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瘦成這樣,怎么保護雅雅姑娘?遇到匪徒,怕不是先繳械投降了。”

  語氣中滿滿都是不屑。

  在阿越眼里,男人就是要身材魁梧,皮膚黝黑,才有男子氣概。但只嘆女人只喜歡像寒凌楓這樣的小白臉。

  阿夏是這樣,雅雅姑娘也是這樣。

  他盯著寒凌楓,越看越覺得不順眼了。

  片刻后,兄妹兩人收拾行裝,在前面帶路。

  四個人頂著晌午的大太陽出門,就算偶爾經過樹下可以乘涼,體感上也依舊熱得要命。

  慕容雅雅才走了半個時辰,已經出了一身的汗,拄著當拐杖的長木棍,擺擺手道:“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然后,眼神直直地盯著寒凌楓,后者十分上道地蹲下身子,讓她爬上來。

  見夫妻兩人琴瑟和諧的樣子,阿夏覺得好生刺眼,氣悶地跺了跺腳。

  與她相比,阿越這個大塊頭沒有那么多心思。

  山路崎嶇,再加上入夜,看不清道路。太陽下山后,眾人在山中歇了一晚,第二天清晨重新出發。

  半路上下了山路,又在宮道上遇到鏢局的車隊,正好捎上一程。

  本來預計四天的行程,縮短到了兩日。

  城門前,守城兵正在挨個檢查路引,并對比人像。

  到了阿越和阿夏,兩人與士兵大眼瞪小眼,什么也拿不出來。

  “路引?什么是路引?”阿越撓了撓頭,看向一旁的小桌,見每個人都要一個小卡片,上面畫著惟妙惟肖的人像,頓時來了興致。

  “沒有這個東西,現給我畫!”阿越一點都不畏懼守城兵的臭臉,上去拉著人家的胳膊套近乎。

  他身材高大魁梧,高處士兵一個頭,光是站在面前也十分有威懾力,更不要說突然靠上來了。

  “你……你放手!”

  士兵頓時頭皮發麻,右手伸向腰間,劍已出鞘。

  眼看著馬上就要發生流血事故,寒凌楓走過去,輕飄飄地一推,阿越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兩步。

  他扶住士兵,開始刷臉。

  “我是刑部主事寒凌楓。”他面無表情地抬了抬下巴,“你可以確認畫像。”

  士兵抱著胳膊退開兩步,從桌案上抽出大周主要官吏人像圖,又從中找到刑部,一一對比,還真讓他發現了寒凌楓的名字。

  確定眼前這人的身份屬實,士兵臉色一變,當即恭敬行禮。

  “大人!”

  寒凌楓點了點頭,指著身后的三個人,說道:“他們是我的隨從,沒有在京城入檔,快些安排,我有急事進京面圣。”

  不管是什么緊急的事情,要進京面圣,都是他一個小兵耽擱不起的。

  他很自然地給寒凌楓等人走了后門。

  接著,登記完畢,又恭敬地把四人送進城門。阿越和阿夏兩兄妹,從記事起就沒出過村子,完全沒見過這種陣仗,看得他們一愣一愣。

  走在朱雀大街上,對精神和眼睛都是一陣猛烈的攻擊。

  兩人皆是被京城的繁華迷了雙眼。不住地左顧右盼,好幾次都差點走丟。

  慕容雅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阿夏轉過頭來,對著她橫眉冷豎,質問道:“你笑什么?!”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看嗎?”慕容雅雅絲毫沒有在意她的態度,臉上始終保持友好的微笑。

  “當然好看!”阿夏下意識地回答,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得意什么?!京城又不是你家的。有本事讓我逛逛皇宮。”

  聽到此話,慕容雅雅腳步一滯,與寒凌楓對上視線,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濃濃的興味。

  “你想看?”想到接下來兩人的表情,慕容雅雅幾乎忍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阿夏還沒回答,阿越先從旁邊湊了過來。

  “他家估計只是有些小錢而已。不然怎么會請不起護衛,墜下懸崖來。”

  阿越得意地聳了聳肩,越想越覺得自己簡直聰明極了。

  至于剛才在城門口聽到的話,還有士兵畢恭畢敬的態度,早已被他忘在了腦后。憑他淺薄的腦容量,裝下京城的繁花似錦,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了。

  阿夏嫌棄地看了眼蠢蛋兄長,一邊跟在兩人身后,一邊暗暗猜測:

  難道侍郎是什么大官?能比縣令還大?

  兄妹倆懷揣著狐疑與不信,跟著上了馬車。走了大概一個時辰,馬車停了下來。

  下了馬車,入目是宏偉的宮墻,還有泛著金光的宮門。

  兩人瞪大眼睛,一副驚訝過度的樣子。

  在看見宮門前氣氛陰沉,表情兇狠的禁軍時,瞬間就慫了。跟在寒凌楓和慕容雅雅的身后,宛若兩只弱小無助的小雞仔。

  “寒凌楓,現任刑部侍郎,兼九江巡撫。請統領托人進宮通報陛下。”他轉過頭看了眼慕容雅雅,“永安公主與臣同路。”

  禁軍統領對寒凌楓有印象,完全沒有懷疑他的身份。在聽到他說永安公主的時候,眼中瞬間爆發出驚喜之色,急忙說道:

  “請大人與公主進宮,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皇帝早已吩咐過,直接放兩人進來。

  眾人低下頭,態度恭敬地把幾人迎了進去。

  阿越眼神止不住地亂瞟,嘴里驚嘆不已。與他相反,阿夏則是完全沒有欣賞的性子。

  她還在想剛才寒凌楓說的話。

  永安公主與他同路。

  阿夏看向慕容雅雅,心底泛起一股絕望。

  怪不得兩人氣質如此出眾,一位是朝中重臣,另一位是一國公主。身份上,長相上,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完全沒有她插進去的空間。

  剛剛冒頭的初戀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小太監帶路,把眾人領到了御書房前,兄妹兩人不能跟著進去,只能留在外面的花園里,表情異常局促。

  御書房內,煙霧繚繞。

  皇帝正坐在案前,看著今天送上來的奏折。看到最后,眉心皺得越發厲害。

  這時,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響,煩躁地道:

  “朕說過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要打擾我。”

  慕容雅雅聞言掩嘴笑了出聲。

  “兒臣也不見嗎?”聲音清脆明朗。

  皇帝抓著奏章的手,跟著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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