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看她那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地樣子,小身板不強大,口氣倒是不小。
她剛想懟,就看到有幾個工作人員往這邊擠來了,瞬間變臉道:“我知道你們是來幫助我們建設的,可你們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啊?”
“到底誰欺負誰啊。”一旁一個姑娘翻個白眼喊。
“就是你們欺負人。”向暖大聲道:“我帶著弟弟才從醫院回來,你們就罵我們急著投胎,這不是欺負是什么?你在咒誰呢?
正好那幾個工作人員也走過來了,聽到這話就不悅地看了一眼那幾個知青。
那幾個知青聞言也面有尷尬,但也拉不下臉來道歉。
幾個送人的干部一看陳家康后腦上的紗布還沒拆開呢,頓時就虎著臉道:“在接你們的人還沒來之前,你們還歸我管,都給我老實點,不要惹事。”
之前跟向暖起沖突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向暖道:“同志,你們人多堵住出口我出不去,我還要趕車不然今晚到不了家,這才跟你的人吵起來,我也有錯。”
那送人干部立刻道:“是我的錯,沒管好他們給你們造成不便了。”
說完大吼一聲:“全體都有,排好隊,把出口給老鄉讓出來。”
剛才還稀稀拉拉的人群立刻開始排隊,雖然不情愿,但也敢不動。
他們也不是軍人,列隊半天隊伍還是稀稀拉拉的。
但向暖也不管這些,見出口讓出來了,拉著陳家康就走了。
結果剛一出站,就看到陶大柱跟幾個人匆匆往這邊趕。
“大柱哥……”向暖停下腳步驚訝地喊了一聲。
陶大柱人都從她身邊沖過去了,聽到聲音這才慢半拍地扭頭,見是她趕緊走回來:“哎呀,小暖你回來了,你咋也不打個電話啊,哎呀,家康這是能看見了?”
陳家康有些靦腆地撓撓頭:“能看見一點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跟公社其他人一起來接知青呢,公社有拖拉機,你跟我們一塊走唄。”
陶大柱是五大隊的民兵隊長,所以跟著公社的領導一起來接知青。
向暖搖頭,這么多路讓她跟拖拉機一起顛簸回去她不愿意,再說那邊的人看著就不少,萬一把陳家康給擠著了可得不償失。
“我先坐車,然后在公社等你們吧。”向暖道。
“那也行,你等我啊。”說著陶大柱趕緊追上其他人的腳步。他們開來的拖拉機在路上拋錨了,所以才遲到的。
接人的人一來,帶隊的干部就拿著一個小本子在那念名字。
念到名字的人都出來一步,接著被人領走了。
接人的工具都停在外面的空地上呢。
杏花公社分到了三十五個知青。
這些人被公社的大隊長領著出了車站,然后指著拖拉機道:“上去。”
“啊,這拖拉機怎么坐啊。”有人埋怨。
“就是,這得多顛啊。”
“有拖拉機都不錯了。”一個男知青把捆扎好的被褥丟上去:“你們看看那邊,別不知足了。”
其他知青看過去,就見那邊的知青在一輛牛車旁邊集合了,而且牛車只是給他們拉行李,人就跟在后面走。
太可怕了。
來之前的各種幻想在漫長的火車上已經被消耗了一部分,在火車上就看到山連著山,不少人的熱情就又被消耗了一部分。
如今到了地方,再看周圍最后那點僥幸也沒了。
雖然是拖拉機來接人,但一拖拉機根本坐不下,行李就占了一半的空間。
“大家擠一擠,擠一擠,盡量一車都拉走。”有人指揮的喊。
“怎么擠啊,再擠人都要擠扁了。”
“男女怎么能擠在一塊。”有個戴著眼鏡的男生喊。
“我們還不想跟你擠呢。”一個小個子姑娘很是潑辣的懟回去。
“都別吵吵了。”陶大柱氣得不行:“不愿意擠的下去跟著拖拉機跑。”
眾人被陶大柱這么一吼頓時安靜了,也覺得很沒有面子。
“你這人,喊什么喊,說話不能溫柔一點啊。”一個扎著辮子的姑娘蹙著眉道。
“我溫柔一點你們能聽嗎?”陶大柱插著腰繼續吼:“從下車開始就跟一群老母雞要下蛋似的嘰嘰喳喳個不停,說幾遍了你們聽了嗎?
溫柔,溫柔那是對聽話的人的態度,我知道你們不喜歡我們這里,可也不是我們讓你們來的啊,不愿意來你們可以回去找關系再把你們調回去。”
聞言車子里的人臉色都白了。
一旁公社的領導也拉了拉陶大柱:“行了行了,都是一群孩子,跟他們生什么氣。”
陶大柱看到這群嘰嘰喳喳每個樣子的年輕人,再想到自己的堂妹,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吼了幾句:“十七八歲還是孩子啊?你們知道有多少十七八歲的人已經要挑起一個家庭的重擔了,他們難道不是孩子嗎?”
那同事拍了拍他,然后道:“大家既然來了,就不要抱著抵觸的心態,好了好了。”
陶大柱也借著臺階下了,不再說這事。
“把行李拿起來。”陶大柱道:“女生往最里面站,擠一擠,中間用行李隔開。”
眾人這才一個個的把亂七八糟的行李拿起來,等十三個女同志都擠著在拖拉機里站成兩排后,陶大柱指揮著男同志們把被褥往上放。
被褥放了一排,壘的高高的跟一面墻似的,再用繩子兩頭綁的死死的。
接著,將一塊木板放在車斗里,一半都伸出去了。
“男生,上去,踩著這塊板。”陶大柱道。
“這是干嘛用的啊。”有人問。
“哪兒那么多廢話,讓你踩著站你就站上去。”另外一個人吼。
“你們老吼我們干嘛啊。”一個看著就很奶的男生有些委屈地道:“我們千里迢迢來這里什么都舒服,心里害怕多問幾句你不愿意回答就不說話,老吼我們干什么啊。”
那工作人員深吸幾口氣,倒是沒再吼了。
“大寶,你快上去。”很奶的那個男生同伴催促著。
被稱作大寶的男生爬了上去,其他人也排排站。
一排能站五個,那是一點活動空間都沒有的。
男生擠了擠站了四排,車斗基本就站滿了,只剩下延伸出來的木板了,地上還剩下了不少的行李。
不是每一個下鄉知青的家庭條件都不錯,也有很一般的。于是能帶的基本都帶來了,又多又雜。
還有幾個連熱水壺都帶了,最后只好讓他們自己抱著自己的熱水壺,這玩意兒太脆。
幾個接人干部把東西都放到那多出來的木板上,再用一個網罩著綁好,東西基本就不會掉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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