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燒香的案子還在密切推進。
然后，就發現了有人在渾水摸魚！
“360不老實！”
“怎么了？”
“這段時間，不少用戶在重復的安裝殺毒軟件，其中以免費的360殺毒和微點殺毒為主。在此之前，兩款軟件雖然互不兼容，沒法同時運行，但可以同時存在著。這幾天360在搞小動作，通過后臺程序偷偷的刪除咱們的適配文件，導致微點殺毒沒法運行。”
因為存在一定的分歧，孟厚坤就直接找到了周不器。
周不器點點頭，“不奇怪，符合那邊的風格，你想怎么辦？”
“當然是以牙還牙。”孟厚坤哼了一聲，“360殺毒才多少體量，微點殺毒統治了80%的市場。咱們也可以玩技術手段，只要用戶安裝了微點殺毒，就不能再安裝360殺毒。這段時間，360殺毒的下載量猛增，得加以遏止。”
周不器不動聲色，“季子安呢？”
“他不同意，不過許亮杰支持我的觀點。”
“技術性干擾，不允許用戶安裝360的產品，那不是流氓手段？跟360有什么區別了？”
“嗯？”孟厚坤愣了一下，沒想到他竟然會認可季子安，吃驚道：“周老大，咱們就只針對360，其他的金山、瑞星、江民什么的都可以。咱們只是還擊，算不得什么吧？”
周不器搖搖頭，“這是以拿用戶當戰場打擊敵人，這樣不行。狗可以咬你，但你不能咬狗。這不是把自己拉低到和對方一個層次了？”
孟厚坤氣道：“周老大，我怎么覺得公司做大后，你的鋒芒都收斂了呢？當初咱們……”
“當初是光腳不怕穿鞋，能一樣嗎？”周不器打斷了他，擺了擺手，“微點的品牌形象太重了，不僅僅關乎到微點殺毒。要是為了區區一個360殺毒就自砸招牌，那才是得不償失。季子安是有大局觀的，他不是軟弱，是平衡利弊。”
“那也不能自縛手腳吧？”
“把思路打開，咱們手里握著好幾個打狗棒！”
“哦？”
孟厚坤眨眨眼。
周不器把助理王星叫過來了，吩咐下去了三件事。
第一，本月25號微點殺毒會公開熊貓燒香病毒的一些基本情況，告訴大眾微點殺毒可以有效的防御熊貓燒香，呼吁大家趕緊安裝。同時，要明確的告訴用戶，在安裝微點殺毒的同時，不要安裝其他的殺毒軟件，尤其是360殺毒。
第二，微點搜索即將上線，降低奇虎360所有產品的搜索權重，拒絕360的所有廣告合作。
第三，在微點百科“熊貓燒香”的詞條下，把360殺毒的種種行為列出來。再通過校內新聞和朋友網做好宣傳，直接打死！
不過在周不器看來，后兩點可能根本不需要。
因為第一點做好了，360殺毒可能就死掉了。
布置完了這些事，周不器給周紅衣打了一個電話，語氣中一點都不生氣，笑著說：“老周，你這不太地道吧？”
“怎么了？”周紅衣還在裝蒜。
周不器道：“360殺毒怎么在查殺微點殺毒的啟動文件啊？”
周紅衣驚奇道：“還有這事？”
周不器嘆了口氣，“老周，咱們做生意，還是該規規矩矩的，老用這種手段，也不太合適吧？3721的作風就不能改一改嗎？”
周紅衣道：“這叫什么話，你誤會了吧？殺毒軟件不兼容，是很正常的事。任何兩款殺毒軟件都不兼容，具體怎么選擇，還是得靠用戶的使用習慣。這樣吧，我把我們技術總監找來問問。我跟你保證，絕對不存在技術性的惡意打擊！”
一番交鋒。
周紅衣就是不承認，結束通話之后，一點也不敢遲疑，立刻去了專門為了打擊微點殺毒而成立的技術小組那邊，技術總監徐銘親自帶隊。
“情況怎么樣？”周紅衣有些著急。
徐銘笑著說：“挺好的，正在按計劃推動。”
周紅衣沉聲道：“提高警惕！剛剛那邊給我打電話了，說起了技術性打擊的事，我估計那邊很快就會做出反應。”
“啊？”
徐銘面色一變，心中有些犯愁，有些畏懼。
他可不是專業的信息安全領域的專家，以前是3721的高級技術經理，在網絡安全這一塊……水平并不高明。
別說比微點這種業內龍頭了，就算比起瑞星、金山都差上一截。
甚至可以這么說，360殺毒是目前國內水平最低的殺毒軟件，就是靠著免費化在推動，殺毒水平跟別的產品差距不小。
技術性打擊就有點屬于黑客的手段了。
徐銘自愧不如。
周紅衣見他臉色難看，心知不妙，黑著臉道：“做不到嗎？”
徐銘苦澀的道：“偷偷摸摸的來還行，要是真的硬剛，咱們的技術確實差點，缺乏網絡安全方面的技術儲備。”
周紅衣嘆了口氣，也很無奈。
