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中文網 > 從歲月道果開始成圣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天下大風流安樂將占一席,掌虎符飛虎軍叩見主上!
  沐浴在星光之中的身影,執劍立虛空,一劍斬去了趙家天子命秦離士發布而來的詔令,亦毫不留情的將其中趙家天子的心神力量給徹底的破滅!

  我,李幼安,今日反趙!

  轟隆隆!

  隨著李幼安的話語落下,聲音鏗鏘如驚雷,劍氣不斷浩蕩的激射而出。

  滄浪江上,江水翻涌,天穹之上,暮云席卷。

  秦離士捻斷虬髯,睜目驚嘆!

  他感覺李幼安當真是瘋了!

  竟然當眾宣誓反趙,不!他竟然真的敢反趙!

  他李幼安根本沒有這個資格,沒有聚運的能力,一旦造反,最終只會淪為天下紛爭大勢之下的炮灰,這是取死之道!帶著整個飛虎軍取死!

  修為越強大之人,就越能感應到運勢的力量,更不可能輕易的造反,因為造反所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等于是和一個國家對抗,和國運對抗!

  如今的大趙皇朝,雖然南遷五百載,可并未到國祚衰弱,國運崩塌,分崩離析的時候。

  可哪怕是在王朝末年,群雄并起的時代,也并非誰都敢高舉旗幟,高喊著要反國的口號。

  亂世之中,沒有聚運的力量,最終只會被其他能夠聚運的英杰,所率領的力量給沖的分崩離析,不得好死!

  更逞論如今時代,天下并非只有一個大趙。

  西梁、大理、元蒙等國度,個個都不比大趙弱多少!

  甚至,元蒙帝國更是雄踞北地,占據著遼闊疆域,宛若一頭草原上的雄獅,散發著無敵天下的國運,俯瞰著四方大地!

  元蒙皇帝煉化了八道龍脈,更是掌握了中土氣運,如今所聚的國運之強盛,甚至大趙、大理和西梁三國聯手,可能都有些難以抗衡!

  而這個節骨眼上,李幼安居然敢反趙……

  這是在找死啊!

  秦離士眉心開合,煉神九境的仙臺呈現,九層仙臺,霞光漫漫,裹挾著他的身形,瞬間遠遁!

  如果說之前李幼安不敢殺他,那等如今李幼安高喊反趙口號之后。

  秦離士就得跑了,再不跑……他擔心,會被李幼安直接斬了祭旗!

  這家伙……已經瘋了!

  作為同樣是九境的修行者,秦離士自然能看出李幼安雖然修行天賦卓絕,可是沒有聚運的能力,就等于說沒有成為皇帝的命格!

  但是,不可否認,李幼安此舉,的確是會攪動整個滄浪江戰場,讓大趙的國運開始動蕩。

  李幼安的飛虎軍坐鎮滄浪江西梁戰場,對抗著西梁國,數十年如一日,抵擋了許許多多西梁國強者的侵入,為維持大趙國運的穩定,起了極大的作用。

  可是,隨著李幼安反趙,西梁戰場這片大地必然會不再太平,紛爭將起!

  秦離士沖天而起,心神之力毫不掩飾的釋放而出,身形如一道流光,朝著遠處飛速的遁走,遁走……….他飛速朝著臨安府弛掠而去。

  趙家天子的詔令他已經帶到了,身為臣子,他該做的都已經做過,李幼安反趙跟他無關,他也沒必要說為了什么忠義,而與反趙的李幼安死戰,那不是他秦離士的風格。

  他需要回到臨安,將消息傳遞回去,順便高升坐上大趙太師之位。

  一旦成為太師,便得大趙國運加身,他的修為或許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秦離士的遁逃,李幼安握著千,自然也是看到了,可是,他沒有去攔阻,盡管他知道秦離士痛恨安樂,與安樂有著深仇大恨。

  若是可以,他的確愿意將秦離士留下。

  但是,隨著他反趙口號的喊出,整個滄浪江戰場的氣魄以及陡然變化。

  他一劍斬去了天子詔令,等于是說揮劍斬向了大趙的國運!

  此時此刻,他自然無瑕顧及逃走的秦離士,他需要做的是應對大趙國運所爆發的壓制!

  李幼安此刻已經不是大趙的飛虎大將軍,當他揮劍而起,斬去身上與國運相勾連的運數的時候,便意味著他站在了大趙國運的對立面,自然會惹得大趙國運降下壓制!

  滄浪江戰場上,暮云之中,突兀的有豆大的雨珠開始宣泄落下,瞬間朦朧了天地!

