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沈如跟蕭無燼就在鎮子上的一家客棧住下了，關于茶館店家說的那些，倒是隨意找個人來問問都知道。
“阿如，既然都查清楚了，為何你還是一副疑惑模樣？”客棧內，蕭無燼開口問道。
“蕭大人遇到過不少事情吧，你覺得這件事里最大的問題是什么？”沈如巧笑著看著蕭無燼問道。
“人盡皆知的事情，顯得有些刻意。”蕭無燼直白道，“還是你鋪子的那位同這雅山鎮的那位有什么出入？”
“就是太過刻意了，而且店家說的陳香是圓臉杏眼，但我鋪子里的陳香卻是長臉，當然，也有可能是長開了，說不上哪里不對，還是等回去再說吧！”沈如說道，有些遺憾，這古代沒有照相機啊！
第二日，沈如跟蕭無燼在鎮子上雇了個馬車前往涼州，她還問到了那盧家小姐的名字。
回刺史府的第二日，沈如就又去了棉墊鋪子上。
看到陳香的時候，沈如便像是靈光一閃般開口喊道：“盧雨蟬！”
陳香頓時回頭，待看到是沈如，眼中有些慌亂。“東家，你怎么知道我家小姐的名字。”
沈如笑了，做了個請勢，將陳香帶到了后頭。
“說吧，盧家小姐怎么頂著丫環陳香的名字？你不應該是已經嫁到肅州去了嗎？還是說，嫁過去的是真正的陳香？”沈如也便是詐一下，但是“陳香”的反應讓她立馬想明白了！
“來我鋪子上，是真的求一份活，還是受了什么人的教唆？”
“別說謊啊，一個謊言就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彌補。”沈如說完就靜靜看著“陳香。”
“我是盧雨蟬。”假陳香深吸了口氣，“刺史夫人，但是我來繡坊，就真的只是尋個能養家糊口的活。”
“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沈如不由好奇問道，“都說你們盧家是積善之家，難道家中給你選的夫婿不是良人？竟然讓你用丫環替嫁，自己同一個書生私奔？”
“刺史夫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呢？”盧雨蟬苦笑，“你說的都對，我就是不想要家中為我尋的肅州富商之家，我只想與魏郎過尋常日子。”
“你后悔嗎？”沈如直接問道，要她出來找活的，自然是生活不如意了。
盧雨蟬卻是搖頭，臉上神色還帶著些許的甜蜜。
“魏郎曾在我家中當過一段時日的西席，給家中弟弟們做啟蒙先生。家里不看重女子念書，但是魏郎卻讓我同弟弟們一道學字。”
“是他讓我知道，女子除了女紅，還有讀書這條路，能夠認字之后，我才從書中看到了那么多閨房內看不到的東西。肅州王家，同我家早有婚約，但是我連那王家公子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我怎么就能嫁過去了呢？”
“陳香長的好看，在我身邊吃穿用度也差不多，在得知我的心思之后，主動提出代我出嫁。”
沈如樂呵了，好奇看著盧雨蟬。
“她代替你去過少夫人生活，你卻要困在這財米油鹽之中，你真的不后悔？”
“陳香把嫁妝里的銀錢都給我了，其實我不缺錢的。”盧雨蟬卻是微微一笑，“但是我沒讓魏郎知道。”
沈如一愣，這又是為何，她不是甘愿放棄富貴生活要跟書生私奔的嗎？那為何不拿錢資助男人？
“自然是要讓魏郎知道我為他付出了多少，讓他加倍對我好。”盧雨蟬說道，“那些錢我都藏得好好的，若是日后，到了非用不可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吝嗇。但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沈如對盧雨蟬甚是佩服，所以，陪男人吃苦可以，但是花自己的錢養男人……不可以是吧！
“而且，魏郎不會要我的錢的，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通過鄉試，進京趕考，得了功名之后，再堂堂正正娶我！”盧雨蟬有些驕傲道。
“你們……沒有成親？”沈如驚訝，看盧雨蟬的發式，已然是已婚夫人的發髻了。
盧雨蟬搖了搖頭道：“有名無實，他想有朝一日，能讓我恢復盧雨蟬的名字，而不是頂著陳香的名字嫁給他。”
左右，自己是理解不了這兩個人的腦回路的。
既然選擇李代桃僵私奔，卻又沒真的成為夫妻，能說什么呢？
“盧雨蟬，我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他對我的鋪子不利，我也只能讓你的身份曝光了！”沈如說道：“我想即便你盧家能夠原諒你，但是對你夫家那邊，怕也要個交代吧！”
“東家，我真的只是想來做個繡娘。你這邊繡娘的工錢一個月有十兩，比其他地方都高。”盧雨蟬急切道，神色有些誠懇。
沈如笑笑，盧雨蟬顯然是個極有主意的人，目前自己倒也沒有什么非讓人走的理由。
“嗯，你知道就好，認真做事的人，我從來都不會虧待的。”
“東家是厚道人。”盧雨蟬淺笑道。
“那你先好好做事吧，陳香！”
盧雨蟬一愣，點頭道：“好的，夫人。”
這事，就暫且按下了，沈如決定就當盧雨蟬是陳香吧，不過改日有機會，倒是想看看讓她私奔的魏姓書生是個啥樣的。
夜里的時候，沈如同蕭無燼也說起這事來。
“所以，真的是丫環嫁過去，小姐私奔了？”蕭無燼訝然，“這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倒是個會折騰的主。”
“我只是覺得這盧雨蟬，是個挺有主見的人，就不知道日后會是什么樣了！”沈如說道：“你說，別人都是盲婚啞嫁的，她怎么就不愿意呢，所以，識字念書是有必要的對吧……”
“阿如，長夜漫漫，你確定要在這里跟我說別人的事情嗎？”蕭無燼打斷了沈如的話，“阿如，別人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你我之間，是動心之后才一起的對不？”
“阿如，我有沒有同你說過，我很愛你？”
沈如心里一緊，對上蕭無燼幽深眼眸，她不由面色泛紅起來。
“怎么突然說情話了？蕭無燼，我自然也是愛你才嫁你的。”
蕭無燼低聲笑了笑，夜里床榻上，愛不是用嘴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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