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外人看來，吉斯洋基人和吉斯擇來人長得都一樣，很難區分他們之間的差異。
但對于他們雙方來說，不管被錯認成哪種都會讓他們暴跳如雷。
曾經一起對抗靈吸怪的兩個民族現在已經是生死仇敵，見面不死不休的那種。
當然，碰見靈吸怪依舊也是如此。
吉斯洋基人的現任領袖是巫妖女王薇拉吉斯，曾經與五色龍后提亞馬特簽過協議，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可以知道的是，紅龍加入到了吉斯洋基人的作戰序列當中。
騎著紅龍手持銀劍的吉斯洋基龍騎士成為了很多惹上他們的倒霉蛋最后看到的可怕幻影。
而吉斯擇來人則走了另一條路。
由于在被奴役的時候遭受到了靈吸怪的靈能控制，他們不僅沒有排斥，反而接受了這股力量，等后來在混沌海的時候，他們又發現靈能可以阻擋混沌海的原始混沌侵害身體和心靈，并視混沌海為一個天然的鍛煉場，結果導致他們的靈能變得越來越強大，甚至已經超過了原主人靈吸怪。
他們在混沌海建立修道院，鍛煉靈能，學習武藝，精準如機器般進食休息。
說起來很不可思議，在混沌海這個最能代表純粹混亂的地方，適應了環境的吉斯擇來人靠的是守序。
兩種不同的生活與領導人，讓這兩個民族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
吉斯洋基人堪稱昂撒海盜再就業，騎著紅龍劫掠一切他們需要的東西。而吉斯擇來人則就像是隱居的修士，忙著靈能飛升，只要你不惹我，我肯定就不打你。
不過盡管外人很難分辨這兩種吉斯人誰是誰，但最起碼法師塔的這位，不管放在哪一邊應該都是叛徒。
吉斯人是高度群體化的社會，不可能出現落單的吉斯人，而落單+法師這個組合，大概率是吉斯人群體當中的離群者。
也就是你們愛咋咋，老子才不愿意聽你們的，我自己單干。
這在兩個民族當中都是不被允許的，何況他還有虛空碎片這種遠古神器。
也就是發現得早，否則等消息傳出去，大批靈能飛升的吉斯擇來人和騎著紅龍的吉斯洋基人很可能為了爭奪虛空碎片在這片海域打起來，到時候就不是幾艘海船失蹤那么簡單的問題了。
大致跟奧爾金和卡雅科普了一下吉斯人的事情。奧爾金隔著好幾米看了看說：
“他昏迷了嗎？還是正處于某種魔法效果當中？”
“沒那么復雜，他只是單純的死了”
虛空是一個如宇宙環境般的地方，缺氧氣，超低溫，各種致命的宇宙射線都存在。
適應這種環境的吉斯人尸體腐爛的速度非常慢，他坐在王座上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靠著椅子小憩一會而已。
不過他脫落的頭發，發灰失去光澤的皮膚和完全不在跳動的心臟，都說明這個人已經死透了，至少死了兩三個月左右。
裴仁禮試著用法師之手去拿吉斯人抱在懷里的法杖，結果法師之手剛碰到，法杖就碎成了好幾塊，仿佛那就是個用碎片拼起來的模型。
“嘖，狗幣，死都要抱著財產一起死。”
有一些法師，在通過預言法術或感覺到自己壽命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就會銷毀自己的一切財產，不給后來者留下什么可搜刮的東西。
這家伙的情況就是這樣，他從其他位面旅行者手里掠奪來的資源肯定已經被毀了，留下的部分應該不多。
“我們搜索過這座法師塔，倒是找到了一些藥水和魔法物品，不過之前與娜迦作戰的時候用掉了很多，剩下的都在桌子上。”
潘迪見裴仁禮對這個吉斯人法師很感興趣，指了指一側的桌子。
靠墻的桌上擺著很多五顏六色的藥水瓶，以及一些魔杖、寶石之類的東西。
最有價值的肯定已經被銷毀了，剩下的都是不重要的，也就虛空碎片無法用普通的方式摧毀，否則恐怕這孫子連這種遠古神器都不打算留下。
亦或是他想要留著這座塔的布置，好繼續捕捉位面旅行者困在這里給他陪葬。
什么想法都有可能，反正人已經死了，沒地方問。
裴仁禮太了解魔藥和魔法物品的事情了，他只是掃了一眼桌面，大致就看了個七七八八。
藥水多半都是商店里幾個金幣一瓶的低端貨，魔杖倒是有一些高級的，但也最多就是D級法術這個標準。
或許被銷毀了，或許在潘迪和薇斯手里沒拿出來。
桌子旁邊是一張床，上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熊皮，而且有睡過人的痕跡。