  李幼安佇立半空,衣袂飛揚,無數的暴雨,皆是自他的周身分離。

  他執劍千,星光燦爛,驀然回首,只尋那燈火闌珊中的一人。

  地面上,營帳如朵朵花開,絢爛奪目。

  一位位從營帳中走出的飛虎軍的將士們,沐浴在暴雨中,雨水拍打在他們的甲胃上,迸起朦朧的水霧,他們仰著頭,望著那星光爛漫,執劍斬去讓他們感到憋屈之詔令的李幼安。

  心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緩緩的燃燒。

  趙家天子放棄了滄浪江周圍諸城的百姓,可是飛虎軍不會放棄!

  大趙沒有的血性,飛虎軍會有!

  今日起,飛虎軍不再為大趙守國門!

  今日起,飛虎軍……另擇明主!

  每一句話語,都仿佛一團火焰,點燃四周的黑暗,沖散滄浪江戰場所帶來的血腥,讓他們的血液沸騰,讓他們的熱血滾燙!

  李幼安佇立虛空,迎著暴雨,望著天穹上逐漸凝聚而成的大趙國運。

  國運仿佛化作了一只大手,悍然朝著他拍下。

  那是國運對他反趙言論的震怒!

  可是,李幼安此刻很平靜,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曾經與圣師對談時候所言及的話語……

  圣師曾對他說過,若心有不甘,便逆了這份不甘,去大膽的嘗試,去竭盡全力的表現自己的努力。

  當你努力過,嘗試過,依舊失敗了,可念頭會通達,心不會再不甘。

  便足以了。

  圣師也說過,天地間的一切都有著既定的命運在前進,除非能找到改變命運的變數之人,否則任何人嘗試去改變命運,都會面臨著失敗。….李幼安清楚,他不適合當君主,也不適合和沒資格去沖擊命運。

  但是有人可以!

  所以,今日他雖然反趙,但是并未稱君。

  燎原之火蓄勢待發,他只是抓起火把,將這把火朝著那片遼闊的,等待焚燒的草原給點燃而已!

  “我李幼安今日反趙,飛虎軍中若有誰不愿,便原地不動,若愿跟隨我者,便……拔刀!”

  暴雨之中,李幼安舉起了千,劍氣肆虐縱橫,斬去了暴雨,迎著那從天而降的大趙國運手掌斬了上去。

  營帳中,所有的飛虎軍,眸光如鐵,堅定無比。

  他們都是李幼安親自訓練出來的,李幼安身為傳奇狀元,棄筆從戎,與他們同吃同喝,為他們制定了修行計劃,給他們制定軍陣,將他們從普通的軍隊,培養成一支讓西梁國無比頭疼的虎狼之師。

  他們對大趙天子沒有什么情感,他們對李幼安,才是擁有著最大的忠誠!

  雨水沖刷著每一位將士的面龐,沖刷著他們的森森鐵甲。

  伴隨著第一道長刀出鞘聲,刀光斬去了雨珠,照亮了營帳四周。

  便有密密麻麻的拔刀聲鏗鏘入耳,像是滄浪江上掀起的恐怖江潮!

  刀勢如一頭生出翅膀的斑斕勐虎,朝著從天而降落下的大趙國運咆孝出聲!

  飛虎軍,無人不拔刀!

  李幼安儒衫飛揚,唇角掛起一抹笑。

  感受著身后飛虎軍軍勢凝聚,他口中的笑聲越來越大。

  他一直都是一位儒雅的人,但是在軍營中呆的久了,這份儒雅,也自然摻雜上了幾分軍人所該有的豪邁與霸道!

  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李幼安身后飛虎咆孝,一劍遞出,斬向了大趙國運所降下的壓制。

  那大手被斬開,國運轟然裝下,惹得營帳紛飛,惹得暴雨炸碎!

  這一刻,飛虎軍再也不屬于大趙軍隊。

  李幼安,也再非大趙將軍!

