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在這附近一定發生過殺戮。”
“為什么這么說?”
安娜指著在頭頂飛過的麻雀道:
“強烈的殺氣讓這些鳥一動也不敢動,早上才敢出來,你看他們的飛行姿態非常僵硬。”
裴仁禮故意用迷惑的口氣不太相信的說:
“看鳥判斷準不準啊?無所謂了,快去套車,咱們必須盡快離開。”
說著裴仁禮拿起一個大蘋果塞進馬臉拉的老長的魅影駒嘴里,這才讓它勉強沒有罷工。
通常召喚生物拉過來的都是同一只,因為當法師第一次使用召喚生物的法術時。其實是跟被召喚的生物簽訂的契約,所以魅影駒還記得裴仁禮讓它拉車的事情……
清晨溫度不高,略帶濕潤的風輕輕拂面,剛剛出現的朝陽也不像正午的陽光那樣烤人,感覺非常舒適。
裴仁禮伸了個懶腰,骨節卡卡作響,這讓他感覺非常舒適,頗有種想要再睡個回籠覺的沖動,但時間實在是沒有寬裕到那種程度。
其他人正在收拾過夜用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主要就是睡袋,疊好往車上一丟就完事了。
此時,活動了一下身體的裴仁禮注意到在晨光中略顯斑駁的樹葉影子微微晃動了一下,他立刻心領神會的往前走了幾步。
“裴仁禮,你去干嘛?”
“上廁所。”
妙婕抱著鋪蓋卷,詫異道:
“你不是剛才去過了嗎?”
“那你要不要來見證一下我是不是去上廁所?”
“.…..”
裴仁禮擺擺手:
“我只是去解除魔法警報。”
他走到距離馬車稍遠一點的樹林中,見沒人注意自己,悄悄比了個手勢。
心靈連接在下一刻被接通,拉芙娜的聲音從心底響起。
【陛下,您的命令已經完成】
【辛苦了,成果怎么樣?】
【昨晚雙足飛龍帶邪狼飛過至高山脈,到達后讓它們去女仆魔偶遇到殺手的位置開始追蹤,找到了那幫人的臨時聯絡點】
【在什么方向?】
裴仁禮腳下的影子拉長了一些,指向西北方的樹林。
【一共有多少人?】
【具體數字我沒有去數,現場大概有二三十個,我只抓了三個活口。由雙足飛龍送了回去,現在變形蜘正在審訊他們】
拉芙娜的效率很高,準確的說,是邪狼和雙足飛龍的效率真高。
裴仁禮發出命令后,雙足飛龍立刻帶著邪狼飛了過來,花幾個小時到達,然后在半夜追蹤找到了殺手們的聯絡點,之后再帶著邪狼和俘虜飛回去。
可能是想要在魔王面前表現一下,雙足飛龍和邪狼非常賣力。
【處理過了吧?可別讓他們跑了】
【當然,陛下】
所謂處理,指的是無害化處理。
畢竟活口的作用就是說情報,既然如此,手腳都是不必要的,如果讓他們逃走會很麻煩。….所以裴仁禮特別指示拉芙娜,抓到的活口記得削成人棍,并要記得給他們的傷口止血,別還沒等問出什么東西就掛了。
【另外有一件事,雙足飛龍和邪狼們的努力需要褒獎】
【你的想法是什么?】
【可以把審訊完的俘虜和一些食物給它們作為獎賞】
想讓牛干活就得給牛吃草,獎勵肯定得有,不然全靠魔王的威名干活很難讓它們有什么積極性。
【不,食物可以,但俘虜不行,不能讓它們養成吃人的習慣,這對將來不利】
ranwen.
【那俘虜怎么辦?】
裴仁禮想了想:
【問不出東西后就剁碎了做成肥料吧,反正也沒什么用,正好我在研究扦插繁殖樹木,可能會需要不少肥料。記得讓魔偶或魔像來做,魚人和蜥蜴人可能不太敢下手。】
“裴仁禮,快點,要出發了!”
安娜已經把馬車從洞里移了出來,坐在駕駛位朝裴仁禮招手。
“這就過去!”
【問出任何新情報的話立刻通知我,現在你先去休息吧】
【遵命,魔王陛下】
囑咐了最后一句,裴仁禮切斷心靈連接,轉身朝馬車走去。
–‐‐——–‐‐——
一般護衛在保護要人時都是被動布防,等著刺客來。裴仁禮的做法就非常的不主流了,直接讓拉芙娜掏了刺客的老家……
雖然不見得能讓刺客不再出現,但至少能爭取到大量的時間。
至于抓活口,主要是因為裴仁禮想要情報。
這幫人平時都是怎么聯系的,有多少人接了單要妙婕的腦袋,如果能得到委托人的身份信息那就更好了。
而且裴仁禮發現,這群所謂的職業殺手似乎是有松散的組織,并不是單純被委托人召集起來那么簡單。
這就有點類似于冒險者,有執照的話在哪個城市都能接委托,不知道成為職業殺手的要求是什么,裴仁禮想要弄清楚點。
倒不是他想要干臟活,而是既然有這種松散的職業殺手組織,將來他的王國城里后很可能會跟他們打交道,提前做一些準備終究還是沒錯的。
不過先不說這幫家伙的能力如何,嘴倒是挺硬氣,馬車從上午走到下午,負責對接情報的女仆魔偶始終都沒有傳給拉芙娜什么有用的信息。
當然,表面上裴仁禮和平時一樣,車廂里的幾個人絕對想不到裴仁禮輕描澹寫的就端掉了一個職業殺手的臨時聯絡點,還正在審訊被削人棍的三個倒霉蛋。
“你在看什么書?”