“我們出不去，暫時只能在這里生活，已經一個多月了。平時都是輪換警戒睡覺的，好在你們來了，我們可以試試去對付房頂的娜迦。”
既然潘迪已經把話說到這了，意思非常明確。
“那咱們就過去看看吧，早點出去也好。”
“你們不需要休整嗎？”
“不需要，我們才剛來，也沒什么疲勞。”
裴仁禮這話的口氣就像是想要在漂亮姑娘面前表現一下的青澀小男生，引來潘迪露出甜甜的微笑。
“交給我們吧，有我們幫忙肯定不是問題。”
奧爾金趕緊表態，裴仁禮也露出相當擬真的色瞇瞇的眼神，卡雅同樣非常配合的在他腰間掐了一下，表示老娘很生氣。
——就是力道感覺不太像是演的……
–‐‐——–‐‐——
這座塔一共只有七層，從第七層側面的小門出去，外面就是個露臺，以及一個貼著墻壁修建的木質樓梯，再往上，就該是真正的塔頂了。
潘迪表現的如此友好，最重要的目的感覺就是想要利用裴仁禮他們一起對付娜迦，所以依舊保持著讓自己看起來毫無危害的樣子，率先帶路從小門出去。
為了讓裴仁禮他們放心，故意走在了最前面。
老實說，裴仁禮并不能確定她們就真的包藏禍心，不過多做些準備肯定沒錯。
裴仁禮故意走在隊伍的最后，等所有人離開第七層之后，抽出腰間的銀色短杖隨手一丟，后者跟被一根線牽引著一樣，落在房間里的毛皮床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不管這倆人到底是不是狗幣，總之做好準備肯定沒錯。
“就在那？你們看，它就像從不休息一樣，總是守著。”
順著一側的旋轉樓梯上去，從屋頂的磚塊和瓦片下面露出眼睛，能看到一條蛇一樣的生物盤踞在傾斜的屋頂上。
人類女性的上半身加一條蛇的下半身，這就是娜迦的標準造型，但和拉米亞不同，她們作為人的部分相對較少，主要是那張臉，比車禍現場還可怕，實在是不堪入目。
娜迦同樣也有很多的品種，不同品種的娜迦不僅能力和等級不同，就連性格和行為模式也有相當大的差異。
這只娜迦的身體是青綠色，腹部為白色，一頭火紅色的長發微微遮住那張多少跟深海魚有點親戚關系的臉，人形的軀干上長著四根手臂，每個手臂上都抓著武器，分別是戰錘，長劍，戰斧和彎刀。
“這不是守護娜迦嗎？它怎么會在這？”
守護娜迦，娜迦中相當強大的一種，等級在40級以上50級以下。
最重要的是，守護娜迦屬于守序善良陣營，被譽為海中圣武士。
它們有時候會幫船只驅散搞事情的海妖，還會幫忙指引迷航船只方向，甚至如果船上有人生病或受傷，守護娜迦也愿意無償醫療。
正因為它們的出現對于海船來說是相當有利的事情，所以才會叫它們守護娜迦。
像這座法師塔設套捕捉位面旅行者，明顯就是土匪行為。守護娜迦按理說應該會第一時間拆了這座法師塔才對，結果它現在卻像是忠誠的衛士一樣守在屋頂。
對于這個問題，潘迪回答說：
“我們也不清楚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不靠近它從不會有什么動作，但如果靠近它的警戒范圍，就變得完全無法溝通。”
這話說的，就跟說了一句話似的。
繼續觀察，會看到守護娜迦蛇一樣的身體背后有個發光的東西，乍一看像是個澹藍色的光球，發出脈動版的強烈藍光。之前海船把它當成了燈塔，導致很多船只在這里擱淺。
那就是虛空碎片的另外半塊。
守護娜迦寸步不離的守在那兒，并且它顯然也已經發現了偷偷觀察的裴仁禮等人，蛇一樣的身軀盤起來，沉默的與裴仁禮對視。
在光球的對角線上，距離樓梯比較近的房頂邊緣，還能看到一個凹槽，那應該也是存放虛空碎片的地方，由于有兩個需要保護的目標，所以守護娜迦可能之前有些顧此失彼，所以讓潘迪和薇斯把那一塊虛空碎片給推進了海里。
當然，裴仁禮壓根就不信是她們故意推進海里的，更像是由于娜迦的干擾，不小心掉進了海里。
總之，現在要守護的目標只有一個，且裴仁禮還注意到守護娜迦身體外側有一層藍色的，像是光暈的東西。
一開始以為只是背后射來的強光導致的錯視，但仔細看看就會發現那是一種魔法護盾，可能娜迦的能力被虛空碎片的力量強化過了。
于是裴仁禮的眼睛轉了轉，從房頂上收回視線，轉身說：
“準備戰斗吧，我們肯定能贏。”
不知道他哪來的信心，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贏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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