  國運的壓制力消失,但是同樣的,原本加持在飛虎軍和李幼安身上的國運力量也消失。

  身處滄浪江戰場,一股蒼涼的壓迫感陡然襲來,讓李幼安面色沉凝。

  不過,作為自己的選擇,李幼安并不在意。

  星光爛漫的寶劍千懸浮在周身,李幼安手掌輕輕的撫過千。

  反趙之后,他卻不能攜飛虎軍離開滄浪江戰場。

  這個時候若是離開,等于說是將身后的諸城直接暴露在西梁邪修鬼修的面前,對于這些邪修鬼修而言,諸城中的百姓,等于是一塊塊上好的肥肉。

  必將造成生靈涂炭。

  李幼安取出了一枚虎符,手指點在眉心,一縷心神竄入虎符之內。

  下一刻,將虎符裹挾在了寶劍千之上。

  屈指一叩。

  劍光頓時撕裂虛空,馳騁而出。….……

  ……

  滄浪江的對岸。

  一道身穿黑色袍服,其上繡有紫色蟒形的修長身影懸空而立,他的模樣與顧黃泉有幾分相像,但是身上的氣魄卻是天差地別。

  眼眸的童孔,隱約間有紫意在涌動。

  正是西梁太子,顧承麟。

  望著滄浪江對岸突然下起的暴雨,以及那席卷的運勢力量,眼眸中的紫意愈發的深邃,唇角掛起一抹邪異的笑。

  “李幼安……反趙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

  顧承麟唇間泛起了隱隱的笑聲,眼眸中流淌著精芒,雖然帶有幾分詫異,但也僅此而已。

  更多的……還是興奮。

  他與李幼安斗了那么久,如今李幼安反趙,雖然對李幼安的修為影響不大,但是,卻會讓李幼安失去大趙國運的庇護。

  而他顧承麟作為西梁太子,得西梁國運加持,此消彼長,李幼安很有可能落敗在他的手中。

  “大趙天子趙天衍頒布的詔令,允許我們西梁地獄府的修行者們入大趙國境,為黃泉我兒報仇,的確是有些沒有想到,想來……趙天衍是打算進行他的長生籌謀了。”

  “這般詔令直接讓李幼安翻臉,但是,趙天衍肯定覺得李幼安不會也不敢造反,可沒有想到,李幼安居然如此有血性,如此硬氣,直接選擇造反……”

  顧承麟背懸空而立,蟒袍獵獵作響,眼眸中的妖異,讓他流露出一抹興奮。

  “但是……你李幼安就算造反,也改變不了趙天衍發布的詔令,詔令一出,得大趙國運的認可,我們西梁的修行者們過滄浪江,將不再容易被大趙國運所發覺,進而暴露身份。”

  “滄浪江如此寬廣,李幼安一人……如何攔阻的了?!”

  “甚至,少了大趙國運加持,飛虎軍實力必將大跌,正好……趁此機會吞了飛虎軍!將正支飛虎軍煉化為尸傀,將李幼安煉化為尸傀!壯吾之力!”

  顧承麟的口中發出了低沉的笑,眼眸中的興奮、貪婪與瘋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在顧承麟的身后,空間一陣扭曲,仿佛有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濃郁的灰霧之中一雙猩紅的眼眸浮現,漸漸的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從中緩緩顯現身形。

  這兩道身影頭戴黑白高帽,看不清楚性別,一人通體漆黑,一人通體發白,連肌膚都是全黑與全白的顏色。

  正是地獄府府君身邊的黑白無常,府君意志的傳遞者。

  這黑白無常在地獄府中的地位,無比的尊貴,甚至不弱于十殿閻王。

  “太子殿下,府君有令,派遣五殿閻王,十八判官,三十五鬼差,隱匿氣息嘗試過江入大趙境地,為皇長孫報仇。”

  黑無常開口,聲音渾厚,像是一位中年男士。

  “嘻嘻,為皇長孫報仇的同時,屠一座城,流一些血,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白無常說道,聲音像是一位正在撒嬌的活潑少女。….“西梁的百姓人口不到百萬了,哪怕這些年,我們精心圈養,可依舊趕不上死亡的速度……此番大趙放寬條件,正好不少地獄府修行者的修為能夠借勢破境。”

  顧承麟眉頭微蹙,說道:“五殿閻王,十八判官,還有三十五鬼差……這么多強者入了大趙,隱匿氣息還好,若是在行事過程中,遇到了一些大趙心懷正義的修行者……那很有可能會被斬殺,對于西梁國運而言,將是大損!而且,驪山陵墓將開,若是損失慘重,會影響驪山陵墓的爭奪。”

  “所以,這既是機緣也是危機。”黑白無常幾乎是同步的聲音響起:“反正府君的意志已經傳遞,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不能放棄,若是之后趙天衍反悔,再度發布詔令,再想過江又變得沒有那么容易了。”

  “李幼安雖然反趙,但是他的飛虎軍可尚未退走出滄浪江戰場……依舊會阻攔我們過江。”

  顧承麟點了點頭。

  “李幼安反趙,可他自己是不能為君,可他依舊反趙,顯然他心中已經有了新君主的人選。”

  “本宮猜一猜會是誰,第七山出現山河鼎的虛影,想來……應該是那位新晉的第七山山主,殺死了黃泉我兒的山主安樂吧。”

  “扛鼎者,若是加入了天下氣運紛爭,將不再受圣師庇護,我們都有機會殺他,殺一位扛鼎者……那氣運可是大補!甚至有可能助一位閻王破境!”

