站在院子的對角上,兩人正同步地收起手中的火折和蠟燭,看了看那個倒在地上的童子。

  滄桑的中年人走過去,蹲下來拍了拍那個童子的臉頰,看他還有一絲喘氣的機會,咂了咂舌,說道,“看吧,我就說要選他出來,這小子命里帶煞,命硬得很,這樣竟然還能活。”

  那個小個子的藥童不置可否,走過來掏出了身上的一丸藥遞給了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便將藥丸塞進了藥童的口中,看他氣色逐漸恢復,便不再去管他。

  他在院子里走了兩圈,借著方才那段蠟燭,繼續往里走去,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和從前別無二致,好像是離開的時候便是如此,回來的時候仍然如此,只是這兩者之間,卻是隔了十幾個春夏秋冬,再回頭來看,竟然已是物是人非。從前藥廬里的喧囂熱鬧,仿佛都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中年人吹了吹椅子上的落灰,坐了下去,他本就渾身邋遢,也就不在意這些細節,那個小童子卻是蹙著眉,將身上的藥箱放下來,墊在了屁股底下,這才坐了上去,中年人掏出了酒壺,喝了兩口,擦了擦嘴角,一邊打量著外面的天色,說道,“今天就是和金漫那小妮子約定的最后一日了,若是今晚子時之前,我見不到那小子,以后也就不用再來找我了。”

  那小童子聽了,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說道,“你也就是嘴上說說罷了,其實心里早就癢得很,恨不得這人早點來。”

  這個中年人被他一下子戳破了心思,也不尷尬,只是嘿嘿一笑說道,“那是自然,如果那人……真的像金漫所說的那樣體質的話,那他這樣的人,我能有幸遇見,自然不能錯過,治好了,自然是能名揚四海,治不好……”

  那個小童子不置可否,語調都沒什么變化,順嘴搭腔說道,“我看治不好,才是你心里想要的結果。”

  因為治不好,那個人就會按照和金漫的約定一樣,把尸體留在他這里,作為他研究的對象。想到這樣,那個中年人忍不住搓了搓雙手,隱約有些摩拳擦掌的架勢說道,“那是自然,若是他識相點,最好是在子時前一刻趕來,然后氣絕倒地,這才算懂事點,省了我許多麻煩。”

  “可是如果他真的來了,你會盡力救他嗎?還是說你已經打定主意,要這小子死?”小童子在他對面挪了挪藥箱,坐得更近了。

  那中年人不知道是因為光線的緣故,還是角度的緣故,他那雙眼睛底下竟有一片不自然的青澀,他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早已不復存在的胡子,“自然是要全力救治的,畢竟如果我救活了他,金漫一定會按照約定,把她自己獻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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