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牛棚還挺偏僻的,岔路口也多,人生地不熟的,兩人費了點功夫才找到一個茅草屋,還有一面夯土墻,一半已經倒塌了。
倆人都沒看出來這是牛棚,是汪海燕聞到了臭味。
兩人繼續手挽著手朝那邊走去。
只是還沒靠近那邊,那墻后面突然竄出來一人,給兩人嚇一跳。
挺兇的,看著兩人就喊:“退后。”
兩人下意識的退后了。
這人三十出頭,穿得很破爛,長的也很一言難盡,兩手攏在破破爛爛的棉衣袖子里,見兩人很是面生,有些警惕地問當地話:“你們干什么的?怎么來我們隊了?”
兩人勉強能聽懂。
汪海燕趕緊道:“大兄弟,你認識一個叫汪海霞的嗎,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嗎?她是我妹妹,我們娘倆是外村來投親的。”
兩人不說是來找人的了,太敏感。
那人道:“不認識,我們這沒有這么個人,趕緊走。”
“大兄弟,你再想想,我是一路打聽過來的,有人就說我妹妹就嫁到這邊來了,你……”
汪海燕的話還沒說完,那男人就蹲下身撿起幾個土疙瘩朝她們丟了過來:“趕緊走,我們這沒這個人。”
“好好好,我們這就走,你別激動。”向暖拉著汪海燕就走。
汪海燕還有些倔,不肯走。
這里肯定有問題。
是有問題,但向暖可不覺得她們倆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媽,人家都說小姨家不在這里了,我們走吧,天也不早了,咱們也得回去了。”
汪海燕被向暖拽走了。
兩人走了十幾米遠,回頭見那漢子還站在那邊看著她們,兩人不敢逗留,順著來路走了。
那漢子見人真走了,這才又縮回了那夯土墻后面,把自己隱藏了起來。
兩人一直走了一里多路,看到一個小山坡,汪海燕拉著向暖就過去了。
向暖被拉了個趔趄。
兩人躲在山坡后面,那邊都是干了的稻田,田里露出短短一截稻茬。
汪海燕道:“肯定就是這里了,小陶,咱不能就這么走了。”
“可是姐,我們就倆女的,能干嘛?別到時候一個不小心被抓到時候一塊給捆了。”
她們倆今天來,就是找鎮上的一個女老師,這個女老師是個從大城市來的知青,長得漂亮又溫柔。
最重要的是懂得很多,通過她的敘述讓這些山里的孩子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居然這樣的精彩,孩子們都很喜歡她。
這些信息自然也是從那幾個孩子嘴里獲取的。
女知青前些天洗菜的時候不小心掉進水塘里了,這水塘就在學校后面,學校后面的那條小路是近路,比走大路到鎮上要近一些,所以很多人都從這邊過。
就這么好巧不巧的,女知青洗衣服的時候腳下一滑掉進水塘里了,正好被四大隊一個趕集的光棍給救了。
女知青醒來那光棍就說他已經看了碰了那女知青的身子了,所以她就是他媳婦了。
女知青羞憤難當,直說要把所有的錢都給他,還讓家里的人也寄錢來給他,這些錢就夠他娶個媳婦了。
但那光棍不肯。
女知青怎么可能愿意嫁給這么一個鄉下人?
就讓家里找關系趕緊調回去。
這消息不知道怎么的被那光棍給知道了,前天晚上這個光棍就集結了幾個親戚,就直接把那女知青給綁到了他們村,說她都是他的人了還想走?沒門!
當時兩人聽完都驚呆了。
這鎮上的領導跟派出所什么的都不管嗎?
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又聽到有人說起來,有人心疼女知青,也有人覺得光棍沒做錯,這女人的身子都被看了還想走?
這不是反了天了嗎?
又有人說其他知青去找過領導,但領導就一個說法,那女知青的身子都被男人看了摸了,那不就該嫁給那漢子嘛,這是千百年來祖宗定下來的規矩。
男知青跟他們普法,他們才不管呢,在這里,規矩大過律法。
于是這些人又去找了派出所,派出所那邊也含糊說辭躲著不見。
因為那男光棍是四大隊大隊長的侄子。
兄弟沒了,就剩下這么一個侄子,如今好不容易賴到了一個媳婦,還是城里人,怎么肯放棄?
城里娃子下鄉,跟當地老鄉結婚的也不在少數,怎么就你不行?
這些八卦都是兩人早上吃飯的時候聽說的。
汪海燕當時氣得就要去派出所,被向暖拉住了。
姐姐,這里可不是你的地盤啊。
汪海燕道:“那個女知青肯定被關在那里了,我們得去救她。”
“拿什么救?”向暖問:“我相信你能把那漢子給放倒,然后呢?被其他村民發現了怎么辦?”
“那就亮明我們的身份。”汪海燕道:“你是一個書記,我是一個副所長,我就不信他們還敢打我們。”
向暖:“還真有可能敢打我們,不但敢,說不定還能給我們埋這里,反正這里的山這么大,埋兩個人,就是來一兩千人想要找到我們倆也困難重重。”
汪海燕被她描述的情況給嚇道了:“沒、沒這么夸張嗎?”
向暖反問:“他們都敢直接綁架人家女知青了,還有什么不敢的?”
汪海燕瞬間沒話說了。
“那現在怎么辦?”汪海燕問。
“快點出去,然后把這個情況稟報上去。”
汪海燕還有些掙扎,她的職業以及良心都不允許她就這么走了,幫助弱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要是就這么走了她的內心會受到譴責的。
但向暖是現代人,沒有她這么高的覺悟跟職業素養,直接拉著人就走。
她大業未酬,可不想埋骨在這個地方,到時候可就碰不到這么好的身體了,重要的是還要從頭來,可太累了。
向暖可不管她掙扎不掙扎,直接拽著人就走。
只是兩人還沒走出村子,迎面就走來好幾個男人,手里拿著繩子跟扁擔,氣勢洶洶的。
向暖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快速對汪海燕道:“這些人估計是沖著我們來的,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暴露了身份。”
汪海燕性格比較直,想不到那些彎彎繞:“這個時候我們的身份才是保護符吧。”
“聽我的。”向暖來不及跟汪海燕解釋太多。
她們是來尋親的普通人,也沒靠近那牛棚,大不了就被盤問幾句,說不定可能就過去了。
可你要說你是官,這些人一慌再腦子一熱怕她們出去說什么,就有可能一沖動給她們倆怎么滴了,到時候可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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