  顧承麟眸光閃爍。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亦是笑了起來。

  “說是這樣說,可是若襲殺安樂,真惹來圣師震怒當如何?”顧承麟想了想,忽然道。

  黑白無常輕笑:“地獄府傳承漫長歲月,自圣山開辟以來,地獄府的閻王并非沒有嘗試襲殺過圣山山主,圣山雖然超脫,但那是圣師超脫……”

  “圣師輕易不會回歸人間的,府君很清楚這一點……”

  “更逞論這位第七山山主還是一位扛鼎者,既然為扛鼎者,自然要承受扛鼎的責任與風險,所以,圣師雖然會不高興,卻也不會違背規則,圣師是最講規則之人,只要不打破規則,圣師……不會出手的。”

  “萬年歲月以來,圣師極少出手,第一山主燕同叔算計第七山山主,主動選擇脫離圣山,不也未曾惹來圣師出手嗎?”

  白無常笑個不停。

  顧承麟聞言,紫眸之中妖異之光芒涌動。

  與此同時,黑白無常又道出了一個讓顧承麟心緒徹底穩定的消息:“況且,在大趙……咱們地獄府也并非毫無根基。”

  “太子殿下放心吧。”

  “李幼安反趙,是大趙國運動蕩的開始,大趙國運……已經出現了裂紋,不再穩固了。”

  顧承麟童孔妖異,笑道:“那便……過江吧!”

  話語落下。….黑白無常頓時黑氣洶涌,伴著鬼哭狼嚎的聲音,卷動消失。

  滄浪江沿岸,西梁一方早早布置好蓄勢待發的一艘艘惡鬼水師舟船,炸起江水,紛亂散出!

  大趙天子既然送出這般大禮,他們又豈能不收?

  西梁惡鬼水師紛紛沖出,仿佛有鬼哭之聲動蕩天地,撞開了暴雨!

  動用西梁惡鬼水師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掩護那些欲要過江的地獄府修行者們。

  隱約間,遠遠的望去,仿佛一頭猙獰的惡鬼,從地獄中爬出,鉆入了人間!

  ……

  ……

  滄浪江上。

  一葉扁舟在奔騰且湍急的江流中搖搖晃晃。

  扁舟的前端,一位耄耋老者頭戴斗笠,身披蓑衣,持一魚竿,正在如此風雨焦急的天氣之中坐江垂釣。

  江水雖然湍急,暗流不斷涌動。

  可江中的孤舟卻穩如泰山,不被江水與暗流所帶動著流走。

  北地滄浪江之上。

  隨著西梁惡鬼水師的舟船,宛若一道道疾馳箭失,破開江水,馳騁江面。

  頭戴斗笠的老人,緩緩收起了魚竿,將魚竿橫在了身前。

  仰頭露出一張滿是溝壑的面容,望著江上鬼氣森森,邪氣凜然,惡鬼出籠的讓人魂魄驚飛的恐怖畫面。

  老人的孤舟卻是緩緩破開江流,朝著惡鬼緩緩的飄去。

  ……

  ……

  滄浪江戰場,大雨磅礴。

  在李幼安宣布反趙,惹來國運壓制的時候。

  各方強者自然也有所感應。

  銀甲燦爛,葉龍升懸空而立,眉頭緊皺,沐浴暴雨,腰間的滿江紅在微微顫動。

  他望向了飛虎軍所在的方向,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異色。

  “李幼安反趙了……忍無可忍,終于是不再忍了。”

  葉龍升深吸一口氣。

  在葉龍升的身邊,一位位副將登天而起,目光之中亦是帶著幾許悲涼。

  “將軍……”

  副將們開口問道。

  葉龍升搖了搖頭:“李幼安可以毫無顧忌的反趙,那是因為趙家天子的詔令破了國運對西梁鬼修邪修們的壓制,李幼安的飛虎軍就算有國運相助,也很難攔住這些西梁的鬼修邪修們。”

