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怎么覺得看那些漢子的神色，不像是被顏少卿說服的。
她正要開口詢問，眼尖地發現對方一人有揮動鞭子的可能。
“小心！”沈如立馬一步上前拉過顏少卿，而同時，那漢子的辮子直接甩過了沈如包好的頭巾。
一頭青絲瞬間散落，沈如心驚地甩了一下頭發，沒綁好，真礙事啊！
緊接著，她也聽到了那些馬背上的男人嘰里咕嚕的一串話語。
“顏少卿，他們在說什么？”
“他們在說女人正好抓起來給他們生孩子！”
顏少卿一臉厭惡道：“沈如，放心大膽動手，這群野蠻人只有骯臟念頭。”
沈如一驚，但不及她多想，對方還真一副要抓她的模樣。
顏少卿也叫了身邊的侍衛上前，頓時間，兩邊交戰在一起。
沈如身手敏捷，但是并未下殺手，將人制住之后，卻見顏少卿身邊的侍衛來了個一劍封喉。
不及她多想，其余人也是對著這伙人直接下了死手。
“顏少卿，你……”
沈如震驚，顏少卿這行事風格，有些不一樣啊！
“這些人未達目的誓不罷休，你露了面容出來，他們會追著你不放。”
顏少卿看出沈如的疑慮，開口解釋道：“我們穿行草原還要好幾天，要是放過他們，跟他們的部落遇上，對我們都不利。”
“那……尸體怎么處理？”
“你覺得這大片草地，隱藏著什么？”
顏少卿環顧四周，再看向湛藍天空。
“血腥味會引來各路的捕獵者，很快，他們就會只剩下衣服跟骨架了！”
沈如也不是善感之人，眼下事情已經成定局了，她想說什么也沒用。
而且，之前躲避的懷孕母狼，已經開始啃食起地上的尸體，這讓沈如有些犯惡心。
她迅速地將頭發重新包好，語氣冷靜道：“那我們趕緊走吧！”
“大家上路。”
顏少卿也立馬決定道。
茫茫草地，行了一段，沈如再回頭，已經看不到方才打斗的痕跡了。
她要是能學會這些西域部落的語言該多好，總覺得顏少卿出關之后，就透著一些森冷之意。
行至傍晚的時候，顏少卿找到了他口中說的那個錫林部落。
沈如驚訝地發現，他們居然會說大端的話，也就是自己能聽懂，也能跟他們交流。
“很奇怪嗎，我祖母就是涼州人，我也是從小就學你們那邊的官話的。”
讓沈如借助帳篷的少女，是部落統領的孫女，見沈如露出驚訝神色，便解釋道。
“顏公子的家族一直都同我們部落有聯系，而且每年都給了我們很多的物資，所以當他想要去西域的時候，我們族人也會護送他離開草原。”
“忘記說了，我叫頓珠。”
少女洗去了臉上的防護，露出了白皙的面容來。
“我們每天都要風吹日曬，所以在臉上特意擦上一些特制的面油，這樣才能不被曬黑。”
沈如也卸去了偽裝，露出真實的面容來。
“今晚就要打擾你了。”
沈如歉意道，“嗯，能夠問你一件事情嗎？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說著，沈如就將之前那漢子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這是女人，搶回去。”
頓珠想也不想地就回答了，“你是遇到什么部落了嗎？”
“嗯，不過都被我們給解決了。”
沈如倒是不隱瞞，所以，顏少卿沒有騙她？
“其實很正常，姐姐你長的這么好看，被其他部落的男人看到了，都會動心思的。”
頓珠笑笑道：“我祖母以前就是這樣，但是我祖父真心喜歡上了她，最后也打動了她，她就愿意留下來了。”
“你們這次去西域，是又要買什么貨物嗎？以前顏公子每次都能載回一大車子東西回涼州呢？”
“就先看看吧，我還沒去過西域呢。”
長夜漫漫，無聊的很，頓珠有心思跟自己聊天，她也就順著對方的話應對著。
“我也沒去過西域，我都沒出過這個草原，哎，姐姐，你說顏公子喜歡什么樣的，他說他還未娶妻，他這把年紀了為什么不娶妻呢？”
沈如看向少女靈動的眼眸，又是一個喜歡顏少卿的？
“其實我跟他也不太熟，我家犯了事，從京城遷到了涼州，正好在他家隔壁。”
沈如委婉說道，“可能我對他的了解還沒你多呢！”
“這樣啊，我第一回見顏公子的時候是十歲，我現在已經十六歲了，如果顏公子愿意的話，我真想嫁給他!”
頓珠直白道，“姐姐，你幫我同顏公子說說好嗎？”
沈如汗啊，她怎么老是碰上這種事呢？
“頓珠姑娘啊，顏少卿他爹有八房妻妾，顏少卿呢，是一把年紀沒有成親，但是他要求極高，想要一個臉長得不比他差，家世也不比他家差的女子。在我們那，這叫門當戶對，頓珠姑娘，你自己想想，他娶妻容易嗎？”
“八房啊，你的意思是，顏公子以后也會娶很多個嗎？”
頓珠有些驚了，這些事情沒人跟她說過啊！
“難說，但是家風如此，姑娘謹慎就是了！”
沈如勸說道，顏少卿這人她還看不明白呢！
在流放路上，他像是個落難的矜貴公子；但是在蕭無燼面前，他又是另一副模樣；可是到了關外，顏少卿整個人干練狠辣了起來，所以，到底什么樣才是他的真面目呢？
眼前這小姑娘看著樸實真誠，她也就言盡于此了！
“我一直想要有個人帶我離開草原，去涼州生活，要是這個人不是顏公子，那該是誰呢？”
頓珠躺在床上，帳篷的地面上是蓋著一層防水的皮毯的，沈如的鋪蓋就直接鋪在毛毯之上。
隨著蠟燭的熄滅，少女的喟嘆在夜色中特別的明顯。
“這草原上不好嗎？”
沈如反問：“有你熟悉的親人，你習慣的生活方式，為什么要強行融入另一種生活里呢？”
“我們草原人居無定所啊，要是草地不肥美了，我們就要整個部落遷徙；然后部落之間也會因為搶地盤打斗，總之，我就想要離開草地，但是我阿父跟阿母都不同意。”
“可是我真的好想離開啊！姐姐，京城是什么樣子的……”
頓珠明顯是個話癆，沈如眼皮都打架了，頓珠還在說個不停，突然間，外面一陣喧鬧，火把也一個個亮了起來。
“一定是博濟部落的人來搶東西了，姐姐，你待在帳篷里不要出來。我去幫我阿父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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