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萌順著老板娘的指引，看向那幾捧花束。
隨后微微怔了一下。
除了香檳玫瑰之外，還有向日葵和紫色雛菊。
這幾種花，她從前經常在這家店訂。
老板娘大概是真欣賞，這位訂花的客人。
沒等葉芷萌回神。
就聽到老板娘說：“是位先生，每周都要幫太太來買兩次花，除了當季的花之外，向日葵和紫色雛菊什么的，大概是他太太喜歡的，每次都會買一束。”
幫太太買的啊……
葉芷萌心中這么想著。
“是位很疼愛太太的先生。”葉芷萌回應道，然后指了指老板娘身后，“向日葵我都要了。”
“您真識貨，我這兒的向日葵，不說整個滬市最好，反正在咱們中心區，一定是最好的！”
老板娘說著話，麻利的幫葉芷萌包花。
“小姐，是送人嗎？”老板娘問。
“算是吧，我女兒很喜歡向日葵。”葉芷萌回答道。
幼幼畫的第一幅畫，就是向日葵。
季天心知道她喜歡，還專門種了一整片向日葵花田。
“哎呀，小姐看著跟剛畢業的大學生似的，都有女兒了？”老板娘嘴甜得很。
葉芷萌笑起來。
買好向日葵，外面下起了毛毛細雨。
葉芷萌捧著花，打開后座，小心的把花放了進去。
隨后上車，緩緩啟動，離開了這條熟悉又陌生的街道。
五年的時間。
城市的變化不算大。
可圈到一個小街道，更換掉的店鋪，新的門頭……
葉芷萌收回視線，也收起了心底的那一點點悵然。
開出路口時，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從她身邊，擦身而過。
車內。
明顯看著十分疲倦的厲行淵，正垂眸看，iPad上的視頻。
從看到葉芷萌的照片，已經過了好幾天了。
厲行淵幾乎是放下了所有的工作，把所有的經歷，全部放在了尋找那天，在科學館出現的人這件事上。
可……
因為監控的缺失，導致他一無所獲。
他甚至找到拍視頻的那個博主，買下了她那天拍攝的全部視頻素材。
一開始對方非常的警惕。
厲行淵索性親自拜訪，見到來人居然是厲行淵。
博主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把視頻賣給厲行淵。
不過……
“厲先生，我們知道你為什么要買視頻，不過賣給您之前，我還是得說實話……自從被網友發現，視頻里有出現一個和葉小姐相似的人之后。我和工作室的小伙伴，又一起一幀一幀的掃過素材，她沒有再出現在我們的鏡頭里。”
厲行淵頂著視頻看。
眼底的已經有紅血絲了，眼下也有淤青。
“厲總，花店到了。”
司機停好車，回頭叫厲行淵。
厲行淵暫停了視頻，“車子停到地庫去。”
“是！”
厲行淵下車，雨絲搭在他臉上，有些涼。
他跟沒知覺似的，徑直走進花店。
正好，老板娘正和她丈夫聊天：“向日葵賣空了，明天得讓花農多送一些來。”
她話音落。
就聽到風鈴響了。
她笑吟吟的轉身：“先生您來啦？花束都在這里了！”
厲行淵點點頭，付了錢，抱起花束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
外面的風輕輕的吹進來。
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下意識回頭。
“先生，還要買別的花么？”老板娘問。
厲行淵也不知道自己怎么。
就剛剛那一瞬間。
好似……
好似有什么熟悉的氣息，很淡很淡的掃過了他的鼻尖。
但等他站定。
那氣息就消失了。
錯覺了吧……
兩天沒睡了，他都神經質了。
真的……是神經質嗎？
厲行淵心里又陡然升起一個疑問。
“老板娘，剛剛有誰來過嗎？”厲行淵問。
“啊？”老板娘有些茫然，然后回答，“的確剛來過一位客人。”
她隨后指了指花架：“還買光了店里全部的向日葵。”
“向日葵？”
厲行淵腦海中。
立刻閃回出，葉芷萌插好向日葵，把花放到陽光下，一臉滿足的笑著的樣子。
“對啊，說是買回去送給她女兒的。
厲行淵怔了一下。
眼底又逐漸暗淡了下去。
是位媽媽啊……
“嗯。”
厲行淵應了一聲。
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老板娘一臉莫名其妙。
她丈夫在邊上幸災樂禍：“你看他那樣子，肯定是和老婆吵架了。”
“你盼著點別人好吧！”
老板娘狠狠瞪他。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多金的客人，今天看起來的確很不好。
比五年前，他第一次進店里買花那次，看起來還要不好。
厲行淵打開門。
和從前回家的每一次一樣，他在黑暗中等待了片刻，才無奈的打開燈。
插好花。
他洗了個澡，拿著iPad坐到沙發上。
又開始接著看視頻。
博主的孩子，是三歲的小男孩兒，很是聰明可愛，小機靈鬼一個。
大約又看了十幾分鐘。
小男孩兒拉著爸爸的手，去了洗手間。
媽媽拿著相機在外面等。
順便碎碎念兩句。
就在這時，鏡頭里，有一大一小兩個人影路過。
大人只拍到半身，小女孩因為小，牽著大人的手，整個都在畫面中。
她卷卷的頭發扎了個馬尾，別了一只藍色的蝴蝶發卡，穿著淡藍色的背帶褲，小軍靴，小表情，也不像自己抱著她時那樣可愛，很酷。
厲行淵將畫面定格。
“幼幼……”
他呢喃了一聲。
這么巧，她那天也在科學館？
這時，厲行淵的手機，在一邊嗡嗡的震動了兩聲。
他拿過來。
“行淵，明天早上八點，別忘了。”
是白秋畫。
厲行淵這才想起，他答應了，明天陪白秋畫去看畫展。
“嗯。”
厲行淵簡短的回了一個字。
視線又回到幼幼身上。
她明顯牽著的是男人的手。
是她爸爸？還是那天那個男人？
厲行淵掃了一眼那只手，有不少傷口。
那天的那個男人，一看就是個商人，手上也很干凈。
不是他。
話分兩頭。
葉芷萌回到家時，幼幼和一一，還有郝甜都在沙發上睡得歪七扭八了。
“幼幼非要等您回來，一一少爺就陪著她一起……剛剛郝小姐回來見幼幼小姐和一一少爺睡在沙發上，自己也躺下了……”阿物滿臉無語的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