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公主。
虞青枝瞇了瞇眼,審視的目光落在賀連鈞臉上,心底莫名煩躁。
一個接一個,這男人到底招惹了幾個公主?
賀連鈞注意到她的視線,暗中叫糟。
“她是我娘子,為她說話是天經地義之事,跟陌生人有何關系?寧安郡主若沒有正事,請你離開,別在這兒胡說八道。”
“陌生人?盛云公主為你多年不嫁人,你竟然說她是陌生人?”
寧安郡主聲音尖銳,語氣中皆是難以置信。
然而賀連鈞根本不在意,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到虞青枝身側站定。
“胡大人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一直被忽視地胡鼎打了個激靈。
“賀公子,本官今日是為了虞娘子所捐贈的草藥而來。”
虞青枝稍稍側頭:“可是草藥不夠了?”
胡鼎面上閃過羞赧:“確實是草藥不夠了,官府想借著虞娘子收購草藥地途徑,買一批自用。”
聞言,虞青枝立刻取了路徑圖來。
“胡大人,我收購草藥地途徑是從這邊開始……”
說起正事,寧安郡主被迅速地遺忘到角落。
她頓時就怒了:“賀連鈞,從小到大的情誼,你就一點都不顧?”
正在講路徑圖的虞青枝動作微頓,而后若無其事的繼續往下說。
很快,虞青枝將路徑圖講清楚,胡鼎便離去了。
寧安郡主對賀連鈞的憤怒,立刻轉到了虞青枝身上。
“你這個鄉野村婦,別以為賀連鈞護你,你就……”
“你說誰是鄉野村婦?”
寧安郡主話都沒說完,就被賀連鈞打斷。
男人冷著臉,銳利的目光落在寧安郡主面上,氣勢驟然爆發。
寧安郡主臉色發白,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即使嬌縱任性如她,在涉及到生命的前提下,也會忌憚恐懼。
賀連鈞沉聲道:“我念在往日情分,對你已足夠寬容,可你卻一再挑釁,甚至中傷我娘子,寧安,想與我對上便直說,我不會客氣。”
屋外的雨逐漸停了。
暮色降臨,寧安郡主一人離去。
虞青枝嘆了口氣,眼神驀地凌厲:“夫君可要給我說一下盛云公主?”
賀連鈞輕咳兩聲:“娘子,盛云公主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
“多年不嫁,我就是個妾……”
虞青枝慢條斯理的重復寧安郡主的話,每一個字都像刀子般扎進賀連鈞心里。
良久,賀連鈞苦笑:“那盛云公主,是前太子的胞妹,賀家盛勢時,皇后欲將盛云公主嫁給我,便賜了一旨婚書,但賀家出事后,那婚書便就此取消,所以我與她根本沒關系。”
虞青枝沒想到還有這么一出,眉頭頓時緊皺起來。
“既是如此,那寧安郡主又為何那般語氣?”
賀連鈞亦有不解:“許是,她不清楚京城的事。”
這真是不清楚京城的事會做出來的舉止嗎?
虞青枝有些狐疑,但見賀連鈞沒有多言,她便也不再多問。
“我不管那盛云公主如何,你……”
“我與那盛云公主早無關系。”
賀連鈞身體微微前傾,湊到了虞青枝眼前。
“娘子,我賀連鈞枕邊人只能是你。”
虞青枝張了張嘴,收回未完的話,偏過頭:“這不是說說就行的。”
賀連鈞眸底閃過寵溺:“當然,我會做過娘子看。”
正說著,門外突然傳來幾聲輕咳。
虞青枝耳朵微紅,迅速和賀連鈞拉開距離。
同一時間,姜忱邁入了廳堂。
虞青枝不太自在地問:“姜大哥,有事嗎?”
姜忱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掃過:“存善堂近來多了一批病情相似的病人,草藥消耗過快,我想著過來說一聲。”
虞青枝咳了兩聲:“原來是這樣,我明日便去尋些人手,讓他們專門負責收購草藥。”
說到這里,她又將胡鼎要了草藥路徑圖的事說了。
姜忱眉頭微皺:“如此,那草藥可會不足?”
虞青枝微微一笑:“城西的病人確實不少,不過再多,不可能將草藥消耗掉,況且,我前兩日也給朔州城送了信,那邊的存善堂也會在近期送些草藥過來,問題不大。”
姜忱放下心來:“如此便好。”
幾人聊了片刻,姜忱便離去了。
虞青枝側過頭,嘖了聲:“我先前瞧見他來過,沒想到竟一句都沒提寧安郡主。”
賀連鈞淡淡地說:“那般嬌縱任性,蠻不講理的人,不提也罷。”
他之前確實想過撮合姜忱和寧安郡主,轉移后者的注意力。
但經過這幾次事情……
那寧安郡主還是離遠些好,他的人可不是她能欺辱的。
隔日,朔州城的草藥送來,整整五車,全被運進存善堂。
與此同時,虞青枝收到了沐安沐郎中新的行蹤。
“他昨日,又和那胡鼎見了面,而且還給了胡鼎一個箱子。”
虞青枝思忖著,問道:“你可有看見那箱子里是什么?”