  “但是我們不一樣,葉家軍,種家軍還有狄藏的青面軍,攔阻乃是元蒙帝國的大軍,針對的是元蒙強者。”

  “如果我猜測的不錯,元蒙左相伯言很樂得見到這樣的一幕,元蒙大軍肯定會出動過江,目的是為了攔阻我們,給西梁地獄府的邪修們一些時間過江,霍亂大趙。”

  葉龍升說道。

  “可是,相比于西梁地獄府的修行者入境,一旦我們的防線被元蒙鐵騎給沖破,鐵騎入大趙境內,危害可比西梁邪修們入境要大太多,甚至會導致大趙走向覆滅。”

  葉龍升深吸一口氣說道。

  “李幼安可以放棄國運的力量,但是我們要攔阻元蒙大軍,若無國運之力相助,潰敗可能性很大。”….周圍的副將們頓時明白了過來,一個個面色沉重。

  暴雨轟鳴,讓天地一片昏暗。

  葉龍升手掌搭在滿江紅上,心胸如爐火,洶涌澎湃的火焰在燃燒著。

  對于大趙天子的詔令,他自然也是憤怒,心頭更是失望無比。

  可是,身為葉家軍的統帥,他無法因為自己心胸中的怒火,便放棄身后的百姓,任由元蒙鐵騎過江,那樣帶來的災難才是巨大的。

  “李幼安啊李幼安,你反趙……必然不會為君主,你心頭也必然有了新君主的人選,會是誰呢?能承擔的起你的期望嗎?”

  葉龍升眸光閃爍。

  他知道李幼安心頭肯定是有了新君主的人選,否則不會做出如此決定。

  而以他對李幼安的了解,新君主的人選,肯定不會只是一個守成之君,元蒙皇帝已經煉化了八道龍脈,再出一位守成之君,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天下亂局已經開始呈現,元蒙皇帝煉化八道龍脈,接下來的目的……應該是開啟驪山那座陵墓,待得陵墓中的第九道龍脈被元蒙皇帝獲得與汲取,那這天下……怕是真得要被元蒙所一統了。”

  “草原浩瀚,更兼狂風暴雨,星火,真可燎原嗎?”

  葉龍升眺望北地,暴雨如瀑,輕聲呢喃。

  ……

  ……

  李幼安反趙,惹來大趙國運的壓制。

  這一刻,滄浪江戰場各處,俱是有所感應。

  狄藏面覆青銅面具,斜握斬龍刀登天而起,氣血灌入云霄,攪動風云色變,面具下的眼眸閃爍,有幾分佩服的看向了李幼安。

  種師極一桿銀槍乃是龍骨締造,通體光華銀白,斜握長槍,槍意貫云霄,欲要撕碎蒼穹。

  鎮守滄浪江戰場的強者們,面對反了大趙的李幼安,并未出兵去剿滅叛逆,反而一個個按兵不動。

  各自軍中的監察文官與貂寺,自然是不敢在這個時候發聲。

  怕成為出頭鳥,被正在氣頭上的大趙武將們給直接弄死。

  大趙武將們在臨安或許地位不算高,可是在戰場之上,他們還是有著很大的話語權的,特別是葉家軍、種家軍這等擁有絕代武將統帥的軍隊中。

  李幼安為何反趙,他們都看的真切,說實話,此時此刻,這些監察文官還有點懵,他們到現在都難以相信,李幼安竟然敢反趙。

  作為修行者,他們很清楚李幼安反趙必然被大趙國運所排斥,對于飛虎軍而言,對于滄浪江戰場而言,影響巨大。

  他們不懂李幼安圖什么,也不清楚李幼安的底氣是什么。

  從傳奇狀元,飛虎大將軍,成為一介大趙反賊。

  未來大趙若是平定了叛亂,李幼安必將從傳奇人物,淪為被釘在恥辱柱上,被史書抨擊的亂臣賊子!

  臨安府。

  天玄宮。

  趙家天子靠在皇座上,他的心神之中,一團跳動的涅槃之火已然在熊熊燃燒,他正調動起渾身的氣血與心神去鎮壓這一縷涅槃之火。….他的大限已然開始進入倒計時了。

  黑暗的大殿中,趙家天子徐徐睜開了眼,眼眸中有一縷疲憊,有一抹不甘。

  他扭頭看向了滄浪江戰場的方向,眼底閃過一抹燥怒之意!