“農業書,主要講果樹是怎么扦插繁殖的。”
裴仁禮展示封皮給凱米爾看看,這也讓他有點迷惑。
你一個法師,看農業書?
“有很多素材需要自己種植啊,市面上的供貨太不穩定了,我需要一個藥園。”
實際上裴仁禮看這本書的目的是想試試能不能人工繁殖咖啡樹,為將來做準備。….凱米爾聽了裴仁禮的解釋恍然大悟,裴仁禮做藥水的畫風他是知道的,多少原材料感覺都不夠用。
“對了,昨天的事情你想起什么了嗎?”
“我的記憶還是有點模湖。”
凱米爾靠著車廂,臉色依舊不太好,不過精神頭還不錯。
“最后發生了什么記不清了,我只記得自己被叫邁爾斯的殺手擊中腹部,然后稍稍清醒一點的時候就是回到了街道上,再之后就不太清晰了。”
純粹靠意志走回來的嗎?
感覺好可怕啊喂!
經過昨天一下午的治療,凱米爾總算從死亡線上被拉了回來,不過他依舊處于虛弱狀態,估計得休息幾天才能徹底恢復。
“那你到底是什么突然變成圣武士的?”
這也是讓裴仁禮最迷惑不解的地方,凱米爾能活過來,除了珂賽特一直都在用神術治療外,意識清醒以后凱米爾也對自己的傷口使用了圣療。
裴仁禮親眼見過瓦瑞拉使用這項圣武士的能力,他能肯定自己沒認錯。
明明出去買東西的時候還是個單純的戰士,回來以后突然就變成圣武士了。
凱米爾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我同樣不太記得了,只是隱約好像看到了哭泣之神正在對我微笑,至于怎么變成圣武士的,我完全沒有記憶。”
“.…..”
概括起來,就是稀里湖涂。
裴仁禮頗想對著天上來一嗓子‘怎么沒有神對我微笑!’,然而仔細想想他根本就不是信徒。
實際上已經有神對他微笑過了,只是裴仁禮自己根本沒有那段記憶。
話說回來,成為信徒確實有好處,畢竟是有神照著。
但讓裴仁禮去真心的信仰一位神祇,恐怕不太可能,他這個人始終都秉承著信誰都不如信自己靠譜的理念,就算成為信徒也只是泛信者。
畢竟在他看來,想讓我信你,最起碼你得給我點好處吧?
這個思路的人,大多都是泛信者,就算成為虔誠信徒,也多半都是邪教徒……
聊到這個話題,珂賽特來了精神,她立刻舉起稻草娃娃:
“來信仰偉大的魔人尼布魯恰恰怎么樣?沒準你也能獲得使用神術的能力。”
“算了吧。”
真神裴仁禮都沒有什么興趣,更別說編出來的魔人尼布魯恰恰,感覺好羞恥的樣子。
“最好信仰一位神明,哪怕是表面上。”
信仰的話題也引起了妙婕的興趣,她說:
“至少等死后不會被釘在無信者之墻上受苦。”
其實并不是不信神的人就是無信者,也不是所有的無信者都會被死神拿去湖墻。
無信者是完全否定神明存在的家伙,能上墻的基本都是這種人,而且死神有權利決定誰被湖上去誰又被撕下來,這事說白了主要看人家死神的心情。
不過確實,哪怕是作為泛信者至少不會有被湖墻的風險。
妙婕拽了拽脖子上的項鏈,拿出一枚圣徽:
“我是白銀圣母的信徒,雖然我很少去教會祈禱。”
白銀圣母指的是月之女神蘇倫,裴仁禮記得在奧來恩王國的首都有蘇倫的大型神殿。
這也讓裴仁禮發現,這一車的人中,只有他不是任何神的信徒。
那么,要成為信徒試試嗎?
腦子里蹦出這個念頭的同時,他的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一座屹立于無盡星空中的米黃色高塔,以及坐在高塔之中,青膚白發的最古女神。
“裴仁禮你來看看,前面是杜松城吧?”
駕車的安娜打斷裴仁禮的思緒,那畫面一閃就過去了,裴仁禮自己都沒太在意。
信仰的話題不過是旅行者隨口打發時間,比起有關信仰有關于神的話題,裴仁禮更關心實際。
從車廂探頭出來,能看見一座被森林和植被包裹的城市正在路的盡頭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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