“沒看見,那胡鼎直接就把箱子收起來了。”
說到這里,系統忽而拔高聲音:“宿主,系統從寧安郡主那兒發現了一件事,寧河城里也有大金賭坊。”
虞青枝吃驚:“大金賭坊竟然開到這兒了?也是暗地里賣消息?”
“對,宿主要不要去大金賭坊瞧瞧?”
系統的慫恿讓虞青枝有些心動。
大金賭坊能從朔州城到寧河城,背后暗藏的勢力之大可想而知。
要不聽系統的,去瞧瞧?
次日晌午,虞青枝站在了大金賭坊門口,匾額上泛著金色的字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從內傳出的呼喊里透著激動和興奮。
虞青枝稍稍側頭,望向一旁的男人,無奈道:“夫君,我一人能行。”
賀連鈞一手負在身后:“我有些事要從這兒打聽一下。”
四目相對,虞青枝輕哼一聲:“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打聽什么。”
半個時辰前,虞青枝帶著銀票正欲離開,誰知迎面撞上賀連鈞,一番細問不小心透露了目的。
如此,就變成了她和賀連鈞一同前來。
賭坊里氣氛十分熱烈,隨處都能見到賭紅了眼的人。
虞青枝和賀連鈞一進賭坊,就吸引了周遭不少人的視線。
很快,就有個佝僂著背的瘦小男人走來。
“兩位,是第一次來大金賭坊?”
虞青枝挑了下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賀連鈞扔了塊牌子過去。
瘦小男子接住,臉色微變:“原來是這樣,兩位請隨我來。”
虞青枝跟上賀連鈞的腳步,意識深處,系統在咋呼。
“宿主,這大金賭坊內部竟然還要東西才能進啊,那要是沒有宿主男人跟來,宿主豈不是白跑?”
虞青枝嘴角微抽:“沒有他,不是還有你?”
販賣消息的地方向來都神秘的,所以虞青枝一開始打的是讓系統探查情況的主意。
結果賀連鈞跟來,根本用不上系統。
說話間,兩人跟著瘦小男人進了賭坊內部。
不知他做了什么,只聽“咔嚓”一陣響,前方的墻倏地升起,緊跟著露出一扇能供人通過的門,
“兩位,請進吧。”
昏暗中,一支燭火亮起,瘦小男人躬身退下。
虞青枝環視四周,忽地聽見摩擦聲,循聲望去,就見右后方的墻消失,出現了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以及一個蒙面黑衣人。
“買什么消息?”
燭光晃動,將黑衣人的身影投在地上。
賀連鈞丟了個荷包過去:“賀國公身亡一事,你可能查?”
黑衣人低頭:“不夠。”
虞青枝挑了下眉頭,從懷中取出兩張五百兩銀票放下。
黑衣人又道:“不夠。”
虞青枝眸底閃過冷意,在意識中說道:“系統,三千兩。”
“好嘞。”
虞青枝做出伸手入懷的動作,將系統兌換的銀票取出。
這次,黑衣人伸出手。
就在他快要碰到銀票時,虞青枝按住了他的手。
四目相對,虞青枝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做生意,可沒有一方沒見到結果,另一方就將銀兩全部取走的道理。”
說著,她將三千兩取回:“結果呢?”
黑衣人動作頓了一下,回身從后方取出一個盒子:“這里便是你們要的結果。”
虞青枝沒有言語,而是望向賀連鈞。
短暫的寂靜后,賀連鈞點了頭。
見狀,虞青枝便將銀票推給了黑衣人。
取到盒子,她轉身正要隨著賀連鈞離開,就聽黑衣人開口:“虞娘子與賀公子在寧河城出的風頭夠多了,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虞青枝皺眉,回身欲詢問,就見一堵墻緩緩升起,將后面的人遮擋的嚴嚴實實。
她驚疑扭頭:“夫君,這事怎么說?”
賀連鈞環視一圈,面色凝重地說:“回去再說。”
兩人在瘦小男人的引導下離開大金賭坊。
陽光落下,虞青枝不自覺抬手遮擋住眼眸。
下一瞬,她身側多了道陰影,是賀連鈞。
“夫君。”
虞青枝喚了一聲,唇角勾起弧度。
賀連鈞微微頷首:“先回去。”
兩人回到宅院,虞青枝將盒子放在桌上,看了眼男人,她果斷打開,里面放的是個信封。
這時,賀連鈞取出信封,短暫的停頓后打開。
虞青枝并沒有看信,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賀連鈞身上,只見瞬間男人變了臉色,跟著起了身。
“夫君,怎么了?”
她下意識問了句,就見賀連鈞一言不發離去。
“宿主,那信好像是通敵的叛國信。”
叛國信。
虞青枝倒抽了口氣:“是賀國公寫的?”
“對。”
系統的回答讓虞青枝陷入了沉默,賀國公為南朝殫精竭慮,怎會真的通敵?
“那封信,會不會是假的?”
系統沒有吱聲。
虞青枝垂眸,搭在桌邊的手指一點點收緊。
下一瞬,她起身朝著賀連鈞離去的方向追去。
“夫君,夫君,等等我。”
宅院門口,賀連鈞正欲上門,聽見呼喊,攥著韁繩的手捏緊。
虞青枝追出,只見到一人一馬遠去的身影,靜默許久,只能無奈回轉。
誰知剛坐下,存善堂的學徒跑來。
“虞娘子,您快去存善堂,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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