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厭的聲音很輕,幾乎一字一頓,也聽不出什么語氣。
但那些話卻像是巴掌一樣,都打在了秦誠的臉上。
他看著商厭,眉心越來越緊,語氣也陡然冷了下去,“你又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我們,難道你能否認你瞞著小念做的那些事嗎?”
“難道你就真的覺得小念走到今天的地步,和你沒有關系了,你騙她的比我們誰都多。”
“商厭,你從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隱瞞身份接近的小念,我說的沒錯吧?”
“是,是因為秦松白失手讓小念受傷了,可是你用小念的家人威脅她的時候,難道就真的可以擺脫所有的責任了?”
秦誠的目光緊緊鎖在商厭臉上,他不放過商厭的絲毫情緒。
商厭沉默片刻,隨后嗤笑一聲,語氣里帶著滿滿的嘲諷。
“秦董事長,我已經說過了,我的妻子現在生死未卜,我并沒有興趣和您討論其它的事。”
“如果您執意要在這時候和我討論您兒子是否應該負責任,那我不介意請警方協助調查,我想房間里的監控應該能夠足以說明一切。”
他最后那兩個字明顯帶上了冷意,黑眸里的戾氣,再沒有了掩蓋。
秦誠突然明白過來,商厭這并不是在和他商量什么,也并不是想趁機借此機會要和他談判。
而是在認真的通知他們,如果再扯著這件事不放,他不介意讓秦松白,不對,應該說是讓秦家,付出足夠的代價。
“爸。”秦云亭的聲音適時響起,她說:“不管有什么事,還是先等小念醒了再說吧。”
她說完又看向商厭,“大家現在都很擔心小念,其它的都先放在一邊,可以嗎?”
商厭沒說話,從秦云亭的方向看過去,只能看見他緊繃的下頜,還有微微抬起的眼睫下,那看似淡然的瞳孔里,實際已滿是慌亂和焦急。
秦云亭想了想,終究還是什么都沒說。
她安靜坐在盧惠身旁,陪著她和秦誠。
這一夜注定沒法安心。
就連秦誠都在ICU外面坐了一夜。
秦云亭想勸他回病房休息,都被他擺手給拒絕了。
盧惠更是不停的抹著眼淚,秦松白坐在一旁發呆。
直到第二天早上,醫生查完房出來,告訴他們秦初念已經醒了。
盧惠法松一口氣,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她有些慌不擇路,雙手作揖不停的念著:“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多謝菩薩保佑,我女兒沒事了。”
“那醫生,我妹妹是不是要轉到普通病房了?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見她?”秦松白焦急的問。
醫生卻有些欲言又止。
遲疑片刻他說道:“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雖然清醒過來了,但是大概率是受到淤血的影響,所以......”
“所以什么?”這聲音低沉沙啞到極致,醫生愣了一下,順著聲音看過去,卻是看到一個年輕男人,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他一時之間有些發愣。
覺得這聲音和一個年輕人實在是不相匹配,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
想到病人的情況,又覺得能夠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