  “反趙?李幼安你竟然真的敢反啊……”

  趙家天子臉上浮現出不敢置信之色。

  在趙家天子看來,飛虎軍坐鎮西梁戰場,面對西梁地獄府的大軍,李幼安哪怕對詔令心有怨念,也絕然是不敢反趙的。

  以李幼安的心性,不會輕易放棄滄浪江戰場身后的那幾座城池中的百姓。

  所以,李幼安不可能選擇反趙,一旦反趙,失去國運庇護與加持,面對西梁大軍,肯定會讓飛虎軍陷入不利之狀,甚至會導致死傷的增加!

  飛虎軍是李幼安的心血,他怎么可能會拿飛虎軍將士的性命去做如此豪賭?

  然而,李幼安還是反趙了!

  甚至絲毫不給臉面,一劍斬去了他所頒布的詔令,斬去了國運的壓制。

  完全將大趙的臉面給一劍斬去!

  趙家天子憤怒之意涌動不休,前有安樂,后有李幼安,都在對他的天子身份進行著挑釁。

  憤怒了一會兒后,趙家天子逐漸冷靜下來。

  他坐在椅子上,面色陰沉如水。

  “反趙……李幼安不可能稱王,因為他沒有聚運的能力,那李幼安只能選擇新的君主,新的君主會是誰?”

  趙家天子沉默了許久,腦海中忽然閃爍過一個名字。

  他看向了臨安府外,寒山數十之間,有一座山岳仿佛超然而起,光澤沖霄。

  那是新晉成為圣山第七山的扶松山!

  又是這個變數!

  趙家天子眸光微微猙獰。

  “安樂嗎?”

  “圣山山主,選擇成為君主……那等于是放棄了圣山的庇護,放棄圣師超然的庇護,將自身置于險地之中!”

  “那好不容易成為第七山主,圖個什么?”

  ……

  ……

  第七山山腹之內,關于第七山戰場中的情況,安樂并不知曉。

  初步煉化了山河鼎,安樂的體魄在不斷的壯大與變強,身體表層盈盈有光芒在閃耀著。

  、兩顆歲月道果的凝聚,讓安樂收獲頗豐。

  道果所帶來的清氣反饋,讓安樂的修為與狀態恢復到了全盛之態,整個人精氣神無比的磅礴。

  睜開眼,雙眸如星光。

  丹田氣海之中,山河鼎坐落其中,山河鼎內有道果在輔助煉化,而因為道果,加上道果,使得安樂煉化山河鼎的速度加快不少。

  興許,再過不久就能夠煉化這一尊山河鼎,讓安樂將目標瞄準到其他的圣山山腹內的山河鼎中。

  安樂笑了笑,心念一動。

  身形頓時宛若時空挪移一般消失,下一刻出現,便已然在了第七山山巔絕壁之前。….山巔之上戰斗的痕跡早已經消失,因為成為第七山的緣故,加上山河鼎氣機的洗禮,第七山發生了不小的蛻變,不再是人間山河中一座尋常的山岳,有了許多的奇異。

  山河鼎雖然被安樂收納入了丹田之內,但是只要安樂人在第七山,便會反哺山岳,洗禮山岳,讓山岳變得神異起來。

  忽然,安樂看向了山腳之下,一步踏出,整個人頓時一陣挪移,直接出現在了山下。

  第七山的山腳下,匯聚的天才們,已經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伯奇、圖真還有戈小鵝則是帶著鐵烈和窩臺的尸體,離開了第七山,欲要回歸元蒙大都,此番南下來臨安,他們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特別是戈小鵝,感覺心靈遭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她一直都覺得鐵烈應該是最強大的天才,可是,在第七山之爭中卻是落敗,反而被殺。

  “放心吧,陛下一定會為鐵烈復仇的,待得元蒙鐵騎沖破滄浪江的封鎖,大趙必將在鐵騎下分崩離析!到時候……安樂一定會死!”

  伯奇眼眸中亦是流露出冰冷之色。

  此刻的他,也只能這般言語了。

  這些退走的元蒙帝國天才大趙并未攔阻,也不愿去攔阻,趙家天子巴不得他們離開回到元蒙帝國,否則繼續在大趙國土上出事,大趙天子還真怕元蒙皇帝直接翻臉,出兵大趙!

  不過,盡管很多天才們散去,但是,一些江湖人卻紛紛匯聚而來,眸光熾熱的盯著第七山,一個個眼中有火熱涌現。

  眾所周知,圣山的山主們都會選擇守山人,而若是能夠成為守山人,意味著加入圣山,等于加入一方超脫勢力,對于不少江湖人而言,乃是一步登天的機會。

  第七山主剛剛出現,那是否會需要守山人來幫忙處理事務呢?

