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太太厲聲道，“你是翅膀硬了是嗎？還是覺得這個程家繼承人的位置坐得穩了，可以隨心所欲了？”
程執說道，“我沒那么想。”
程老太太卻是冷哼了一聲，“有沒有那么想，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相信你不明白這個政府招標會對程家的重要性，要是拿下了，我們程家在未來十年的地位都牢不可破。但你卻還是由著自己的性子為了個女人中途離席，你知道你這種行為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嗎？”
“高傲，狂妄，難堪大任！你連這點場面上的工夫都做不好，誰敢把整個南城發展的項目交給程家？”
程老太太是真的氣狠了，原本程家身為南城的百年家族，一直都是被上面重點關照的。
可偏偏近幾年程家內斗嚴重，幾乎到了瞞不了人的地步。
前不久程華鬧出的事情，更是得到了不少上面的關注，上面已經有人開始斟酌程家是不是符合政府發展計劃的實施。
程執表情沒變，只是說道，“我會想辦法挽回的。”
“你拿什么挽回？”程老太太定定地看著他，忽然冷笑了一聲，“早知道你跟你爸一樣會為了個女人不顧程家，我就該在知道有池煙這個人的時候，就處理掉她，也省得你失魂落魄連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程執的神色這和變了變，語氣里透著一點急切，“這件事跟池煙沒關系，是我一個人的失誤。”
“有沒有關系你說了不算，如果再讓我知道你為了個女人不顧程家的利益，你爺爺當年做的事我也不是不能做，她可沒有你媽那么強的背景。”程老太太的話里全是警告。
程執神情冷肅，整個背脊挺得直直的。
程老太太懶得看見他，說道，“去祠堂里跪著，好好反省反省。”
程執轉身走了出去。
吳管家上來勸程老太太，“罵過就算了，夜里山上風大，真罰跪的話指不定得生病。怎么說也是您的親孫子，折騰病了還不是得心疼。”
“他到底跟程家沒有那么一條心，要不然也不會處置起程家的人那么毫不留情。”程老太太嘆了口氣，“他一直都是將他爸的死怪到程家的頭上。”
不論是旁支的，還是他的親叔叔跟堂弟，只要是不跟他一條心的，這一次大部分人都受到了牽連。
如此的手段，讓程老太太都覺得心驚。
程執就站在門外，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楚。
他低垂著眼，側臉陷在陰影里，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夜里的山風凜冽，吹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但程老太太發話了，就沒有人敢來關心程執，他就像是被所有人遺忘在祠堂里，直到所有的燈都熄了，整個大宅都陷入黑暗。
程執直直地跪著，一動都沒有動。
他想到小的時候，每一次做得不夠好，爺爺就會冷冷地看著他說道，“你爸是程家的恥辱，你身上留著他的血，要是敢學他對不起程家，我就打斷你的腿。”
半夜的時候，吳管家過來叫他，說老太太讓他回去休息。
程執這才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回了自己住的院子，跪了幾個小時，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
第二天，程老太太把程執叫過去一起吃早飯。
程執坐下后咳了兩聲。
程老太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招標會還沒有結束，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這個標，必須拿到手。”
程執應了一聲，這讓程老太太稍微滿意了一點。
她讓人拿來一疊照片，擺在了程執面前。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收心了。等你結了婚有了孩子，程家才能切切實實地交到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