當初做360殺毒的時候，內部就討論過，覺得為時過早，還是應該先做360安全衛士。一邊培養用戶，一邊慢慢的積累網絡安全的相關技術。
等過個一兩年再上線360殺毒。
不過周紅衣拍板，強行推動了360殺毒的上線。
時不我待啊！
他已經等不了了。
再過一兩年，微點殺毒就會徹底地壟斷整個市場，那個時候再推出360殺毒，黃花菜都涼了。
可急急忙忙上線的360殺毒，就要面對一個很尷尬的局面，技術水平很差。別說現在市面上正流行的熊貓燒香病毒了，面對過去幾個月的一些其他病毒，都顯得蒼白無力。
屬于典型的便宜沒好貨，沒少被同行嘲笑。
徐銘試探著說：“老周，要不咱們這邊先停一停吧？”
“不行！”周紅衣斷然否決，冷冷的一哼，“加大技術性干擾的力度，不僅是對微點殺毒，包括所有的同行軟件。只要用戶安裝了360殺毒，就只能成為360的用戶。禁止卸載，禁止使用其他的同類產品！”
“那微點那邊……”
“我再去爭取一下。這次的熊貓燒香，是個機會。奇虎是生是死，就看這次能不能成了！你這邊加點勁！”
周紅衣認為，周不器那小子還是比較謙和、比較守規矩的，技術性打擊這種手段，他未必敢玩。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最近，奇虎360正在啟動新一輪的融資。
可融資過程卻很不順利。
投資人對公司主打的兩款產品360安全衛士和360殺毒并不看好。這種免費軟件，看不到盈利前景。
互聯網免費模式的套路很簡單，先通過免費收割用戶，然后利用高流量來套現。可現在無法收割用戶，哪來的流量？流量都沒有，又何談套現？
所以，周紅衣要咬緊牙關堅持。
至少先靠著最近熊貓燒香病毒爆發的契機，收獲一大批用戶，在投資人那里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績單，然后推動新一輪的融資……
要是不融資，奇虎360恐怕撐不過半年了。
回到辦公室，周紅衣又給周不器打了一個電話，熱情又客氣，表示360殺毒都很正常，沒有其他的一些非常規手段。殺毒軟件不兼容嘛，業內共識，很正常。
周不器很年輕，好像真被他給忽悠住了。
……
“雅嫻，你妹妹怎么回事？我給她發信息，她都不回的。”
“我跟她說了。”
“啥？”
寧雅嫻道：“我跟她說了，你不懷好意，她生氣了，說你癡心妄想。”
“靠！”周不器罵罵咧咧，氣惱道：“我是看你們姐妹都離婚了可憐，想收留你們，還不識好人心？真以為我缺女人啊？”
寧雅嫻為難的道：“就算你是好心，可我們是姐妹啊，親姐妹，哪有這樣的？”
周不器哼道：“怎么沒有？娥皇女英，千古佳話。”
寧雅嫻不依，輕輕搖頭，“那是古代，跟現在不一樣。而且……且不說我父母家人那邊，你讓溫小姐、石小姐她們怎么看？還不以為我倆是狐貍精？我們姐妹倆聯手蠱惑你，她們肯定不高興。我可沒想過去爭什么，只想讓欣欣健康長大。”
“呃……”
周不器眨眨眼，沉默了。
這倒是個正經理由。
要是寧家姐妹一起跟了自己，姐妹連心，其利斷金啊。溫老師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說不定就要拉攏伍雨和石婧琳形成同盟，予以抵制和打壓。
宮斗劇就上演了。
周不器可不想家里一團糟，沉吟許久，嘆了口氣，“行了，咱們回頭再想想吧，要是實在不合適就算了。我感覺你妹妹有點小家碧玉的感覺，不太愛說話。我可不信她敢說我癡心妄想，是你自己編的吧？”
寧雅嫻有些心虛，卻不承認，“沒有，她就是這么說的。”
周不器哼了一聲，“我看你是受寵驕縱呢，記住了，這半個月不去你那了！先晾一晾你！生病了就先忍著，半個月后再給你治病！聽見沒？”
“聽見了。”
“唉，還是寶妹妹乖，比你們一個兩個的都強多了。走，跟我去趟北外。”
“你該復習功課了。”
“沒必要。”
寧雅嫻沒辦法，只能跟著，心情很復雜，覺得這周老板很是荒唐，哪有帶著小蜜跟女朋友約會的？
太明目張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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