  所以,江湖人們紛紛聚來想要湊一湊熱鬧,碰一碰運氣。

  安樂沒有理會這些人,他的目光落在了背負松木劍匣的第六山主身上。

  第六山主冷酷的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柔和之色。

  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四位山主的元神分身亦是呈現而出,在山腳下與安樂碰面。

  他們的眸光奇異的看著安樂,不太肯定安樂是否真的煉化了那山河鼎。

  趙黃庭滿是欣慰的看著安樂,眼中甚至有一抹驕傲之意。

  畢竟,他選中了安樂,將竹劍青山傳授給了安樂,算是安樂的半個老師,得見一步一步成為第七山山主,于不可能之中,創造了奇跡!

  他自然感到驕傲。

  安樂望著幾位山主,抱拳作揖,最后看向趙黃庭,亦是作揖。

  這作揖中,飽含著真摯的感謝。

  第五、第四和第三山主們,則是擺了擺手,略帶愧疚的說道:“老七,我們并不知道燕同叔對你的針對,所以根據人情,答應了他所制定的登山規則,算是我們欠你一個人情。”….三位山主相繼開口。

  燕同叔算計安樂,脫離圣山的時候,他們三人頗為震驚與憤怒,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第二山主和第六山主都選擇了自己設計的登山考驗,自然無半點壓力,他們不虧欠安樂什么,但正因如此,才使得三位山主覺得虧欠安樂。

  安樂擺了擺手,自然是言及沒有關系,畢竟三位山主的登山考驗,其實影響并不大。

  只是三位山主還是將這個人情記在心頭。

  眾人閑聊了一陣。

  忽然,幾位山主抬起頭看向遠處。

  卻見,一道劍光橫亙長空而來,星光交織,飛速弛掠,劍指第七山,幾位山主看了一眼,雖然驚詫,卻沒人出手攔阻。

  “是李幼安的寶劍千。”

  第六山主遠遠瞥了一眼,雙手抱胸,冷酷無比的說道。

  滄浪江戰場中的情況,他們自然也都能感知到一些,李幼安反趙,引動大趙國運的動蕩,作為圣山山主豈會不知。

  他們也知道了趙家天子所發布的詔令,原本就不待見趙家天子的山主們,臉上皆是流露出了厭惡與鄙夷。

  而李幼安的千至此,幾位山主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李幼安這是選擇新晉山主老七作為新任君主的人選。

  安樂在山腹內,則是不清楚滄浪江戰場的事情。

  當千劍光馳騁而至,徑直朝著他弛掠而來的時候,安樂眼眸微微一動。

  千之上,劍光閃爍,一枚閃爍熒光的虎符頓時飄然而起。

  那是飛虎軍的虎符,代表了李幼安的態度。

  安樂怔了片刻,裹挾在千上的李幼安的心神,頓時涌動而去,化作光影呈現在安樂的面前。

  李幼安的元神分身先是朝著幾位山主微微執禮,隨后看著安樂,將滄浪江戰場上所發生的事情給描述了一遍。

  關于他帶著飛虎軍反趙,以及為何反趙的根源都表述一通。

  安樂認真的傾聽著,對于李幼安這位傳奇狀元,安樂也是心懷敬佩,此人也算是安樂修行路上的引路人之一,給過他不少的幫助。

  李幼安的元神分神看著安樂,道:“安樂,你我曾在絕壁之上,取未來劍氣之時,得見了大趙的未來。”

  “我沒有能力打破這既定的未來,但是你可以,你煉化了山河鼎,成為了扛鼎者,又曾掌圣師的未來劍氣,盡管如今的你尚且弱小,可你的身上帶著一股新生的希望。”

  “中土人間,山河萬萬里,如今淪為元蒙異族的掌控,唯有打破既定的未來,才能讓人間中土盡數收復!讓我等重歸故土!”

  “我與飛虎軍本在等你變強,可是,趙家天子的一紙詔令,讓西梁邪修鬼修們可以不受國運壓制而入境,如此行徑,讓我不愿再等下去。”

  “所以,我執劍反趙,斬了詔令,斬了國運!”

