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宇飛被葉景淮一槍暴斃了。
動作行云流水,沒有一絲……猶豫。
安暖就這么看到上一秒還在和自己說話的男人,此刻就成了一具尸體。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見葉景淮殺人了。
但每次似乎都會因為他的殺人,而產生莫大的恐懼。
那一刻的葉景淮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陌生到,她開始懷疑,她在葉景淮的面前到底算什么的存在。
解決掉了譚宇飛。
葉景淮回頭。
回頭,就看到安暖的眼神,努力讓自己淡定,卻依舊帶著極大的恐怖。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漬。
不知道是剛剛毆打的時候自己身上的血,還是染上了,譚宇飛的血。
他用力的在車上擦了擦,似乎想要擦干凈了,然后才走向安暖,去牽她的手。
安暖看著他的舉動。
默默的看著。
在葉景淮的手指碰到她手指那一刻。
她本能的躲開了。
很明顯的舉動,想要忽視都難。
兩個人互相看著彼此。
安暖垂下了眼眸。
對。
她怕了。
她以為只要愛就會無所畏懼。
但真正偏離了自己對這個社會認知的時候,還是會產生恐懼。
她緊咬著唇瓣,身體在微微發抖。
秦江和胡峰在旁邊,也沒說話,就這么安靜的看著兩個人的互動。
是很清楚。
從這一刻開始,從安暖知道了阿淮身份這一刻開始,安暖就必須去接受他們的世界,血腥殘忍的世界。
終究。
葉景淮在安暖的手指躲開后,再次伸手,將安暖的手再次緊緊的抓在了手心里。
手心之間似乎傳遞不了溫度。
安暖眼眸微動,選擇了默許。
葉景淮牽著安暖離開了,兩個人坐上轎車,先開車走了。
剩下胡峰和秦江。
兩個人看著車尾燈好一會兒,秦江才嘆了口氣說道,“自古都是紅顏禍水。”
胡峰看了一眼秦江。
秦江也回頭看了一眼胡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別裝了,我送你去醫院。”
胡峰臉色明顯有些尷尬。
他剛剛和葉先生打的時候,看似處處占上風,實際上真正被打到的那幾圈,差點沒有要了他的命。
葉先生是這個世界上,他唯一佩服的人。
秦江和胡峰把譚宇飛扔在了海里,兩個人才一起離開。
“秦先生。”胡峰突然想到什么。
秦江開車的速度有些快。
“夫人的秘書今天也跟著來了,我當時因為著急來救夫人,其他事情都管不了,現在她被我丟在半路上,要不要……”胡峰臉色一緊,“殺人滅口。”
秦江笑了一下,“要不要殺人滅口還是聽安暖的吧。你剛剛沒看到阿淮殺了譚宇飛,安暖都接受不了,你再去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安暖估計會恨死阿淮的。”
“我是擔心她會報警。”
“報警也沒有誰敢去查。世家不會讓自己去蹚渾水。”秦江說得明白。
“是。”胡峰也就沒有再多想。
此刻還在奮力徒步回家的羅思總覺得有一道陰風吹過。
她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嘴里念叨著,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
葉景淮載著安暖,速度很快的回到別墅。
忠叔在家里焦急的等著他們,看到少爺一身是血的回來嚇了一大跳,他上前還未說話。
葉景淮直言道,“我沒事兒。”
然后就看到少爺拉著夫人的手,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忠叔微嘆了口氣。
也只是無奈的搖頭。
房間內,葉景淮關上了房門。
回到了他們兩個人的房間。
原本是他們最幸福的地方,承載著他們很多的幸福……人生中很多甜蜜和美好都在這里面發生。
此刻。
安暖卻突然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她就這么看著葉景淮,看著他依舊抓著她的手不放開,卻沒有了任何舉動。
只是本能的想要把她留在身邊。
至于怎么讓她留下來,他似乎并沒有來得及思考。
卻仿若,此刻的葉景淮比她還要慌張。
安暖開口道,“你去洗個澡吧。”
她其實不知道他身上的傷怎么樣。
但那么多血,看上去太猙獰。
葉景淮看著安暖。
“我等你。”安暖認真道。
葉景淮拉著她的手,似乎緊了緊,又在下一秒放開了她。
他走進了浴室。
浴室里面響起了淋浴的聲音。
她甚至可以想象,此刻浴室里面,滿室的鮮血被葉景淮一點點沖洗干凈。
安暖緊咬著唇瓣,一直在讓自己冷靜,冷靜下來。
葉景淮把自己沖洗干凈。
里里外外,沖了一遍又一遍。
他能夠感覺到安暖對他的害怕,所以他試圖想要清水洗凈他一身的恐怖。
換上干凈的衣服出來之時。
安暖卻不在房間了。
他猛地打開房門。
房門打開那一刻,就看到安暖也已經換上了干凈的睡衣,出現在門口。
此刻臉上還有殘留著一點水珠。
可以看出,她也洗了澡,此刻臉上的血色也好了一些。
安暖就這么把葉景淮眼里的驚慌看在眼里。
他以為,她走了嗎?!
她能走去哪里?!
到現在,她已經不太知道是待在葉景淮身邊安全,還是離開她安全了。
她說,“我去隔壁房間洗的澡。”
葉景淮不動聲色的讓自己平服下來。
他突然彎腰,將她橫抱起。
安暖沒有反抗,嬌小的身體窩在了葉景淮的寬廣的胸膛里。
雖若還是那么瘦弱,但卻莫名覺得,很有力度。
葉景淮將安暖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大床上,自己也上了床,把安暖緊緊的抱在了懷里。
熄了燈,卻又開了一盞淺燈。
然后就能夠清洗的看到,彼此的臉部輪廓。
“不說點什么嗎?”安暖問葉景淮。
他此刻閉著眼睛,昏黃的燈光讓他看上去那般溫和,和剛剛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天壤之別。
“我怕你會跑。”葉景淮把頭埋在了她的胸口上。
似乎在感受她身上的溫度。
“所以你還是打算什么都不給我說。不說你到底是誰,不說你為什么會殺人,什么都不告訴我,讓我心寒,一直心寒甚至心驚膽戰的下去,甚至不知道有一天,你的槍口是不是會對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