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從原來還能見到一點青蔥到枯黃一片。
又從枯黃一片慢慢過渡到黑白畫面。
什么叫白山黑水，楊沁看著外面的不停閃爍的畫面，有些呆愣。
這條路，曾經是女兒走的那條。
外面茫茫大雪，他們幾個穿的厚。
等到達西北地界之后，楊沁和許冉冉兩個人都不太行，暈暈乎乎，楊沁還流鼻血，說不清是高原反應導致的還是空氣太干燥導致的。
按理來講許冉冉在西北待了好幾年，應該很服西北的水土，卻還是和楊沁一起上吐下瀉，呼吸困難。
秦蘊就火車站附近，讓許冉冉和楊沁在中轉站休息了兩三天。
在這兩三天中，又轉車去秦蘊他們的省。
路上搖搖晃晃，顛簸無比，許軍照應著楊沁忙前忙后的，秦蘊照顧著許冉冉，剩下有點點不舒服的小小，則落在秦新國頭上。
幾個人在中轉站附近恢復一些后，才轉車開始去往目的地。
當真的到達西北省城的時候，許冉冉都有些受不住，她真沒想到自己也會難受。
而且還難受成這個樣子。
踩著堅硬的土地，聞到凌冽的寒風，終于有種一切都結束的感覺。
“先去家里，等你們緩一些了，再去找兒子他們。”
秦蘊吩咐道，帶著幾個人先去了自己的房子。
現下快過春節，說不定弟弟秦輝和妹妹秦婉三個人已經下村里，和兒子們在一起。
這樣也省的沒有地方……
住。
從熟悉的人那里接過鑰匙，門一開，死一片的寂靜。
屋里的人頭齊刷刷的盯著鎖孔轉動最后門戶打開的門口，屋外的人烏泱泱帶著大包小包還有虛弱的病人與里面面面相覷。
一道清晰的吞口水聲音響起，是從秦輝身上發出來的。
許冉冉看過去，秦輝一年多，長的特別快，現在目測已經有一米七。
看到他們先是從警惕轉為呆滯，呆了好長時間，猛地站起來。
板凳被大力拉扯，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大嫂——”
秦輝幾步快速過來，整個人帶著驚訝和興奮。
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把推開秦蘊抱住許冉冉。
秦蘊：“……”
“大嫂——”
剛發出聲音，秦蘊就將秦輝拉開，無聲的警告，然而闊別已久，秦輝可能忘了他大哥的威懾力，或者說喜悅已經沖破了害怕，秦輝接著問。
“你們怎么回來了？”
“回來看你們……”
“大嫂快進來，身上也太冰了，路上是不是受苦了，看你臉色不太對……”
秦輝喋喋不休，還打算拉著許冉冉往屋里頭見自家兩個姐姐。
然而許冉冉剛被拉開一兩步，秦輝一直旁若無物的眼神終于注意到了一旁的人。
“這是……”
“這是我父母。”給秦輝介紹完，然后又給楊沁許軍介紹：“爸媽，這是…秦蘊的弟弟，排行老三。”
“先進來吧，外面冷。”
秦蘊說著，將許冉冉扶著手臂帶進來。
帶進來后將楊沁和許軍請進來，自己和秦新國搬行李。
只是還來不及搬行李，就聽見踏踏踏的聲音。
“媽媽——”
“媽、媽媽——”
兩道稚嫩的聲音從遠到近，很快就來到眾人的視野中。
楊沁和許軍就看到兩個眉眼精致，帶著秦蘊的楊剛和許冉冉的美艷，看起來討喜好看，讓人一眼看了都歡喜的不行。
小小本來趴在秦新國身上，現在秦新國要搬東西，她就被許軍抱過去。
行動間驚醒了小小。
聽見聲音扭頭看去，就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兩個哥哥。
“哥、哥哥……”
小小現在好像著涼了，不知道怎么感冒得了風寒，嗓子都啞了，現在小聲的叫兩個哥哥，兩個哥哥根本就沒有聽到。
許冉冉托著有些發累的身體，蹲下來擁抱了闊別已久的兩個兒子。
見到兒子的喜悅沖散了一路上的疲憊和難受，許冉冉摸了兩個人的頭發，心終于歸地。
半蹲抱著兩個兒子，視線落在身后，很大的餐桌上，秦婉還維持著手上搟面的動作，搟面杖還在右手上拿著。
韓麗半張著嘴巴，眼神炯炯有神的看著他們。
“那個…韓麗你先去倒水，趕緊將沙發上的東西都收起來。”
秦婉先恢復過來，神情僵硬不自然，眼眸里都是笑意，看到后面烏泱泱的人，趕緊讓出位置。
拿起一旁的拐杖，秦婉費勁的站起身來，過程行動緩慢，卻很穩，一看就是沒少練習。
等坐到放在板凳后面的輪椅上后，才推著輪椅趕緊將位置讓出來。
韓麗也反應過來，將桌子上的面板收起來，沙發上還有一堆的紅紙。
有春聯的。
有紅福的。
韓麗收拾的快，收拾期間還打了水洗了杯子。
秦婉將韓麗漏掉的幾個收拾起來后，趕忙招呼。
“嫂子、伯父伯母，趕路辛苦了，你們先坐，茶水很快就來。”
說著轉動著輪椅去招呼，在秦婉的熱情邀請下，許軍率先走過去，然后楊沁坐到一旁，許冉冉也坐過去，兩個兒子一人一個抱著許冉冉的腿不肯放開。
過了會兒像是確定許冉冉不會走了才轉動腦袋，看到妹妹坐在許軍懷里。
登時跑過去看妹妹。
楊沁和許軍看到兩個小子跑過來，三個孩子一胎所生，卻是不一樣的容貌。
因為年齡相仿，都像是精致的三個洋娃娃。
“嫂子，路上遭罪了吧。”
秦婉眼神沒從許冉冉身上離開，看到許冉冉臉色明顯不對，沒忍住出聲問起來。
“沒，你們怎么樣？剛看你已經可以走了。”許冉冉實在沒什么精力，不過看到這些熟悉的面孔，還很是高興，提著精神問他們。
秦婉喉嚨滾動了一下，然后開口：“我已經好多了，現在拄著拐杖基本上能走。”
“我們很好，每個人都不錯。”
“那就好，小一小二怎么在這里……”
話音還沒落，剛關不久的門再次被打開，許冉冉等人轉頭去看。
屋外的江箐和亓家明看著滿滿一屋子的人，愣住了。
而許冉冉和秦蘊等人，是沒想到在這里能看到江箐和亓家明。
場面異常的熟悉。
只不過現在里外的位置換了，變成江箐亓家明呆若木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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