  “可反了大趙,我無法也不能為君主,故我與飛虎軍將會成為無運勢加身的無根之萍,在滄浪江戰場,為無根之萍絕然不可,所以,我以千為載體,送來虎符,愿你能接受,掌飛虎軍虎符,為飛虎軍豎立運勢根基,我與飛虎軍愿鎮守滄浪江,繼續等你!”….李幼安的元神分身認真的說道,他的話語沒有隱瞞任何人。

  數位山主,包括趙黃庭、蘇幕遮等人俱是聽的真切。

  數位山主倒是并未流露出驚訝之色,在安樂煉化山河鼎的時候,他們其實就已經有所預料。

  山河鼎……乃是曾經鎮壓天下的九鼎之一,乃是皇者的象征!

  可煉化山河鼎者,自然身份不凡。

  安樂看著懸浮在他身前的虎符,虎符之上星光燦爛,隱約間,安樂仿佛能夠透過虎符聆聽到飛虎軍每一位將士們,在暴雨中拔刀的鏗鏘聲響,以及火熱的心緒!

  虎符乃是統帥一軍的憑證,李幼安拿出虎符來表明心志,表示愿意等待安樂來接受飛虎軍,這份對安樂的看重,讓安樂心頭微微震動。

  可事實上,安樂對于李幼安選擇自己,并未有半點意外。

  其實從在扶松山絕壁上,掌握了圣師留在人間的未來劍氣的時候,安樂就知道李幼安的意向了。

  如今,李幼安只是將這個選擇交給他而已。

  哪怕安樂拒絕了,李幼安也不會后悔,他會帶著飛虎軍在滄浪江戰場戰到最后。

  第二山主蘇瞻仙,說道:“老七,你雖然煉化了山河鼎,不少強者都能有所感知,可是你并未入天下之爭,并未公開扛鼎者身份,所以圣山依舊會庇護你,你第七山山主是身份,可讓圣師的威壓為你震懾各方。”

  “今日你若是接受了這個虎符,等于是加入了天下紛爭之勢中,向天下公開你扛鼎者的身份,紛爭天下者,圣山不會為其庇護,因為圣山從不插手皇權之爭,到時候,你會遇到危險,會遇到強者的刺殺等等……”

  第二山主蘇瞻仙這是在表明利害關系,讓安樂慎重的做出選擇。

  李幼安的元神分身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靜看著安樂,等待安樂的選擇。

  趙黃庭在一旁,面色無比的復雜。

  李幼安反趙了……

  預料之中,可當這一日真的來臨,他還是感覺到整個人一陣悵然若失。

  可他知道,走到如今這個地步,都是天玄宮中那位不爭氣的趙家天子導致的。

  他亦是默默看著安樂,對于安樂會做出什么選擇,他并未出言干預,他也沒有資格出言干預,因為他是大趙皇族,流淌著大趙皇族血脈。

  安樂望著虎符,第二山主的話,意思很顯然。

  如何抉擇,沒有人干擾他。

  但是,對于安樂而言,其實根本不需要選擇。

  其實在凝聚出道果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安樂未來要走的路。

  隨著煉化山河鼎,以及道果的出現,安樂便明白,這天下大風流,他安樂……必占一席!

  唇角掛起一抹笑。

  安樂伸出手抓住了星光爛漫的虎符。

  眉心泥丸宮頓時開啟,端坐七彩琉璃六境心劍之上的元神,眸光燦爛,霞光漫漫!

  一縷磅礴的心神涌入虎符之中!

  坐鎮氣海丹田的山河鼎內,道果微微顫動,一股磅礴的氣運,順著安樂的身軀迸發,纏繞住了飛虎軍虎符!

  ……

  滄浪江戰場,暴雨如柱,登上了戰船的諸多飛虎軍將士們,只感覺心頭之上,陡然浮現出了一尊偉岸的身影!

  飛虎軍的所有將士們,一個個抹去了臉上流淌的雨水。

  原本因為失去大趙國運加持而感覺到心頭空蕩蕩,甚至有些慌亂不安的他們,當心頭這尊偉岸的身影浮現而出的時候。

  宛若一團火焰,熊熊焚燒!

  他們的心不再空蕩蕩,他們不再迷茫慌亂!

  一艘艘飛虎戰船上空,無形的運勢凝聚交織,雖然孱弱,但卻讓飛虎軍不再是無根之萍!

  第七山下。

  李幼安的元神分身見得安樂握住了虎符,感受到激蕩的運勢成型,他知道自己沒有選錯,進而他不再猶豫。

  他握住千,劍尖抵地,單膝跪地。

  滄浪江戰場,巨浪滔天,暴雨如柱!

  一位位飛虎軍的將士們,面容流露激動之色。

  盡數拔刀,刀尖抵地,迎著心頭浮現的那偉岸身影,單膝跪地。

  飛虎軍,叩見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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